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深巷中的梁氏宗祠《朝聘梁公祠》。
新屋嚇村的梁氏祖屋「寧慶世居」本是一座大型客家圍屋,如今只剩一座殘破的祠堂,月池成了停車場。
草埔城中村的「肉菜一條街」仍舊汙水橫流。
深圳的城中村,很多是從舊村屋改造而來。而這些舊村落,往往有漫長的歷史和記憶。深圳特區的建立和發展,這些農村向著城市化的模式大步前進,農民洗腳上田,深圳成為了一個沒有農村的城市。在這個過程中,很多村落成了城中村,而隨著深圳的城市更新,這些城中村的發展異彩紛呈,有的實現了華麗轉身,成為高檔地區,比如蔡屋圍、大衝;有的還在原地踏步,十幾年風雨不變,比如草埔。
如今,藉由開展城市更新工作改革試點的契機,羅湖區舊改進程大大加快。身處一河———布吉河創意休閒 走 廊 ,背 靠 智谷———東曉、布心的信息技術綜合產業集聚區,草埔城中村迎來了城市更新,也迎來了新的發展機遇。
近日,由草埔嚇屋、嚇圍、新屋嚇三個村聯合提交的草埔城中村城市更新單元專項規劃已報羅湖區城市更新局審批。由中南集團主導的草埔三個城中村舊改項目,目前正緊鑼密鼓地進行前期工作,村民業主苦等十餘年的草埔舊改即將進入實質性階段。記者從中南集團了解到,嚇屋、嚇圍、新屋嚇三個村將以全部推倒重建的方式分期進行整體改造,建設多幢高層住宅、寫字樓、大型商業綜合體。曾經的城中村或迎來華麗轉身,未來有望成為區域新地標。
草埔舊改項目曾陷尷尬境地
嚇屋、新屋嚇、嚇圍三個村位於草埔地鐵站和布吉聯檢站東側,屬羅湖區東曉街道管轄。嚇屋村股份公司董事長梁建基介紹,三個村原為草埔村(草埔大隊)下屬的自然村,村民主要為梁姓。1992年深圳農村城市化進程中,草埔村委在草埔大隊的基礎上改組為英隆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三個自然村分別是英隆公司下屬的三個經理部,2002年左右各自成立了村股份公司。記者從草埔東社區工作站了解到,嚇屋、嚇圍、新屋嚇三個村佔地面積共13.3萬平方米,有房屋近600棟,建築面積40萬平方米,常住和暫住人口約3萬人。
2016年9月8日,中南集團在草埔紫荊花園設立的「中南置地草埔項目展示中心」正式對外開放,吸引了草埔東社區三個村及附近的居民駐足參觀。大堂正中最顯眼處,巨大的沙盤上一棟棟高層住宅和寫字樓矗立,展示著草埔人心中美好的未來。
中南地產前期開發總監鄺小達介紹,此次入主草埔城中村總體改造,是中南集團第一次進入廣東省,也是第一次進入城市更新項目。預計將投資130-150億元對草埔嚇屋、嚇圍、新屋嚇三個村進行整體改造,把該片區打造成為集居住、辦公、商業為一體的現代化、都市型商住綜合服務區,未來有望成為區域新地標。
記者從嚇屋、嚇圍、新屋嚇村了解到,三個村進行整體改造的思路並非首次提出。早在2003年底,香港萬裕集團就與草埔三個村進行了接觸。2006年11月底,萬裕集團與三個村舉行項目籤約儀式,提出在5年內投資30億,以全部推倒重建的方式對三個村進行整體改造。但整整8年來,由於種種原因,草埔舊改項目陷入「拆不起、推不動」的尷尬境地,萬裕集團進退兩難。2014年,萬裕集團最終退出。
中南集團入主草埔三村舊改項目
2015年12月,經過競爭性談判,中南集團成功與三個村籤約合作意向書,正式進入草埔城中村舊改項目。2016年8月20日,由深圳市草莆嚇屋實業股份合作公司、深圳市草莆嚇圍實業股份合作公司、深圳市草莆新屋嚇實業股份合作公司向區城市更新局聯合申報了城市更新單元專項規劃。鄺小達介紹,草埔片區城市更新專項規劃廣泛徵求了村股份公司和村民的意見,三個村採用整體改造的方式,將大大提升草埔片區形象和功能。目前專項規劃已獲城市更新局批覆,將按批覆意見進行調整。
