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家祠堂】
單家祠堂位於襄城區古城街道昭明臺社區北街南段西側(北街26號)。因系清末文淵閣大學士單懋謙家族祠堂,故名。1984年10月,原襄樊市人民政府公布為「襄樊市文物保護單位」。
單家祠堂系清代襄陽典型天井院落式建築。整個院落由大門、中堂、後堂三個主要部分和圍廊組成,天井分為兩進。一進院落由大門、中堂和東西兩廊圍合成狹長小天井,天井前後進深僅3米;二進天井由中堂、後堂和東西兩廊圍合組成,天井呈方形,5.5米見方。兩進天井院落由狹變方,高深比也由深窄變得較為開闊,空間變化豐富。整個院落前、中、後三廳均面闊三間,進深二間,坐西朝東,佔地面積475平方米。單懋謙是正一品文淵閣大學士,相當於宰相,為顯示其身份,祠堂內梁鬥拱,全是大象鼻子似的木構架,屋簷馬頭牆上浮雕有大象圖案。
單家祠堂是襄陽北街唯一保留下的地地道道的百年老屋,於1879年單懋謙病逝後建成。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單家祠堂是中共黨組織從事地下活動的重要場所。1937年,董必武與湖北省建設廳廳長石瑛交涉,在單家祠堂內舉辦一個名為「棉花改進所合作社」、實為鄂北中共黨組織培養抗日骨幹的訓練班,時左覺農、黃火青等同志於此從事革命活動。1949年後,單家祠堂為襄陽專署婦聯辦公場所。20世紀90年代,單家祠堂曾作為襄陽市革命歷史博物館,展出有關襄陽革命歷史的文物。1991年,文物部門曾對單家祠堂進行落架大修。
2019年,襄陽市文物部門依據《文物保護法》「修舊如舊」的原則,對單家祠堂進行修繕,單家祠堂成為襄陽市文化旅遊的又一個亮點。
【單懋謙故事】
仁義街
清朝鹹豐年間(1851——1861年),襄陽有兩個大戶人家,一是單家,主人單懋謙是當朝宰相;一是楊家,主人楊君盤是安襄荊鄖(襄陽、荊州、鄖陽)道紳士。這兩家屋裡人,依仗權勢,在襄陽城北街,建房造屋,搶佔地盤,把人們常走的一條路,擠得只剩幾尺寬。從這條路走,騎馬調不過頭,挑擔換不成肩。人們稱這路叫「巷道子」。
就這樣,兩家還不罷休。楊家又要擴建大院,把牆基下到巷道子中間。這一來單家就不依了,說楊家佔了單家的屋場,楊家又不認帳,說巷道子是楊家的屋場。兩家鬧得不可開交。縣衙、府臺都不敢管這個事兒。單家見楊家死不服輸,就寫了一封家書,叫單大少爺送交給在京城做官的單懋謙,想用當朝宰相的行(háng)勢來壓楊家。
單懋謙看了家信。二話沒說,寫了四句話:「千裡送信為一牆,讓他兩牆又何妨?萬裡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單大少爺碰了一鼻子灰不說,回到襄陽,還要把牆往裡挪兩牆寬。大門大戶的牆,三、四尺寬,兩牆一讓,巷道子寬了六、七尺。襄陽城裡的百姓,見單家騰寬了巷道子,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單家功德大。
楊家見單家如此行事,自覺羞愧,也將自家的牆往裡縮回了幾尺。
這樣一來,巷道子寬了許多,一個窄巷子,變成了大街,後來人們稱此街為仁義街。
斬辮救人
