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曹揚大師的作品《漢風韘形佩》當從它獨特的造型樣式說起。
韘形佩又稱「雞心佩」,是一種從古代射箭保護勾弦大拇指所用的「韘」演化而來的玉佩樣式。因而韘形佩沿襲了玉韘的部分特徵,基本造型為上端出尖的橢圓樣式,外觀近似盾牌的形狀,又仿佛雞心的樣子,加上邊緣的鏤空動物紋裝飾,作為隨身佩戴的玉器顯得美觀別致。
再聯想到先秦時代人們拿韘形佩與芄蘭的葉子做比擬,寫出了《詩經》中「芄蘭之葉,童子佩韘」的美妙詩句,倍覺韘形佩充滿了無限的文化魅力。
當將一件實實在在的韘形佩作品拿在手中時,不看細節,不談紋飾,不論風格,單憑其別具特色的造型樣式,便率先體會到來自千年文化傳承的歷史美感。
當然,這件《漢風韘形佩》一個更值得關注的點便是它的「漢風」韻味。
漢代作為中國歷史上最為強盛的朝代之一,它為後世留下了輝煌的文化成果。而漢代之於玉雕更為重要,是又一個歷史性的高峰階段,無論是在材料來源、雕工技藝,還是在內容形式、藝術風格等方面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因而這一時期的玉雕藝術也成為後世追慕的對象,只是有人仿其形貌,有人摹其神韻。在蘇州這個玉雕重鎮,經歷過仿古學習薰陶的曹揚大師早已跳脫出前輩的局限,掌握了化古為今而不失其韻的技巧。
而這種技巧就很好地體現在《漢風韘形佩》這件作品中。曹揚大師在遵循韘形佩的基本形制的基礎上,從現代審美的角度對其進行微妙的修整,他縮小了韘形佩中的圓孔並鏤雕出一個漢代鋪首,龍鳳紋飾儘管保留漢代造型但更加飽滿圓潤,同時在韘形佩的一側雕刻出漢印風格的名稱「漢風」與款識「潤宗」。
可以說,這件作品整體構思精心,所運用的元素都與漢代有關,從而營造出的漢風古韻,但每一個細節卻又都處理巧妙,處處彰顯著現代玉雕藝術的特徵。
玉雕是以材料為核心的藝術,一切的構思設計、內容都是圍繞材料而生發的。這件《漢風韘形佩》自然也不例外。
從玉料來看,它是一塊子料沁皮,漂亮的沁色由外表的紅潤向內自然過渡為淡淡的暖黃,質地乾淨且細膩油潤,同時玉料料形飽滿且有一定的厚度,屬於十分難得的高品質玉雕材料。
曹揚大師在設計構思中也很好的照顧了它的各個特點,借其沁色增加內容的風格韻味,依其料形而構思布局紋飾,因其材質而巧施工藝調整形式,可謂將這塊材質的利用達到了一種極致。
如果細細說來,《漢風韘形佩》這件作品在工藝上也很多值得稱道的地方,但已不必贅述。因為了解曹揚大師的人都知道他對工藝的追求,即便有不了解的人,但相信看了這件作品也不會有異議。
(註:本文原載於《中國玉器年鑑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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