據悉,第一輪規劃中的草埔城中村改造項目實際的用地面積約9萬平方米,總建築面積將不超過81萬平方米,容積率不超過9。將分別按照三個村原來的範圍建造若干棟帶裙樓的高層住宅供原村民回遷,底層裙樓為臨街商鋪。在嚇屋村範圍建設一座6層8萬平方米以上的集中式商業綜合體,一棟超高層寫字樓,還將建設包括道路、公園和一座小學在內的配套公共服務設施和若干基礎設施。目前覆蓋在布吉河面上的所有建築物也將全部拆除,布吉河道草埔段將重新打開,並儘量恢復到自然水平。
交通問題有望一併解決
此外,草埔片區嚴重的道路交通問題有望一併解決。草埔緊靠布吉關,是羅湖與龍崗之間的交通要塞,車流量大、道路不暢的問題飽受詬病。草埔三個村臨深惠公路(龍崗大道),卻只能從草埔村口或者新屋嚇村的村道進出,道路狹窄,經常發生擁堵。同時比華利山莊到草埔村口段仍為二車道。短短幾百米要經過三個三叉路口,每天早晚高峰期堵得草埔居民苦不堪言。按城市更新局批覆意見,草埔片區改造將與木棉嶺、馬山社區的「插花地」棚戶改造示範區做統一規劃,併入布吉南環路,以打通草埔片區道路循環。
記者走訪了解到,嚇屋、嚇圍、新屋嚇村三個村現有的樓房原來都是村民在宅基地上的自建房,只有原布吉鄉政府頒發的產權證,土地性質為集體劃撥,俗稱鄉產權房或小產權房。有40%以上的建築是村民後來自行改建或加建的農民房,部分樓房更屬違章建築。2000年前後,羅湖收緊政策開始不予報建,並多次打擊清理違建。但積重難返,城中村違建問題始終得不到有效解決。「一開始不讓建,後來也就偷偷摸摸地做上去了。」村民梁先生說,如果供電局不給電,就自己拉一根線上去,接一個分電錶。還有合建的方式,一個出錢,一個出地,建好後約定分配比例。後來,有些樓房又拆分賣給多人,並經過不只一次的轉賣,權屬關係非常複雜。
「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髒亂差,大部分村民都是支持改建的,」新屋嚇村副董事長梁遠彬說,草埔三個村從2004年就想要進行舊改,2010年又列入了當年城市更新計劃項目,但牽涉政府、開發商、各個村公司、村民股東的利益博弈,一直沒有成功,但村民想要改造的願望很強烈。「接下來希望中南集團能儘快理順地權,推動項目上馬。」
現狀
草埔是深圳有名的城中村
晚高峰時分的草埔地鐵站,夕陽的餘暉將高架橋的影子映在一棟棟建築物的外牆。人群湧下臺階,沿著草埔公交總站和通利華汽車貿易公司下面長長的牆根,不斷有人分散到一條條迷宮般的小巷,最終消失在一棟棟高高低低的握手樓裡。這裡是草埔城中村,三十多年來,每一天都有人到來或離開。
和深圳成百上千的城中村一樣,草埔有便宜的農民房,也有握手樓的一線天和「髒亂差」的生活環境。沿著二線關的鐵絲網,走過百年老屋的斷井頹垣,一條街內肉菜檔口、士多、髮廊、五金店鋪一應俱全,剛來草埔的人,只要半小時就能買到所有生活必需品。走在城中村的小巷裡,抬頭向上,防盜網的鐵條縱橫交錯、層層疊疊,終年不見天日。頭頂時不時淋到空調滴水,有些租客把衣服晾曬在電線上,生活汙水在地面上隨意流淌。
1989年10月建成的布吉農批市場,作為中國最大的農產品集散中心和深圳市「菜籃子」。在布吉農批市場搬遷以前,在裡面工作的有一萬多人,他們大都就近租住在草埔各個村。其中有60%以上都是潮州人,餘先生就是其中的一員。
餘先生1985年從潮州來到深圳。布吉農批建成之後,餘先生來到這裡幫人賣菜,在草埔新屋嚇村租房子住,這一住就是將近三十年。「布吉農批離獨樹和嚇屋比較近,但我住遠一點在新屋嚇村,越遠越便宜。」餘先生有六個子女,都隨他來深圳草埔,其中最大的女兒已經40歲,在草埔肉菜市場一條街賣菜;小的兩個才二十出頭,和父母租住在一套100平米的三室兩廳。
草埔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一直是原關內租金最低的地方之一,也因此成為了很多人來深圳的第一站。對於在草埔三條村居住的幾萬外鄉客來說,草埔城中村的拆遷也與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嚇屋村金稻田路邊有一家不起眼的餅店,老闆是河南人,十年前來到草埔,一家人從此就紮根在這裡,現在兒子已經長大成人,幫忙經營店裡生意。草埔片區居住了十幾萬人,因人流非常大,餅店生意很興旺。略算一下毛利潤,已經強過很多在深圳打拼的人了。他說,「如果這裡要拆,找不到別的這麼好的店面,可能就不做了。可以退休了。」