清鹹豐二年(1852年),郭大安劫了皇姑的金銀財寶,鹹豐皇帝氣得直吹鬍子,召見單懋謙,叫他回襄陽,橫殺六十裡,直殺六十裡,不能放掉郭大安。單懋謙為難了。皇帝金口玉言,莫說叫他殺別人,就是要他單懋謙的腦袋,他也不敢說個不字啊。可是這橫直六十裡,襄陽得多少人喪命啊。人又不是貓狗畜牲,無緣無故,為啥要送命。單懋謙回到襄陽為這事坐臥不安,急得謝了頂(頭頂部頭髮脫落)。
眼看限期到了。這天,夫人勸他用飯,他焦急地說:「吃得下飯嗎?時間一到,我的頭也保不住啦。」說著,他順手往頭上一捋,無意中捋下一綹兒頭髮。他愁眉不展地看著這綹兒頭髮想了想,忽然大笑起來說:「斬,斬,斬!」
夫人聽了大驚:「老爺,斬不得呀。」
單懋謙說:「夫人放心,襄陽的水土把我養大,我咋忍心殺人?我說是斬辮子。」
單懋謙痛痛快快喝了幾杯酒,然後傳令,叫方圓六十裡的老百姓都把辮子割了交來。不幾天就收了幾萬條辮子。他把辮子裝上大車,送到京城交差。
皇帝問:「愛卿,朕叫你斬的首級帶來了嗎?」
「啟稟萬歲,臣在襄陽連日斬殺,橫直六十裡都殺了。只因襄陽到京城路途遙遠,人頭都爛了,我才割下每個人頭上的辮子,都在車上,請萬歲過目。」
皇帝看到一車辮子,直誇單懋謙會辦事。
雙溝的巡視——管得寬
襄陽一帶有個歇後語:本來是「雙溝的巡視——管得寬」。後來演變成「雙溝的閒事——管得寬」。說起它的來由,還有一個故事。
清朝有個小皇帝,跟他奶媽的娃子玩得好,兩個娃子稱兄道弟,不分彼此。小皇帝才十歲就登了基,穿龍袍,戴紫冠,武士守衛,宮女侍候,文武百官朝賀,一呼百應,真是威風無比,奶媽的娃子眼氣壞了。
一天早朝,文武百官正在三呼萬歲,奶媽的娃子跑上金殿來說:「哥哥,我也要當官;哥哥,我也要當官。」文武百官都被搞愣了,小皇帝也不知怎樣才好。這時候相爺單懋謙走上前來:「去去去,這兒不是胡鬧臺的地方。」
小皇帝跟這娃子玩慣了的,就對單相爺說:「給他個官兒當吧。」皇帝金口玉言,說了沒得改的。單相爺也不能違抗,便逗那娃子:「你要當個啥官兒?」那娃子說:「我要當個大官」。單相爺說:「官是論品位的,一品、二品、三品,你要幾品的?」那娃子想,品數多的一定是大官,便歪著腦袋說:「我要個九品官。」
單相爺笑著說:「好吧,給你個九品官當。」朝廷裡品位最小的是七品縣官,哪有什么九品官呢。單相爺想了想,對小皇帝說:「稟萬歲,臣的老家襄陽府,有個集鎮叫雙溝,聽說那裡差個巡視官,就叫他去吧。」小皇帝什麼也不懂,單相爺咋說,他就咋做,便封道:「兄弟,朕封你為雙溝的巡視,上任去。」
奶媽的娃子以為當了大官,當即回去跟爹媽收拾行李,吏部派人把他們送到襄陽雙溝上任。來雙溝一看,嗨!這兒只有幾百戶人家,街道只有四條,他這個巡視官,只管鎮內的人家不出事就行了,別人當官,靠盤剝老百姓發財,他一個小娃子刮也不會刮,剝也不會剝,全靠每月幾兩薪俸,湊湊合合過。已經來了啊,後悔也晚了。
一晃三年過去了,這一年單相爺回襄陽養病,小皇帝來襄陽看他,一道聖旨傳下來,忙壞了京城到襄陽一路的地方官員。打掃街道,粉刷門面,清查戶口,盤問行人,鬧得雞犬不寧。
雙溝小巡視也不曉得聖駕是啥子,反正人家咋搞他咋搞。聖駕行到雙溝,他跪在路邊—瞄,噢,我當是誰哩,原來是我哥哥。他上去抱住小皇帝就哭。小皇帝見自己的朋友怪可憐:「莫哭,走,一路到襄陽去。」侍者給他一匹馬,一起走。
