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謙篆刻賞之「為何盛年息刀?」

2020-12-18 騰訊網

趙之謙為一代藝宗,書畫篆刻詩文都是多面手,技法全面,在當時無有匹敵者,又為海派繪畫前驅和金石大家,與清末吳昌碩並駕齊驅。

尤其在清代篆隸崛起的特殊年代,他的「說文篆」生動活潑,足可與吳昌碩的《石鼓文》雙峰對峙。他的繪畫則山水花鳥人物兼擅,形式感獨步天下,遠超同輩之上。

吳讓之是趙之謙的前輩,也是書畫篆刻兼善,在篆書史中,上接鄧石如,成為一個關鍵的不可或缺的中堅人物。故清中期以來論篆隸中興史,向來是以鄧石如(安徽)吳讓之(揚州)、趙之謙(紹興)為正宗一脈的承傳,並無異說。

然而,在54歲為潘祖蔭刻《賜蘭堂》刻款中稱:「不刻印已十年,目昏手硬。」這是趙之謙赴江西之後唯一所刻的印章,也是其一生中最後一方章。

一代篆刻大家從此盛年息刀,不再刻印,那究竟是為什麼呢?

稼孫 巨鹿魏氏 仁和魏錫曾稼孫之印 魏錫曾印

吳讓之與趙之謙之關係

吳讓之與趙之謙的關係亦師亦友,吳長於趙30年,並無師承關係,只是同時專攻篆刻而已。但以前讀趙之謙《吳讓之印譜·序》中,又看到一些費猜索的評語,令人迷茫。至少在收藏、市場交易這方面,引出這個話題是有意思的。

故事發生在同治二年(1863年)。趙之謙好友魏稼孫持趙之謙《二金蝶堂印譜》呈示吳讓之並乞題,吳讓之以當時皖派中堅的身份為作跋:「撝叔趙君自浙中避賊閩海,介其友稼孫魏君轉海來江蘇,訪僕於泰州。

一冊中有自刻名印,且題其側曰:今日能此者惟揚州吳熙載一人而已。見重若此,愧無以酬之。謹刻二方呈削正,蓋目力昏眊,久不事此,不足觀也」。並刻贈「趙之謙」、「二金蝶堂」二印。

吳讓之以65高齡又是印壇班首,獎掖未謀面又有才華的後進,這樣做也是不容易了。

當然,他是長者,所以他在誇獎「先生所刻已入完翁(鄧石如)室,何須更贊一詞耶?」的同時,也委婉提出「竊意刻印以老實為正,讓頭舒足為多事」。針對趙氏追求豐富的藝術表現提出自己的穩健藝術觀。贈印作跋為善意,提出意見為切磋,應對有方了。

同年八月,魏稼孫又集《吳讓之印稿》,想到吳趙二人既有前緣,又都是他認定的偶像級人物,遂攜譜自閩赴京請趙之謙撰序,題為《書揚州吳讓之印稿》。

趙之謙既表示了對吳讓之成就的讚揚,但卻又提出了尖銳的評論:「摹印家兩宗,曰徽曰浙。浙宗自家次閒後流為習尚,雖極醜惡,猶得眾好。

微宗無新奇可喜狀,學似易而實難。巴予籍、胡城東既殤,薪火不滅,賴有揚州吳讓之。讓之所摹印,十年前曾見一二,為大嘆服。今年秋,魏稼孫自泰州來,始為讓之訂稿。讓之復刻兩印,令稼孫寄餘,乃得遍觀前後所作。讓之於印,宗鄧氏而歸於漢人。

年力久,手指皆實,僅守師法,不敢踰越,於印為能品。稼孫與餘最善,不刻印而別秦以來刻印巧拙,有精解,其說微妙。且有讓之與餘能為之不能言者,附書質之。同治癸亥十月二十有三日,會稽趙之謙書時同客京師」。

十年前見一二而大嘆服,十年後見全觀卻留下「手指皆實,僅守師法,不敢踰越」的評語。還有一個神品妙品能品的第三級能品的定位,尖銳鋒利,令人愕然。我估計是吳讓之為趙作跋時的「讓頭舒足為多事」的提醒令趙之謙老大不服氣:「手指皆實僅守師法」云云和「能品」之贈,正是衝著吳的「老實為正」而去。