小吳雖然只有二十出頭,來深圳已經有三四年了。他從一開始就住在草埔,在草埔都搬了好多次家,現在住在嚇圍村。他對草埔租房如數家珍,「新屋嚇和嚇圍村40平左右的一房一廳1000元,兩房七八十平的1500至1700元,旁邊的比華利山莊要相應上浮500元,紫荊花園上浮800元。」當問及草埔拆遷後有什麼打算,他說,「哪裡有錢賺就去哪裡,房租把我們趕到哪裡,就算哪裡咯。」
這恐怕也是住在草埔的大多數年輕人的想法。或許城中村的消亡會把他們越推越遠,但這些尋夢的人如野草一般,總能在這座城市找到生根之處。
歷史
曾叫草莆
由十餘村落組成
解放前的草埔叫做草莆,由鶴圍、嚇屋、九門地、嚇圍、新屋嚇、獨樹等十餘個小村落組成,自給而富足。據梁氏族譜記載,清朝康熙年間,梁氏先祖梁漴、梁君弼從梅州五華縣遷來草莆,至今已有三百年歷史。梁漴曾為潮州府千總軍官,解甲後在草莆鶴圍村定居。漴公後人汝龍、汝鳳等人則分別遷至新屋嚇、嚇圍等村居住。後來,五華縣梁氏同宗梁君弼也攜全家遷來草莆,定居在嚇屋村。
新屋嚇村83歲的老人桂叔說,這一帶水土豐沃,連田間的野草都長得特別好,才被叫作草莆。整個草莆村有幾千畝上好的水田。1911年建成的廣深鐵路就從草莆的正中間經過,把這一大片水田和村莊分成東、西兩片。清澈明亮的布吉河從村口流過,嚇屋、嚇圍、新屋嚇等村就坐落在東邊的河彎處,幾條村的生活、飲水、灌溉就靠著這條母親河,每個夏天都有一群孩子在河裡喧鬧遊泳,摸魚捉蝦,嬉戲長大。
新中國成立初期,草莆屬寶安縣二區莆崗鄉,1956年劃入寶安縣八區布吉鄉。人民公社時期,草莆屬紅旗公社(後改稱布吉公社)草莆大隊。新屋嚇和嚇圍村各自成立了生產隊,嚇屋村和九門地村則合併為嚇屋生產隊,合併後的嚇屋村面積約相當於新屋嚇和嚇圍村之和。其間改名為草埔,沿用至今。
1980年深圳設立特區,草埔最早一批徵地建設,設置二線關(布吉關),建設倉庫、邊檢、生活區等基礎設施。隨著特區發展,草埔各個自然村也開始建廠房宿舍辦工廠,村民也建起一棟棟樓房。上世紀90年代至2000年初,大部分村民選擇了拆除原先二三層的自建小樓,加建或重建為六至九層的樓房。部分村民甚至把院子推掉,在上面蓋起樓房。一棟棟握手樓建起來了,四面八方的異鄉客來來去去,草埔也成為了深圳有名的城中村。
隨著來草埔落腳的人越來越多,村民的樓房也越蓋越高、越來越密。嚇屋村股份公司董事長梁建基介紹,嚇屋村有6萬多平方米的土地上建了300棟握手樓,總共建築面積達到了18萬平方米,小小的村裡住下了一萬多人。草埔村的原村民多數是住在頂層,把下面的樓房出租給來草埔的外鄉客。
二十年多裡,這裡的變化並不大。對於原村民來說,雖然草埔早早就劃歸了特區,在1992年「農轉非」以後成為了城市人,享受著深圳特區高速發展帶來的紅利,但他們或許並沒有真的適應這個身份轉變。除了蓋起了一棟棟的握手樓,他們的明天將會如何,這一切都將由城市更新帶來改變。
村名「嚇」字的由來
如果你是第一次來草埔的嚇屋、嚇圍、新屋嚇村,這幾個村名可能會把你嚇一跳。曾經有人說,嚇屋之所以叫嚇屋,是因為很多年前村裡的祖屋嚇死了人。
英隆公司原董事局主席梁觀送就是嚇屋村人。梁觀送介紹,草埔原名草莆村,是附近嚇屋、嚇圍、新屋嚇、獨樹、鶴圍、章輋、清水河等七個自然村的統稱。康熙年間梁氏先祖從梅州五華縣遷來草莆鶴圍村開基,梁氏一族在此地繁衍生息,至今已有三百年歷史。現在梁氏一族已開枝散葉到世界各地,定居在草埔的梁氏子孫約有兩千人。