皇帝來到襄陽府,單相爺親自出來迎接聖駕。雙溝巡視見了單相爺,一把抓住他:「你這個老傢伙,叫我做了這麼好的一個官呀!吃沒吃的,穿沒穿的,真是活受罪。」
單相爺心裡一愣,想起三年前皇帝奶媽的娃子要做官那樁事,便笑著說:「那九品官不是你自己要的嗎?受點苦也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說著拉起他的手,隨小皇帝進府去。飯後,單相爺想到雙溝巡視這差使也真夠苦的了,正好襄陽、棗陽、宜城、南漳、光化、谷城幾個縣的知事都在這兒迎駕,單相爺把他們叫齊,說:「從今以後,你們七個縣的錢糧都交給雙溝巡視。」
相爺發了話,誰也不敢違抗。堂堂幾個七品縣官倒歸一個雙溝巡視管,雖然心裡不服,但也得照辦。從那以後,人們都說,雙溝的巡視——管得寬。後來演變成「雙溝的閒事——管得寬」。
【《清史稿》單懋謙傳】
《清史稿》列傳一百七十七·單懋謙
單懋謙,字地山,湖北襄陽人。道光十二年進士,選庶吉士,授編修。十七年,入直南書房。十九年,大考二等,以贊善升用。尋授司業,遷洗馬。二十年,督廣東學政,歷侍讀、庶子。以病歸,父喪服闋,請終母養。鹹豐三年,粵匪擾湖北,懋謙方居母憂,命在籍治團練。六年,回京,仍直南書房,補原官。七年,督江西學政,歷侍讀學士、少詹事、內閣學士、工部侍郎,均留學政任。十一年,巡撫毓科、布政使慶廉為言官論劾,命懋謙按之,疏言:「毓科非應變之才,適當賊擾,省防尤重。本境兵勇不敷調遣,辦理未能悉合機宜。現雖全境肅清,善後急宜妥辦,籌備浙防,接濟皖餉,大局攸關,恐未能措理裕如。慶廉現未到任,無事跡可考,未敢妄陳。」疏入,報聞。任滿,回京,充實錄館副總裁。同治二年,調吏部,擢左都御史。三年,偕大學士瑞常等進講治平寶鑑,授工部尚書。
四年,命赴盛京偕侍郎志和等承修太廟、昭陵工程。時奉天馬賊猖獗,命懋謙就近查察,劾將軍玉明、府尹德椿,下部議處。回京,疏陳馬賊難防,請籌兵餉出邊會剿,以弭盜源。又請飭奉天所屬各州縣查勘市鎮鄉村應修堡寨之處,勸民作速興築,擇錄嘉慶年間龔景瀚所著堅壁清野議刊發各州縣,令遵照團練守御之法,量為辦理。疏入,均得旨議行。六年,管戶部三庫事務。七年,調吏部。十年,管國子監事務。十一年,以吏部尚書協辦大學士,尋拜文淵閣大學士,兼管兵部。十三年,因久病請解職回籍,允之。光緒五年,卒於家,詔依例賜恤,有「學問優長,持躬端謹」之褒。贈太子太保,諡文恪。
論曰:自鹹豐初軍事起,四郊多壘,廟堂旰食。京師舉辦團防,閣部重臣領之,賈楨、周祖培、硃鳳標皆預其事。其時用人猶循舊格,揆席多由資進。至穆宗踐阼,底定東南,漢閣臣多取勳望,六官中大拜者鮮,惟單懋謙獨由正卿入閣,時以為榮遇焉。
單懋謙(1802~1879),字仲亨,號地山,襄陽人,晚清官員。道光十二年 (1832)壬辰恩科進士,殿試名列二甲第六名,授翰林院庶吉士,散館授編修。歷為左都御史,工部、戶部、吏部尚書,協辦大學士。鹹豐三年至六年,於襄陽辦團練,拒太平軍。同治十一年(1872),拜文淵閣大學士。仕道光、鹹豐、同治、光緒四朝。丁憂期間,回襄陽鹿門書院講學,擢拔英才。光緒五年(1879)卒,贈太子太保,諡文恪。精詩詞,工書法,有《峴雲山房遺稿》存世。
(楊立武 朱家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