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演出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十來名匆匆趕來的聽眾在北京廣茗閣的嘻哈包袱鋪售票處排起了隊,他們都是來購買當晚嘻哈包袱鋪相聲演出門票的。然而遺憾的是,他們都得到了同樣回答:當晚的200多張演出門票在頭天已基本售完,再無餘票。
晚上7時半,嘻哈包袱鋪的演出正式開始,約200平方米的劇場裡擠得滿滿當當。對這個以「80後」為主力,以相聲為主題的演出社團來說:這樣的火爆場面是常事。
讓曲藝前輩「服老」
雖然成立僅僅兩年,嘻哈包袱鋪卻已經佔據了諸多「唯一」的頭銜:內地「唯一」一家民營的相聲團體赴香港演出;「唯一」一家在廣州、深圳被當地人肯定並得到熱情追捧的相聲表演團體;今年3月,嘻哈包袱鋪掌柜高曉攀受邀參加日本衝繩國際電影節,他是「唯一」一個參加國際電影節的中國相聲演員。嘻哈包袱鋪的表演讓相聲這種傳統曲藝在年輕人中間火了起來,也讓包括姜昆在內的曲藝界前輩感到後生可畏。一次,中國曲藝學會會長常祥霖在看了嘻哈包袱鋪的演出後感嘆道:我老了。
然而,嘻哈包袱鋪並非一開始就嘗到了成功的滋味,在成立之初,嘻哈包袱鋪只有五六名演員,有時候高曉攀、尤憲超這對搭檔要說上一整個相聲專場。然而這還不是最大的問題,包袱鋪的早期演出甚至一度陷入了門可羅雀的困境,有一次演出,現場只來了4名觀眾,演員比觀眾還多。儘管如此,他們仍然賣力地表演,包袱鋪的藝人統籌劉星說:「所有演員都是因為喜歡這門傳統藝術才執著地堅持下去的。」
如今,這份堅持得到了回報,嘻哈包袱鋪火了,演員已從最初的五六名擴充到如今的30多名,工資也從第一個月的27元6角漲到了五六千元。目前,它已佔據了京城的鼓樓、評劇院等5個劇場,不僅在北京打響了品牌,還逐漸將演出推向了全國。但高曉攀並沒有自鳴得意,他把「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當作自己的座右銘,並且始終堅稱:「高曉攀是嘻哈包袱鋪最大的打工者。」
包袱抖的是「時尚餡」
黑色蛤蟆鏡、誇張的牛仔褲,很難想像,一個相聲團體的掌柜竟是眼前這個打扮時尚的帥小夥。8歲開始學說相聲,14歲拜相聲表演家馮春嶺為師,隨後考上了中國戲曲學院相聲班。高曉攀不是嘻哈包袱鋪裡最年輕的。這裡的主要演員平均年齡不到24歲,年齡最小的尤憲超只有21歲。這個年輕的團體打出了「80後」的招牌,「不賣火柴,不賣香菸,不賣車子,也不賣房子,賣的是樂子」的廣告語時尚而大膽。「所謂嘻哈,就是時尚和另類;包袱是相聲的術語,也是笑料的意思,合起來就是一群時尚和另類的演員用相聲這門藝術重新詮釋歡樂。」掌柜高曉攀如此解釋包袱鋪名字的由來。
演員時尚,嘻哈包袱鋪的相聲更時尚。《山了寨了》、《70 80 90》、《超級新白娘子傳奇》,一聽到這些「嘻哈」的名字,許多「80後」便覺得分外親切,嘻哈包袱鋪最吸引人的地方——在傳統相聲裡巧妙地穿插前衛的各種網絡語、流行語,使得相聲更加貼近年輕人的生活和趣味。不僅如此,熱點新聞也被融入到他們的包袱中。高曉攀說:「我們所有創新的相聲都要講出一個道理來。我很提倡蔡元培的那句話——『寓教於樂』。」
當晚,高曉攀出場不到10分鐘,劇場裡就爆發出了10多次笑聲。「你爹叫什麼名字?王致和?王永和?」高曉攀在臺上與搭檔王宇凡逗趣。「王老吉!」臺下的一名年輕觀眾突然蹦出一句。「好,就叫王老吉!」這種即興與聽眾互動的場景,在嘻哈包袱鋪的表演中並不少見。
來看他們演出的大多是年輕的情侶、夫妻,還有帶著「80後」孩子的家庭。北京工業大學的小陳從朋友那兒聽說了嘻哈包袱鋪,忙不迭地就拉著爸媽一起來聽了。比起傳統相聲,她說:「我還是更喜歡他們(嘻哈包袱鋪)的相聲,因為他們的段子特時髦、特『80後』。」
「我們知道我們的根是什麼」
從以馬志明為首的津派相聲到以周立波為代表的海派清口相聲,從臺灣的相聲瓦舍到北京的嘻哈包袱鋪,相聲界似乎迎來了又一個春天。但同時,傳統相聲的擁躉們卻開始擔憂,傳統相聲會迷失在這個泛娛樂化的媒介環境中。盛名之下,嘻哈包袱鋪的相聲同樣面臨著質疑,其中不乏對背離傳統相聲藝術的指責。
面對這些聲音,高曉攀顯得很平靜。他認為,現在相聲界的「泛環境」是一味追求搞笑,很多人把燈光、音響、舞美等輔助手段當作了相聲的主體。儘管嘻哈包袱鋪在作品創作中,也運用了漫畫式的表演,但根本上依然是圍繞著「說」。嘻哈包袱鋪的很多相聲段子是從傳統相聲中改編而來的。傳統相聲有《報菜名》,嘻哈包袱鋪就來個《地理圖》。舞臺上,一身紅色長衫的高曉攀熟練地報上一大串地名,「說」得一點兒也不含糊,其間三次被聽眾的掌聲打斷。
「嘻哈包袱鋪迅速爆笑、爆紅、爆火的階段已經過了。」高曉攀坦言,嘻哈包袱鋪不能在一開始的表演風格上原地踏步,那只是起一個橋梁的作用,包袱鋪的最終目的是在創新的同時更好地回歸傳統、繼承傳統。「嘻哈包袱鋪也會娛樂,但是我們知道我們的傳統、我們的根是什麼。」 劉桐羽 金柳 宋書曄
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責任編輯:王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