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獄是個很恐怖的地方,據說進去了不死也要脫三層皮,各種酷刑光是說出來就能嚇死人。所以,酷刑之下,很多人嚇得屁滾尿流,哆哆嗦嗦順著話頭攀咬晉王,連晉王的異母妹妹都哭著說「王兄……王兄確有謀反之心……」
我並不是個意志很堅定的小姑娘,我和晉王別說沒啥交情了,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踢過我一腳呢。但架不住我從小沒有痛覺,無論刀砍火燒,我都感覺不到疼痛。所以我在昭獄裡縱然每次受刑喊得最大聲,實際卻是不疼的。不過皮開肉綻和流血是實打實的,虛弱也是真的,就是不疼。我倒是比其他人堅持的久了一點,連酷吏都對我刮目相看。
但並不是好事,他們覺得我一個末等丫鬟如此堅韌,定不是個簡單人物,於是變本加厲折磨我。
我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歇菜了,晉王親自給我請的御醫,經歷了牢獄之災的晉王見到我非常激動,熱血沸騰地說,「想不到本王手底下竟有如此忠僕,好,很好。」樹倒猢猻散,在昭獄中的晉王遭受了親人、好友、僕從等等人的背叛,此刻看到我,大約是非常寬慰的。
其實我今天已經打算順勢抹黑晉王了,就是沒來得及。
晉王他忽然翻身了。
原來此刻龍袍事件是晉王一手主導,就是為了拔出府裡一些細作、眼線。
好了吧,細作眼線拔出來了,晉王府和樂融融一家親的假象也給扒下來了。所以最後,晉王的心情還是有些鬱悶。
但他對我的表現很滿意,我簡直是萬一挑一的忠僕,比他的沒用的弟弟妹妹對他還忠心。所以他決定給我一些獎賞,他說,「你對本王忠心,本王定然不會虧待你。以你的身份,做側妃雖有些高攀,不過,晉王府本王說了算,諒也沒有人敢嚼舌根。」
晉王原有一個正妃,一個側妃以及若干個通房侍妾,經歷此次龍袍事件,一個都不剩。晉王許我代王妃職權,掌管王府一切事宜。
說完,他等著我熱淚盈眶、磕頭謝恩。
可是我大手一揮,果斷拒絕了,「多謝王爺厚愛,清月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沒有能力掌管偌大的王府。王爺如果想賞清月,不如賞點金子啊銀子啊珠寶啊大宅之類的。」
我覺得我已經暗示得十分明確了,可是晉王愣是我的話裡分析出了另一層意思。
「你不必妄自菲薄,能力是可以培養的,忠心卻不是每個人都有。」
我有口難辨,騎虎難下,就這樣,我麻雀變鳳凰,從一個小小的粗使丫鬟變成了晉王側妃。
晉王后來一直沒有立正妃,除了我,他誰也不信。
我也如願以償有了無數的金銀珠寶和華服大宅,過上了金尊玉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