魏稼孫真是個優秀的收藏家,曾組織吳讓之、胡澍、趙之謙三位小篆名家寫出一組有序的冊頁作品,但引出藝術觀之爭,卻是他自己也想不到的。

今日談收藏,一是應當學魏稼孫,製造了一組這樣有趣的題材。一個收藏家,應該進一步「創造」收藏品而不只是買進賣出。

▲ 趙之謙印

不以印傳盛年息刀

儘管趙之謙一生所刻不到四百方印作,但他已站到了清代篆刻的顛峰。其中諸多的歷史經典,影響著後來的吳昌碩、黃牧甫、齊白石、趙叔儒、易大廠,直至現在這一百多年的整個篆刻史。

篆刻(現代意義上的篆刻藝術)始於明,盛於清中期,以丁敬、鄧石如為代表,開派立宗,形成兩大體系:浙派和皖派。浙派有西泠八家,趙之謙初學篆刻之時,趙次閒、錢松還在世,皖派則有吳讓之。

趙之謙家在紹興,離杭州不遠,在當時的交通以及社會環境下,受地域影響,從浙派入手,便成 趙之謙篆刻為必然。事實上趙之謙是從學陳曼生開始的。

他36歲時說:「餘少學曼生,久而知其非,則盡棄之。」(《杭四家印譜〈附二陳〉序》)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棄曼生,卻沒棄浙派。

在34歲與魏稼孫在福州相遇之前,一直有仿浙派的作品。這期間的作品,大約有近百方傳世。現在能見到最早的有年款的作品是24歲的兩方:《躬恥》、《理得心安》。此時印風明顯是浙派,但很快就發現有鄧石如的皖派風格的出現。26歲前後刻的《陶山避客》,款稱:「學完白山人作。

此種在近日已如絕響。俗目既託為文何派,刻印家又狃於時習,不知幾理,可慨也。」同期所刻的《蕺子》也是仿鄧石如,而另一方《付以豫茂臣氏之印信》則稱「略有秋景陁意」。

約同年刻的《以豫白箋》和27歲刻的《郭承勳印》又明顯是漢印風。由此可見,這一時期的作品是介於浙派、皖派、漢印之間,搖擺不定的。然而,他不滿足於浙派、皖派和漢印,而是在尋求浙、皖兩派合處的同時,上溯秦漢,進而將觸角伸向漢碑漢鏡等等。其取法之廣,是前無古人的。

辛酉冬,避亂溫州的趙之謙應在福建為官的老友付節子的邀請,航海到了福州。次年3月,魏稼孫來訪,二人一見如故,結為金石交。二人的結交,對於趙之謙篆刻藝術來說,具有極為深刻的意義。

▲ 趙之謙印

魏稼孫為趙集《二金蝶堂印譜》是壬戌夏開始的。趙之謙大量創作也是從這時開始的。約半年而成初稿。次年的秋冬魏至京小住,新增部分作品,而後隨刻隨寄,直到甲子年,才完成印譜。

在壬戌、癸亥、甲子(34至36歲)3年中,趙為魏稼孫刻二十多方,為同年同事老友胡澍刻近二十方,為金石家好友沈均初(應讀為韻初)刻30餘方。加上自用印及為其他好友的所刻之印,三年刻印二百餘方,佔趙之謙一生刻印的一半多。

吳讓之(1799~1870年)長趙之謙30歲,是當時惟一的前輩篆刻巨匠。魏稼孫在決定編《二金蝶堂印譜》之初,便擬請吳作序。癸亥夏秋之際,魏專程到泰州訪吳讓之,出示《二金蝶堂印譜》初稿,吳應請為作序,中云:「刻印以老實為正,讓頭舒足為多事。

以漢碑入漢印,完白山人開之,所以獨有千古。先生所刻,已入完翁室,何得更贊一辭耶。」趙之謙得印譜序後,以為吳對自己的評價並不如想像那麼高,僅稱自己「已入完翁室」。這對趙之謙來說恐怕是個不小的刺激。也促使他去開創新局,超越皖派。

這期間的二百方作品已看不到浙派風格了,而且形式多樣,變化豐富,某些印章反差極大。印風雖然未能統一,卻能反映出趙之謙一心想要開闢道路的追求。

▲ 趙之謙印

雖然也為自己刻了若干好章,有38歲刻的《為五鬥米折腰》,約四十一歲刻的《安定佛再世墜落娑婆世界凡夫》,43歲刻的《漢學居》,44歲刻的《金石錄十卷人家》等等,這是他印風逐步走向成熟的時期,可惜,八年間所刻也不到70方。

