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七月癸未,沙等及宋兵戰於高梁河,少卻;休哥、斜軫橫擊,大敗之。宋主僅以身免,至涿州,竊乘驢車遁去。」——《遼史本紀·第九》
時至今日,哪怕早已是千百年之後,宋遼的風流故事、慷慨悲歌也都已付諸於雲煙、淪為茶餘飯後的談資。當我們回望歷史,看到自詡為雄才偉略的宋太宗野心勃勃地揮兵北上,意圖一舉收復丟棄百年之久的燕雲十六州,最終卻為來援遼軍所敗倉皇地乘著驢車逃遁的軼事典故時,都難免忍俊不禁,甚至為他起了一個現代的雅稱「高粱河車神」。
當然,高居天穹的烈日、波濤洶湧的海浪況且都得遵循自然規律朝起夕落、此起彼伏,更何況趙光義也只是一位作為自然界生靈的普通「人」,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天子」。
不過,就在高粱河之戰後不久,因為長時間的圍困燕京給予了遼軍反擊時機從而大敗的宋太宗趙光義憑藉著曾經跟隨兄長趙匡義多年戎馬徵戰的經歷敏銳地覺察到:乘勝追擊的遼軍很有可能越過邊境下大舉南下、擴大戰果。
於是乎,經歷了燕京之敗後頭腦清醒的趙光義立即著手進行人事安排,防備遼軍的可能南下。
「遼人擾邊,命延進與崔翰、李繼隆將兵八萬御之,賜陣圖,分為八陣,俾以從事。」——《宋史·列傳·卷三十》
公元979年七月,一路南逃、好不容易得以安穩的趙光義任命:河陽節度使崔彥進鎮守關南(今河北高陽東);都鈐轄劉廷翰、鈐轄李漢瓊戍鎮州(今河北正定);殿前都虞侯崔翰知定州,節制諸軍,防備遼軍可能的南下。
唯一令人啼笑皆非的一點就是:「紙上談兵」的宋太宗在給予主將便宜行事的權力以適應戰場瞬息萬變的局勢時,卻偏偏又驕傲地將自己編撰的陣圖一同分發給了諸將,「神機妙算」的要求諸將在戰場上按照陣圖上的規划進行排兵布陣,並美名其為「平戎萬全陣」
果不其然,同年九月初三,為報宋軍燕京之圍恥辱的遼國大軍接受了遼景宗耶律賢果的命令,兵分兩路南下侵宋。
遼國中軍以燕王韓匡嗣為都統,南府宰相耶律沙為監軍。細化而來的東路軍則由在高粱河之站立下大功的耶律休哥、南院大王耶律斜軫等人率領,沿平原開進;西路則由南京統軍使耶律善補率領,沿山後南趨。共計八萬遼軍自遼國南京(今北京)出發,兵鋒直指鎮州。
幸運的是,由於宋軍的提前預料,當同年九月三十日,各路遼軍進抵滿城西(今河北保定附近)集結時,受命抵禦遼軍南下的劉廷翰已經先行一步,率部列陣於徐河(今河北滿城北),而負責另一地的崔彥進同樣率所部自關南北上黑蘆堤(今河北容城西南),並轉而西進,沿長城口(今河北徐水西北)潛師遼軍側後,對遼軍形成夾擊之勢。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同樣負責抵禦遼軍南下的李漢瓊、崔翰等人亦紛紛撤離原定駐紮地抵達滿城附近會合,並下令按照趙光義所授「平戎萬全陣」排兵布陣,與遼軍對峙。
「翰等方按圖布陣,陣去各百步,士眾疑懼,略無鬥志。」 ——《宋史列傳卷三十》
宋軍的戰略目的固然達成,但宋軍大將按照趙光義陣圖布陣的戰術選擇卻讓底層的宋軍感到人心惶惶、不能自安。因為只有他們這些真正面對遼軍重騎的底層步卒才知道分散陣型對遼國騎兵來說就像是一場饕鬄盛宴。
好在,右龍武將軍、名門出身的趙延進並不是一個迂腐之人。登高眺望的趙延進立即便看出了陣型的缺陷所在,經過內心仕途和勝利的激烈角逐後,與李繼隆等人選擇了「倘有喪敗,則延進獨當其責」「事有應變,安可預定,設獲違詔之罪,請獨當也。」的坦然,強烈要求主將劉廷翰進行變通、更換戰陣。
及此宋初名將薈萃之際,深諳兵不厭詐的宋軍主將在處理好內部事由後乾脆遣使詐降,試探試探遼軍的底色。不曾想王室出生的韓匡嗣單純地聽信宋軍投降的噱頭,不顧名將耶律休耶律休哥的勸誡,放鬆了戒備。結果宋軍突襲,遼軍倉促應戰,指揮失措,大敗。
慌亂之際,韓匡嗣帶兵向西面逃竄突圍,卻又遭早已埋伏在後崔彥進伏擊,死傷甚眾。宋軍乘勝追擊,又斬殺遼兵萬餘,獲戰馬乾餘匹。等到耶律休哥收攏潰兵,再次擺出陣型迎敵時,見好就收的宋軍方才放棄了追殺。
和高粱河之戰類似,出於最高指揮者失誤的滿城之戰,最終以「關南言破契丹,斬首萬餘級」為結局,倉促結尾。#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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