梁觀送說,2010年村裡重修《草莆梁氏族譜》的時候,幾個村的老人在一起討論過這個問題。嚇屋和嚇圍村的「嚇」字,其實就是上下的「下」字的意思。以前以地勢高低、新舊做區分,「嚇屋」是相對於老屋來說是「下屋」。又因舊社會時,防止地契文書篡改把「下」改為「嚇」字,與現在書寫大寫數字是相同用意。「肯定不是嚇人啦。難道新屋嚇之所以叫新屋嚇,是因為建新屋的時候嚇死了人嗎?」不管怎麼說,「祖屋嚇死人」的說法絕對是以訛傳訛。
新屋嚇村人稱桂叔的梁慶桂老人是梁氏族譜的副主編。他說,這三個村都是祖先定居在這裡傳下來的名字,確切是如何已經不可考了。據舊族譜記載,草莆村十五世祖梁漴於康熙年間曾任潮州府千總,解甲歸田後遷來草莆,一開始定居在長安村(今鶴圍村)。按舊時傳統,子孫後代每一房結婚的時候要蓋房子分家,梁漴的孫子汝龍公就蓋在了現在的新屋嚇村。而客家人以客地為家,「自己家」按客家話的發音,叫做「屋下」(「下」音「卡」)。所以「新屋嚇」也就是「新家」的意思。
百年客家圍屋
淪為「獨夫」
沿著村道來到新屋嚇村和嚇圍村的分界處,在這附近有一座約10米高20米寬的老建築,孤零零地夾在幾棟四五層的舊樓房之間。這裡就是新屋嚇村梁氏宗祠,列入羅湖區不可移動文物。高聳的門樓歷經百年仍巍峨雄偉,門樓上方的青石匾額浮刻「寧慶世居」四個大字,為順德進士梁鼎芬所題,字體極為莊嚴肅穆,與門樓相得益彰。大門兩側貼著的對聯字大如鬥,上聯寫著「寧其幹世」,下聯寫著「慶既令居」,這就是「寧慶世居」的涵義。
寧慶世居是典型的客家圍屋,始建於1882年,前後五進位的格式氣派非常。前後高牆聳立,兩邊各有四五十米的橫屋,形成一個方形圍屋。牆體不用一磚,以砂、紅土、石灰、紅糖混合,間以竹筋築成,十分堅固。為防禦外敵,外牆高處每隔數米設瞭望孔和槍孔,除了大門門樓和橫屋的巷門,所有房屋都不對外開門。最後一進的祠堂裡,八根高達十米的石柱安放在底座上,每一根都是整塊石料打造而成。桂叔說,在整個寶安縣,也找不到幾座這麼氣派的客家圍屋。
從一張老照片上可以看到,圍屋的門樓高出一截,兩側橫屋連成一大片,外牆刷成雪白。大門前是一個半圓形月池,背後的馬山上是一片茂盛的山林。桂叔介紹,梁氏先祖漴公最早定居在鶴圍村。後來在鶴圍村,族人修建了一座三進位的客家圍屋,稱為「長安世居」。從鶴圍遷至新屋嚇的子孫,按照長安世居的樣式打造了一間規模更宏大、結構更考究的圍屋,是為「寧慶世居」。
寧慶世居這一座羅湖區最地道的客家圍屋,曾屹立百餘年,歷盡滄桑。桂叔介紹,圍屋最大的變化發生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一方面是土地已被徵收村民無田可種,一方面是近在眼前的物業收入,圍繞梁氏祠堂修建的一棟棟瓦房陸續被拆除,村民用分到的徵地款把瓦房改建為水泥小樓。在這場全體村民發起的「重建運動」中,寧慶世居從一座規模宏偉的大型圍屋淪為「獨夫」。圍屋前的月池也被填平,被改造成了停車場。外牆斑駁脫落,有的地方已爬滿苔蘚。走進莊穆的大門門樓,祠堂的第二進已於2002年因年久失修而倒塌成為廢墟,院子裡荒草叢生。祠堂最後一進的大門緊鎖,從門縫裡望進去,當年最氣派的八根大石柱仍一絲不苟地貼著對聯。
除了最大的寧慶世居,梁氏宗族在整個草莆村原有12座祖祠,大部分已不存於世。1992年布吉河取直工程和紫荊花園建設,拆掉了君弼梁公祠和茂蘭梁公祠,修了一個茂蘭梁公館,修建在了布吉河道之上。2012年重修了九門地村惠蘭梁公祠,2013年重修了嚇屋村朝聘梁公祠,這些祖祠深藏在握手樓之間,在曲折如迷宮的小巷裡,沒有當地人的帶領,很難看得到。
隨著中南集團入主草埔城中村城市更新,草埔城中村將全部推倒重建,對草埔僅剩的幾座祠堂的保護也已提上議程。中南集團表示,為了尊重村裡的歷史,在城市更新專項規劃中已考慮對梁氏祠堂的保護,目前方案還未最終確定。寧慶世居作為羅湖區文物將原地保留並進行修繕維護,有可能在其周邊建一個文化廣場或者步行街。而其他祖祠是原地還是擇地重建,將和幾個村股份公司做進一步商討。
採寫、攝影:南都記者 李榕
通訊員 維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