在10年趕考,4次禮部試均告失敗之後44歲的趙之謙心灰意冷,轉求實務,呈請分發,以國史館謄錄議敘知縣分發江西。為官是他的理想,他決心要去做一位受百姓愛戴的好官。為此,他放棄了自己經營多年的愛好—篆刻。

在壬申春(44歲)為潘祖蔭刻《金石錄十卷人家》,又為胡澍刻下《人書俱老》之後,南下赴任,從此就「誓不操刀」(趙的江西任上同事張鳴珂《寒松閣談藝瑣錄》)。54歲為潘祖蔭刻《賜蘭堂》刻款中稱:「不刻印已十年,目昏手硬。」這是趙之謙赴江西之後唯一所刻的印章,也是其一生中最後一方章。

▲ 趙之謙印

缺乏知音大概是他在江西不刻印的一個重要原因,他好像是失去了篆刻創作的原動力。觀其一生所刻,皆是為自己及親朋好友所作,絕無泛泛的應酬作品。

他曾在杭州(42歲)以字畫為生,晚年也有過應酬,但卻從未以篆刻鬻食,這表明了他不願以篆刻為生的態度。也可知其對篆刻藝術愛好的純粹。

我們不能不為他惋惜,畢竟他是在盛年息刀的,這是趙之謙的一件憾事,也是篆刻史上的一件憾事。

趙之謙印譜賞析

▲ 趙之謙印譜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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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之謙」儘管趙之謙一生所刻不到四百方印作,但他已站到了清代篆刻的顛峰。其中諸多的歷史經典,影響著後來的吳昌碩、黃牧甫、任頤、趙叔儒、易大廠,直至這一百多年的整個篆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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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期研究文獻如:王冬齡《宏逸多姿,神採飛揚:趙之謙的書法篆刻藝術》、味琴《趙之謙的篆刻藝術》等多屬此類。一九九六年辛塵發表《趙之謙篆刻藝術論》,該文從「力合二宗」「刀從筆出」「印外求印」等三方面對趙之謙篆刻藝術的建樹做了系統的梳理與定位。在此基礎上,一九九九年辛塵又在其專著《歷代篆刻風格賞評》中進一步挖掘了趙之謙篆刻「合宗」美學主張與形成過程,以及其印外求印藝術主張的歷史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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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樣一個人,他的書畫作品傳世良多,被後人編輯成冊,一生篆刻成就頗豐,對後世有著深刻的影響,近代齊白石、吳昌碩等多位大師都在他處受惠良多。他就是中國清代著名的書畫家、篆刻家——趙之謙。1829年,趙之謙出生於浙江紹興,幼年時的趙之謙酷愛書畫學習,博聞強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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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考證、判定其創作年代,對趙之謙篆刻藝術研究極為重要。本文依據相關史料,直接、間接考證其中數十方篆刻作品,推斷其創作年代,以構建趙之謙篆刻藝術的研究基礎。  趙之謙(一八二九—一八八四)一生的篆刻作品我們所能見到的超不過四百方。小林鬥庵編著《中國篆刻叢刊•趙之謙》兩卷所收是目前為止較全的趙氏印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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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是我們對趙之謙的評價太高了,其實趙之謙篆刻水平之高是公認的,今天我們大致說說這件事:一、公認的篆刻大師趙之謙當今印壇,師法安持老人陳巨來先生的印人當屬不少,我們先看他對趙之謙的評價,陳巨來先生在《安持精舍印話》中有這樣一段話:
