「順子」張濤的夥計在裝臺
電視劇《裝臺》劇照
「順子」張濤的夥計們正在裝臺
「順子」張濤
□頂端新聞·大河報記者李聯勝文圖
估計《裝臺》裡的順子和他的夥伴們都萬萬沒有想到，幾乎沒有出過西安城的他們，已憑藉電視劇《裝臺》一鳴天下知了。隨著《裝臺》的熱播，讓裝臺人從「幕後」走到了「臺前」。在古城開封也有這樣一群裝臺人，他們過得咋樣？大河報記者帶你去看看！
為搞裝臺花費近百萬元買設備
12月21日早上，天剛蒙蒙亮，古城開封的「順子」張濤就領著他的工人來到場地趕活。場地位於開封市第十三大街與鄭開大道交叉口往北500米處的一處寬敞的地界，地面已平整好，22日這裡要舉行一場開工儀式，需要安裝舞臺。
裝臺，因央視熱播劇《裝臺》走入大眾視野，西安裝臺人順子的酸甜苦辣的日常工作和生活場景，讓觀眾津津樂道。「裝臺，我就看了兩集，沒有時間看，最近年底了，單位、社區都在組織活動，活多，忙不過來。」「順子」張濤，新鄉封丘人，中等個，臉上總是掛著笑意，說話慢條斯理。他2005年來開封，10多年了，在這裡裝臺，在這裡安家，在這裡生女。
「20多歲來的開封，剛開始幹裝修，後來跟著我師傅幹裝臺，幹了八年，自己就開始帶人出來幹。現在手下有八九個人。在開封負責裝臺的大概有幾十家，競爭比較激烈，不好幹。」張濤一邊指揮著工人從車上往地面上卸著器材一邊說。「今天我幹不成了，前兩天從高處摔下來，摔住腰了，現在裡面還支著鋼板。快四十了，沒年輕時麻利了。」
冬季的開封，平時室外冷風呼嘯，今天卻有暖洋洋的太陽照在身上，讓人感覺不出寒意。「順子」們緊張地將摺疊的雷亞架撐開，一個個扣在一起，組裝成一個正方形的模樣。將裝好的雷亞架一個一個拼起來，將木板放到雷亞架子上，整體感覺特像拼積木。「現在裝臺的設備比以前先進，以前還是鐵藝的，再往前是架子組裝。現在這些雷亞架都是鋁合金的，我們今天裝的舞臺行業內稱鋁合金雷亞舞臺。」
為了能提高競爭力，張濤特地置辦了一些器材，「想幹好活，必須先武裝自己，我這套設備花了近百萬元，在開封能比上我的設備的不多。在這裡一般用的舞臺最大的大概50平方米，我的這些設備夠用了。」
說起裝臺，張濤認為電視劇《裝臺》裡的「順子」們幹的活對他們這些裝臺人來說，太簡單了。「順子他們在劇院裡裝臺，時間寬鬆，我們接的活都有很強的時間限制，比如有時候客戶就給一夜時間，晚十點進場，第二天一早就要用，所有東西設備都要裝齊，搭夜幹活，比電視劇裡的順子們辛苦太多了。」張濤說。
起早貪黑十幾天不著家是常態
回想這十幾年的裝臺生涯，「順子」張濤很感慨，「一年365天，我們要幹300多天，大小都算上一年能裝五六百場。像今天這種大臺，一年也有30多場。每年10月份到年底最忙，12月平均一天都得一兩場，年底開會的居多。最短的得裝一天，最難的一次，裝了一周多。」張濤認為，裝臺人真實的生活比《裝臺》反映的還要辛苦，起早貪黑不著家，十幾天不回家的事常有，甚至有時候大年三十還在外面裝臺。
《裝臺》中的刁順子認為裝臺是門藝術活，而張濤則認為裝臺是門技術活。「裝臺是一門技術活，不是誰來都能裝的。我學了八年，剛開始背景布都繃不好，繃了十場才繃好了。繃背景布要講究巧勁和手勁，繃不好不好看。」跟著張濤幹活時間最長的夥計是團隊裡調燈光和音箱的師傅，他跟著張濤已經幹了八年了，「在開封裝臺的像我們這樣裝備齊全的不多。名聲在外，外地找我們去裝臺的也不少，南陽、洛陽我們都去過。《裝臺》還沒看過，沒時間。演的是我們的生活，得抽空看看。」
像刁順子一樣，張濤在接裝臺活時也會臨時請一些工人，「我會請一些勤工儉學的學生來幫忙，裝臺畢竟是門技術活，學生素質高一些，上手容易。裝臺有圖紙，舞臺多高多寬場地是啥樣，都有施工圖紙。」說起勞務費，「順子」張濤也很爽快，「現在裝臺工人一個月最高能掙到9000多元，最少的也得四五千，像今天裝的這個大臺子，裝臺費整個下來兩萬塊錢。」最貴的一次，是前幾年房企做宣傳活動，裝臺費給了10萬元。「再高的人家都不用咱了，大型演唱會搭臺，他們要麼從鄭州調，要麼從北上廣直接來，都不用咱們的設備，有時候會請咱們去幹活。」張濤說。
隨著時間飛逝，裝臺漸漸接近了尾聲，工人們正在往舞臺上鋪一次性的紅地毯，張濤開始考慮安排誰今天值夜班，「臺裝好了，明天一早才能用，晚上得有人在這裡看著設備。」
靠裝臺養家餬口日子過得還算美
平常沒事幹啥？張濤想了想，「幾乎沒有沒事的時候，沒有裝臺的活時，要幹別的活，焊門頭、搭架子、圍擋板、裝廣告牌，啥都幹，不幹不中啊。跟著我有八九個人呢，大家都需要掙錢養家。」
37歲的張濤比刁順子小了十來歲，家庭情況沒有刁順子複雜，跟刁順子一樣的是張濤也有兩個女兒。「兩個妮兒，大的上四年級，小的上幼兒園了。雖然有點忙，但日子過得還算美著呢，我靠裝臺，在開封也買了房子安了家，等女兒們上了大學，我就退休，不幹了。」對於未來的退休生活，張濤很嚮往，前提是女兒大學畢業，「現在還是得繼續幹，得把女兒供養出來。」舞臺上，紅色的地毯已經鋪好，很喜慶。
如果不是陳彥的小說《裝臺》以及同名改編的電視劇《裝臺》，絕大多數人大概不會注意到每一座城市都有一群裝臺人，無論是《裝臺》裡的刁順子還是古城開封裝臺人張濤，他們都有各自的煩惱與快樂，雖然渺小卻格外努力，他們跟所有的普通勞動者一樣，用雙手創造美好生活。
「雖然生活有些簡陋，不過是起早貪黑，苦些累些，不愁……我偶爾對女娃吹牛，說幸福的日子在後頭，她笑我啥都不懂，我說這叫不對生活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