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出合浦,生必以高山之巔,冬夏常青,其類自為林,間無雜樹。」這《南方草木狀》中對桂樹的描述,點出了它們的獨秀成林、四季常青,還帶著一股超然隱逸之氣。
桂樹在《山海經》裡就有一席之地,據說它還是《楚辭》中出現次數最多的植物。只是,這些化身為神仙居所裡高潔香木的「桂」,大概率是樟科樟屬的肉桂,其香味物質大量聚集於樹皮之中。
至於我們所熟悉的「桂冠」,則是月桂枝葉所編成的。
神話故事裡,太陽神阿波羅追求達佛涅,後者不喜,寧願變成一棵月桂樹。阿波羅悲傷地撫樹而泣:「你既然不能做我的妻子,美麗的達佛涅啊,至少你要做我的樹……」從此,月桂成為阿波羅的標誌,古希臘競賽勝利者會頭戴「桂冠」。月桂,是原產於地中海地區的樟科月桂屬植物,它的芳香精粹凝於葉子及果實。
能將農曆八月冠以「桂月」之名的「桂」,才是我們今天的主角——桂花。再過十天半月,當更涼爽的風帶走大半的暑熱溼悶,而將倏忽易逝的清秋捧至眼前時,我國南方的不少地方,都會飄蕩或衝淡或充盈的桂花香。桂花叢叢盛開時,宛如「香窟」,香氣灌入鼻腔肺腑;不成規模時,香氣若有似無,也總能隨風騰細「浪」。
桂花屬於木犀科,據說因木材紋理形似玉器「圭」且如同犀角而得名,原產我國西南部,它們的香氣都貫注於小巧的花朵中。▲ 桂花是中國木犀屬眾多樹木的習稱
「宜闢地二畝,取各種並植,結亭其中」,二畝桂花樹,叢中藏一座小亭子,桂花樹向來是園林、庭院的常見觀賞樹。聞香、觀木,然後,當桂花墜地,就取來做食物。我們喜愛桂花,大部分的桂花花期並不長,通過入茶、入膳,這珍貴的秋光以味覺的形式得以保存。▲ 桂花常見有金桂、丹桂、銀桂和四季桂。顏色從硃砂一般的橙紅到銀白,香味也逐漸轉淡
《長物志》中說,桂花樹下的土地要平整、乾淨、清潔,這樣,「花落地即取以充食品」。還有些飲食筆記則提到,每逢桂花季,人們將乾淨的織物鋪在桂花樹下,收來的花朵們被做成糖桂花,待到來年二月,還能作酒釀的點睛之物。時節、物產和生活方式就像一組齒輪,嚴絲合縫。
桂花由於富含揮髮油,氣味好聞能改善鬱悶煩躁的心情,化胸中之鬱結,或許這就不難解釋為何入秋後的桂花糖炒慄子如此深得女孩的喜歡,只是暖暖的一小紙袋透出的香味就夠高興上一小陣子。
桂花更能通過食用散寒破結,化痰止咳,還可用於腎虛引起的牙痛、咳喘痰多、經閉腹痛,或暖胃平肝,是緩解秋鬱、溫和身心的良品。西醫也認為桂花散發的香味對結核桿菌、肺炎球菌、葡萄球菌的生長繁殖具有明顯的抑制作用。
釀酒、制糕、熬糖、蒸餾成露、制醬……秋冬常吃含有桂花的菜品,能舒肝理氣、醒脾開胃,還能防治因為秋燥引起的口氣和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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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蟹粉炒銀針
去頭掐尾的豆芽,與新鮮剝出的蟹粉一起清炒,令陸地上最鮮嫩的芽菜,充分吸收河鮮之王的鮮美味道,再加入少許桂花增添香氣,配以竹蓀清湯,更添清雅鮮美的滋味。◐
桂花乾貝炒飯
將乾貝撕成細絲,再與米飯、蝦仁等一起烹飪,令每一顆晶瑩剔透的米粒都被乾貝的鹹鮮浸潤,再佐以金黃色的桂花花朵,混合而成複雜濃香,色香味俱全,令人慾罷而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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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茶