  • 從趙之謙拍賣1200多萬印章的高清印面到初學者篆刻石料的選擇
    我立即想起去年篆刻界的一件大事,12月20日嘉德秋拍完成,第二天,我的朋友圈(幾乎全是篆刻、書法愛好者)被這次拍賣消息刷屏,原因是中國嘉德2017年秋拍中,清代篆刻家趙之謙刻制的青田石自用印章《為五鬥米折腰》以1050萬落槌,加上佣金最終1207.5萬元成交。趙之謙是篆刻大師,這幾乎為不同流派的篆刻後人公認,但生前整天為生計所迫的趙之謙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這方青田石作品會拍出這樣的天價的。
  • 趙之謙邊款裡的印論,振人發聵
    」 這可能是他最重要的篆刻理論,他追求的篆刻最高境界是「有筆有墨,有刀有石」,強調有筆有墨,追求刀法與筆墨趣味的統一,要求剛健渾樸和酣暢靈動並存,他自己也在藝術實踐中不斷向這個方向努力,但也大部分時間是「心手左」的,他也覺得自己的認識到了,有時也刻不出來,他評論天下印人,但似乎都不放在眼裡,他的篆刻理論,從此有了劃時代的意義。
  • 命運多舛的趙之謙,創造了文人篆刻的最高拍賣紀錄
    清 趙之謙 《花卉圖十四幀》命途多舛,改號悲庵趙之謙應故人之招,攜僕去溫州覓食。客居於溫州、瑞安、福州等地。1050萬落槌,加上佣金最終1207.5萬元成交,超最低估價6倍之多。55歲的趙之謙萬念俱灰,不久便溘然長逝。死後連棺材板都買不起,由老鄉湊錢,葬於杭州丁家山。友人張鳴珂為之撰寫輓聯己為上述。友人程秉釗撰其墓志銘。
  • 日本近代篆刻的發起人河井荃廬,其篆刻深受吳昌碩、趙之謙影響
    日本近代的篆刻,是從河井荃廬開始的。河井荃廬生於1871年,年少學印時即仰慕吳昌碩之高雅精絕,在27歲時投書缶翁。沒想到得到缶廬復函,令其十分感動,遂於翌年(1898)再函投缶翁,內容如下:河井荃廬 「比田井象之」倉石先生閣下:僕前不自揆,漫呈一書。
  • 奇倔雄強 別出時俗●趙之謙
    書法生涯趙之謙在《章安雜說》中記道:「二十歲前,學《家廟碑》,日五百字。」可見其於顏體,用功極勤。然而時世之變,帖學漸衰,碑學方興,歷史潮流,不可抗拒。於是,他開始了學習書法的轉折,漸與二王系統分道揚鑣了。在他赴京之後,與沈均初、胡甘伯、魏稼孫等相聚,皆癖嗜金石,其時他正著手重編《補寰宇訪碑錄》,大量搜羅古刻,尤其是得《鄭文公碑》,最為之心儀。35歲前後年餘時間,每日流連往返於琉璃廠,奇賞疑析,晨夕無間。
  • 趙之謙篆刻的章法構成:二、疏密·朱白
    虛實、疏密、留紅、空白等概念是篆刻章法布局中經常討論的話題。關鍵是涉及印面文字為主體的分布構思及產生的視覺效果。「虛實」的範圍圍最廣,它的哲理包含書畫篆刻在內的諸多事物相反相成的關係。從篆刻的印面效果來看,印文結篆的斂縮張弛、字畫的繁簡、筆畫的粗細、字數的多寡及其分合聚散都會產生不同的疏密關係。在注重和諧協調的前提下,出現在印面上這種疏密即呈現白文密處見白、疏地留紅的賞心悅目的效果,朱文則反之,構思上的分朱布白與鈐拓出的留紅空白效果令印人不飲自醉,虛實疏密和朱白映襯成為探討印面構思設計的關鍵詞。各家闡述用詞不盡相同,其理一也。
  • 篆刻史上的扛把子,可惜死早了!
    規矩之用熟,則巧生焉。刻印以漢為大宗,胸中有數百顆漢印則動手自遠凡俗,然後隨功力所致,觸類旁通,上追鐘鼎法物,下及碑碣造像,迄於山川、花鳥,一時一事覺無非印中旨趣,乃為妙悟。———趙之謙儘管趙之謙一生所刻不到四百方印作,但他已站到了清代篆刻的顛峰。
  • 趙之謙的篆刻路:這方特殊的印標誌著他個人風格的形成
    趙之謙像 網絡圖片此款之點畫、結體以及章法十分類似北朝墓誌,而邊款率先出現魏碑體風格,是他將所見到的北碑墓誌的風格運用到了印章邊款的創作上,點畫形態的相似與『刀刻』的因素有著很大的關係,印款中每一筆畫是分為數刀刻成,所刻筆畫有起有收
  • 趙之謙篆刻的章法構成:一、平實·意趣
    平實是篆刻章法中最常見、最普遍的創作原則。這裡的「茂字意」近渾厚、古樸、緊密,除了篆法和刀法筆意的因素外,繁密的「魏」字用殘破並筆法増其團聚簡潔之感,「魏」、「曾」帶邊框部件的鄰邊線條運用殘破手段產生含蓄的效果。這源於古璽印中自然殘破呈現的斑駁古趣,通過藝術的歸納提煉,使之殘而不缺,更令人有想像的餘地。這種表現手法為趙之謙所常用,雖寸分間的小印也意境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