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向春︱陳鴻森先生的清代學術史研究

2021-01-14 網易

2020-12-30 15:00:31 來源: 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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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代學術史叢考》,陳鴻森著,學生書局2019年12月出版,新臺幣900.00元

  十幾年前,因撰寫博士論文的緣故,曾不自量力,試圖排比高郵王氏父子書札,雖然用力甚多,但治絲愈棼,屢輟屢作,終不敢自信。偶然利用當時便利的搜索工具在網上查證,竟意外發現海峽對岸有名為陳鴻森者一篇大文:《阮元與王引之書九通考釋》,快讀之下,不禁神往久之,感嘆並世之間,竟有治學精到如此者!自此之後,便按名逐篇搜羅,每見悠然心會之處,多有浮白擊節之樂。只是陳先生所撰之文,分散於兩岸各類刊物,搜羅不便,常令人遺憾不已。可喜的是,陳先生自榮休以後,終於著手孴其鴻文十五篇,合併成冊,名為《清代學術史叢考》,誠可謂治清代學術者無上之福音。近得新刊之書,通讀一過,其中所收諸文,涉及三個方面:一則糾正已有史傳、工具書記述之誤;一則考辨知名學者學術及生平;一則發掘、表彰被遮蔽之學者的學術與生平。三者環環相扣,其重心都是落在學者身上,正可見作者此書的中心,就是在於人,以人為本。
近十餘年,清代學術成果蔚為大觀。不過,正如作者在《被遮蔽的學者——朱文藻其人其學述要》一文中所作譬喻,其中大都不過是匆匆的遊客,略一觀覽,便爾撰作旅遊攻略,是否真有會心之處?概莫可知。而作者作為清代學術史這座大山中的樵夫,寢饋於此數十年,其植根既深,則所得甚豐,固有宜也。此書所收諸文,雖然之前大都曾經拜讀,但此次重讀,仍覺勝義紛呈,令人陶醉。其所考證者,可為定論;所標舉者,可為學術史之補充。確為信今傳後之佳作。作者的治學方法,無疑沿襲了乾嘉學派一脈,以實證研究為重。時至今日,不改故步,可謂不負如來,為兩岸僅見之傳統治學者。以我淺見,作者此書所收諸文,從方法上來講,大概有如下數端:一、探史源;二、別版本;三、揆情實;四、審制度。
一、探史源者,不僅辨其誤,且辨其所以誤,引其致誤之文,原原本本,讀者一觀便知。如《清史稿儒林傳舉正》一文「王鳴盛」條,考辨王鳴盛降級一事,先引王氏內弟錢大昕所撰王氏《墓志銘》及江藩《漢學師承記》,指明此即史源。又引王闓運所纂光緒《湘潭縣誌》卷八《羅典傳》所在,指其與史傳不合。復引《高宗實錄》卷六零三及中研院史語所所藏內閣大庫檔案吏部移文,還原王鳴盛左遷始末。不僅辨史傳、錢傳、江傳之誤,且又糾正《羅典傳》傳聞之訛。寥寥千字,正訛批謬、一廓史誤。再如《清史稿儒林傳舉正》中「沈彤」一條,諸史傳皆言彤曾入三禮館,又曾與修《一統志》。作者首先釐清史源,以為其源出於沈德潛乾隆十九年所撰彤傳。而至江藩《漢學師承記》卷二、錢林《文獻徵存錄》卷四彤傳中,於此又踵事增華,且言彤以《三禮》書成,議敘得九品官。作者復廣搜文獻,以沈廷芳所撰彤《墓誌》及彤致方苞函為據,證明沈彤其實未曾入三禮館修書。又以沈彤《果堂集》卷八《題阿生齋壁》所言,判定沈彤事實上是因為短暫參與《一統志》校勘,而議敘為九品官者。
