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託邦王國的邏輯[3]
作者:許紀霖
他可以超越常規擁有兩個老婆,可以蔑視人間社會的一切權威——如果有權威的話,他也會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加以反抗,就像當警方認定他養雞未曾登記,屬於非法他就在一夜之間將那上百隻下蛋班雞統統殺光一樣。
知道詩人的心裡如何當自己的伊甸園成為一片屠宰場時,我們不作想。也許這血淋淋的報復正是烏託邦王國的鐵的幼稚的邏輯。
為了捍衛理想的幼稚的單純性和堅定性,哪怕犧牲再多的生靈也在所不惜,生命算得了什麼東西,比較起詩意的終極性價值,簡直微不足道。
事實上,任何烏託邦只有當其以純精神的形態存在與夢幻時,才是美好又富有詩意的。一旦它的發明者突然異想天開地要將之付諸實踐,多半要伴之以血腥的暴力。
道理很簡單,在那個烏託邦王國裡,只能有一種幼稚的夢幻意志,這就是教主的意志,其餘所有的生命只有為其奉獻時才能顯示出存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