可直接用沸水衝泡,待變溫之後加一些蜂蜜調味,就可緩解腸胃不適還能滋潤皮膚,調經養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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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桂花
桂花用沸水燙後晾乾,以白糖漬起來,密封於瓶裡,就可添加在蒸芋艿、酒釀圓子等甜點中,增加食物的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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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酒
取新鮮的桂花風乾,加少許糖醃漬,再與冰糖一同放入白酒中密封發酵。釀成的桂花酒呈琥珀色,醇厚的酒味混合清新的桂花香,是稱得上瓊漿玉露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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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蓮子特色甜品
清新淡雅的蓮子,有滋補養顏的功效,最適合用來做秋天的甜品,再點綴幾片清香又應景的桂花瓣兒,品出秋天獨有的詩情畫意。桂花還可和小棗、蓮藕、糯米搭配做成開胃健脾的桂花糖藕。「桂花留晚色,簾影淡秋光」,文人雅士向來愛在庭院窗前種植這種既可觀色又能賞味的吉祥樹。它們在城市中的身影,也越來越容易覓得。
桂花是蘇州的市花。根據資料,南宋後,蘇州人廣泛栽種、觀賞桂花樹。目前,蘇州最古老的三棵桂花樹就立在太湖東山,樹齡均超過500年。明清時,蘇州園林中的桂叢更是獨成一景。現在,古典園林中留存的百年桂花樹也大有所在:留園的聞木樨香軒,位於園林中部最高處,四周景色盡收眼底,風動時濃香撲鼻,軒前有聯:「奇石盡含千古秀,桂花香動萬山秋」;網師園的小山叢桂軒,則取《楚辭》中「桂樹叢生山之阿」的境界;滄浪亭的清香館內,桂花樹已是百年前之物,秋來時清香且古樸……◐
杭州
林一峰有首歌叫《桂花釀》,歌詞寫道:「像桂花,像清酒,淡淡的愛,慢慢的釀。越是遠古的星星越不能凝視,越專注就越脆弱,越是晶瑩的朝露越不能抓住,越執著就越失落……」很有清秀山峰下、幽靜樹林中釀出一片淡雅桂香的氣息。
他曾談《桂花釀》的創作背景和靈感:「5月時走在杭州西湖旁的小路,沿途充盈桂花香,越努力卻越聞不到,反而慢慢走,花香偶爾隨風而至,才能感受到淡淡然的幸福。」他遇見的大概是四季開花的四季桂,但若在「桂月」走過杭州西湖,桂花香氣處處漂浮,甜蜜與惆悵相混,大概更會思憶恍惚吧。
南高峰南麓的一條山谷內的滿覺隴,其桂花名聲尤盛,有「滿隴桂雨」之稱,數千株桂花齊放時,該是怎樣的盛景?
桂林公園坐擁著這座城市相當容易親近的桂花群落,據說有金桂、丹桂、銀桂、四季桂共千餘株,清秋雨後,沿著曲折步道賞桂、尋桂,足以暢懷。但位於金山區楓涇鎮的金山千畝桂花林,則更為壯美,數千棵桂花樹香飄甚遠。此外,澱山湖大觀園、古漪園、上海植物園、醉白池公園等也是上海的賞桂好去處。武漢也是一座在桂花季時可能半城桂香的城市。漢口江灘、中山公園、解放公園、武漢大學、華中師範大學、東湖磨山……桂花串聯起一個個城中休憩/書香之地。但最難忘的,還是龜山的桂花,坐車經過時,閉上眼睛想像自己御風而行,那是被濃濃淡淡、具有層次的桂香所包裹的甜蜜時分。最後,歡迎留言分享令自己難忘的花植日常
截止9.6日
我們將從中選取3位「植物愛好者」
分別送上一本《則武的花藝秘譜》
◐ 圖文:部分編輯於《LOHAS樂活》雜誌過刊,部分源於網絡我找到了清靜,和無緣無故的開心 | 跟著建築師逛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