二、別版本者,如在《阮元與王引之書九通考釋》一文中,作者指出:「《經義述聞》其書凡三刻,初刻本刊於嘉慶二年,不分卷,書內各條獨立,不相連屬,無頁碼,蓋隨就所得增刻補入也。二刻本嘉慶二十二年刊於江西,《周易》《尚書》各一卷,《毛詩》二卷,《周官》《儀禮》《大戴禮》各一卷,《禮記》《左傳》各二卷,《國語》《公羊傳》《穀梁傳》《通說》各一卷,計十五卷,阮元為之序。三刻本則道光七年冬刊於京師壽藤書屋者,道光十年全書刻成,今通行三十二卷本即從此本出。」正是因為辨析了《經義述聞》的不同版本,所以作者能以此為基礎,準確把握王氏生平的相關信息,指出前賢今人系年之誤。而尤其需要指出的是,作者所考《經義述聞》的刊刻情況,不僅對於這九通書札系年至關緊要,與之相關的其他王氏及友朋生平,亦可藉以判明,功莫大焉。再如武億關於家鄉偃師之金石學專著,作者經過仔細梳理,以為可分五種版本。通過版本之間的內容上的傳承,以及武億致王復函、武氏子所撰乃父《行狀》,最終得出結論,現在署名為王復之《補錄》,事實上應該就是武億所撰。
三、揆情實者,如《清史列傳儒林傳考證》一文「錢東垣傳」條,據《清史列傳》、支偉成《清代樸學大師列傳》、桂文燦《經學博採錄》、光緒《嘉定縣誌·藝文志》所載,東垣、繹、侗昆仲三人各撰有《孟子》疏義之書。但因歷經動蕩,三人之書,現已無存。不過,作者依據僅存的著述宗旨、條例,再結合錢侗早逝,所撰《方言義證》六卷曾經其次兄繹補全為《方言箋疏》十三卷之證,以為:「(錢繹、錢侗)兩君所為《孟子義疏》,亦猶是也。」加上「錢東垣兄弟友於摯愛,嘗同校訂《鄭志》、輯釋《崇文總目》,東垣與侗殆無二人各著一書,相角高下之理。……餘固疑東垣《解誼》與錢侗《正義》、錢繹《義疏》俱同一書,其書或錢氏昆仲共撰,或本錢侗所著,早卒,未竟其業,東垣、錢繹踵續成之」。雖不曾定論,但分析鞭辟入裡,所言雖不中,亦不遠矣。再如《段玉裁說文注成書的另一側面》一文,段氏曾自言,在注《說文》之前,曾編有一本五百四十卷的長編,但作者以為這個說法頗有可疑處,作者認為:「從事理上來看,北京本至早五十五年謄寫清本,尚未刪汰錄為定本,隨又另起爐灶,重編另一本五百四十卷的長編,情理上也不好說。」又云:「……推測《尚書撰異》五十六年五月成稿後,翌年全書寫定,將付梓人;同時又擬『刪定《說文》舊稿』,繼《撰異》之後,次第付刻。而同一時間,段氏復分神另編一本五百四十卷的《說文》長編,這在情理上斷無可能。」在綜合以上因素之後,作者得出結論:「因此,段氏注《說文》之前,曾纂有一本五百四十卷的長編,這個說法應該是段氏虛構的。」段玉裁一生致力疏解《說文》,但因種種關隘,不得不故作狡獪,讕言曾撰作五百四十卷長編以證己。作者於他人無疑處生疑,爬梳文獻,考訂事實,復揆之以情理,以為必無此事,揭二百年無人道及之秘,頗可見其治學風貌。
四、審制度。制度向來是文獻考證的重要依傍,作者浸淫學術數十年,自於制度一事爛熟胸中、遊刃有餘。書中亦多有以此來考實史事者,如關於馬宗璉的科第、仕宦問題,根據舊有文獻記載,馬宗璉既已經舉人大挑,已官教諭,而又應嘉慶四年禮闈。既已會試中式,而又至六年方成進士。其間究竟是何緣故?無論《清史列傳》《清史稿》《桐城耆舊傳》乃至《桐城扶風馬氏族譜》中,都未曾言明。今據《馬宗璉行年考》一文所考,知馬宗璉當於乾隆六十年以四上春官不售,應該年大挑,列二等,以教諭用。而自嘉慶元年冬,朱珪調任安徽巡撫,因惜宗璉才,故僅數令其署理教職,未曾實授。《馬氏族譜》《桐城耆舊傳》言曾補東流教諭,非事實也。又馬宗璉會試之後,史傳均未言及何以未曾及時殿試。陳先生在文中則梳理貢士不與殿試的三種情況,即丁憂、因病告殿及殿舉。並引李賡芸《稻香吟館詩稿》中二詩,旁證「馬氏當因複試磨勘,繕寫違式而遭罰科」。馬氏生平資料極為匱乏,而作者因智珠在握,旁搜遠紹,於馬氏既歿之後二百餘年,竟能考實其生平重要關節,不得不嘆服其考訂之精。
學者之於著作,常常是生死以之。《錢大昕〈養新餘錄〉考辨》中記錄,嘉慶八年冬,「《養新錄》由阮元攜至杭州開雕,竹汀心事已了,且自度體力漸衰,恐不久於人世……」果然,後十月之嘉慶九年十月,竹汀即辭世。《段玉裁說文注成書的另一側面》中則言:「由於卷帙龐大,加上段氏不斷增改,全書三十卷直到嘉慶二十年五月始刻畢,同年九月八日,段氏病卒,享年八十一,距《說文注》全書刻成僅三四個月,所以段玉裁注《說文》可說是終生以之。」又《說文注》成,段玉裁對其弟子陳奐嘆曰:「吾似春蠶一般,繭既成,唯待斃焉已。」之後不久,段氏即辭世。道光十二年(1832)正月二十四日寅時,一代鴻儒王念孫卒於京邸。王引之在致陳奐函中言:「先君《讀書雜誌》全編及餘編,於前歲冬杪刻竟,先君尚幸親見其成。」數事者何其相似!但傳統社會讀書人進身不易,舍卻科舉一道,幾無他途。因此之故,沉淪下流之飽學之士往往賚志而歿,著作若不能及身付梓,往往散失。且以生計故,又常代人捉刀,而名氏翳如。作者在此書中,以極大篇幅,撰作《錢坫事跡考證》《陳鱣事跡辨證》《強項無欲武虛谷》《被遮蔽的學者》等文,將底層學者予以表彰,實無異於生死人而肉白骨,可謂功德無量。
陳先生此書體大思精,博稽旁徵,書札、題跋、日記、文集信手拈來,參伍互證,可謂篇篇精當,雖四五十萬言之巨,而惟恨其少。治學之典範,其在是乎!但作者以愛惜羽毛故,於行文措辭,近似潔癖,此次舊文重刊,多存改寫之處。雖然是錦上添花,但以我個人愚見,卻以為不必。蓋後出之新材料固然可以補充論據,令文章更加圓滿,但如讀者未見原刊之文,反而會造成一些學術史上不必要的誤會。再從全書收錄文章而言,淺見以為或可略作調整。如既收《清史列傳汪憲朱文藻傳訂誤》,又收《被遮蔽的學者——朱文藻其人其學述要》一文,二者關於朱文藻部分,多有大同小異者。作者已有《朱文藻年譜》之作,不如逕以《被遮蔽的學者》一文,附錄年譜之後,較為妥當。又《清史列傳儒林傳考證》一文「江沅傳」一條,引《清史列傳》本文,有:「(段玉裁)曰:『此表惟江聲及沅知之外,無第三人知者。』」此處原整理者誤加引號,陳先生照錄原文,未為糾正。但事實上,此處當為列傳作者撮述段玉裁之言,並非段氏原話。因直呼人名,固已無禮之甚,而對孫呼其祖名,尤其不堪,博雅如段玉裁者,斷斷不能如此。
總而言之,書中所收諸文,都是以文獻為基礎,發現文獻,釋讀文獻,分析文獻,利用文獻,再加之以作者作為歷史學家的史識,縱橫闔捭,一氣呵成,是文獻學研究中不可多得的佳作。作者先前就職的史語所首任所長傅斯年先生曾有句名言:「上窮碧落下黃泉,動手動腳找東西。」所言雖重在物質的考古資料,但移之於紙質文獻,尤其是明清文獻,也甚適當。而本書利用了不少外間不經見的材料,正是文獻考古學的具體表現。作者在研究中一以貫之的,其實也正是這種充分發掘文獻,精確解讀文獻,合理利用文獻的精神。惟史語所遷臺以後,日沐浴於歐風美雨之中,時至今日而能持此故業者,作者一人而已!近數年來,大陸以重振中華文明相號召,有志於治傳統文化者也日漸其多,作者此書之出版,可謂正當其時,有志於傳統學術者,即以此書為揣摩學習之樣本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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