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綢之路是一條重要的文化藝術長廊,在其沿途各地區各民族的藝術和生活中,到處都可以尋覓到古絲綢之路的「音符」。
篳篥之音,源於龜茲,沿絲路文明而來,在中國的傳播有一千多年的歷史。據《隋書·音樂志》記載,「龜茲者,起自呂光滅龜茲,因得其聲。」公元383年,前秦苻堅大將呂光自長安出發西徵,穿越三百裡沙漠,大戰龜茲等國。
秦軍佔據龜茲後,諸將皆有思鄉之心,不願留駐西域,於是呂光滿載西域珍奇引軍東歸,並且帶回一個龜茲樂隊,作為龜茲音樂主奏的篳篥,也由此傳入中原。
篳篥傳入中國以後,即被廣泛用於宮廷音樂中。這在正史中頻頻出現:在《隋書》中出現19處之多,僅《音樂志》即有17處,記曰:「始,開皇初定,令置七部樂:一曰國伎,二曰清商伎,三曰高麗伎,四曰天竺伎,五曰安國伎,六曰龜茲伎,七曰文康伎。
到了大業中,煬帝乃定清樂、西涼、龜茲、天竺、康國、疏勒、安國、高麗、禮畢,以為九部。」
唐代沿襲了隋代的宮廷音樂,並隨著絲綢之路的發展與繁盛直接引進大量外來音樂,對宮廷音樂作了大幅度改良,且使之制度化。至唐玄宗(712-756)時,宮廷宴樂被融合了四夷之樂即富有外域音樂要素的十部樂所替代,體現了外來音樂與中國宮廷音樂融為一體的特徵。
唐朝時期,出現李龜年、李衰等許多吹奏篳篥的藝術家。傳說,在唐玄宗創作的《霓裳羽衣曲》中,李龜年就擔任篳篥吹奏。敦煌壁畫上的諸多篳篥圖像,則描述了開放的大唐時代篳篥在中國傳播的盛景。除了壁畫記錄,現有出土的陶俑也有篳篥。出土於金鄉縣主墓的一組伎樂俑,便有篳篥。
西安博物院院藏:騎馬吹篳篥女俑
宋代以後,篳篥以「頭管」之名出現,至明代,「頭管」之稱正式定型。說明篳篥在歷代宮廷音樂中均佔有一席之地,地位相當穩定。篳篥作為外來音樂,在宮廷音樂中屬於俗樂部分,一度想作為雅樂並未成功,但篳篥居南宋教坊司首部,可見其重要地位。
由「篳篥」到「頭管」的名稱演變,不僅反映了胡樂的本土化,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演奏地位的變化。
清修《明史》亦以頭管之名記載。由此可見,「頭管」之稱系在明代正式定型的。
以上側重從正史來考察篳篥,說明篳篥傳入中國以後,在歷朝歷代宮廷音樂中均佔有一席之地,地位相當穩定,而且在宋代形成了領奏地位。篳篥在宮廷音樂傳播中不斷變化,宋代篳篥曾作為改良樂器的一種而加入雅樂,卻並不成功。
明代篳篥稱頭管者為多,但在宮廷樂隊中的地位已經下降,不再是「眾器之首」。然而,從另一方面來看,明代篳篥從宮廷走向民間的傳播,使其從此深植中土,並成為當今冀中民間盛行的笙管樂主奏管子的開篇。
篳篥屬管吹樂器,也稱管子,分大、中、小三種,發展至現代管身多為木製,上面開有八孔,管口插一葦制的哨子而發音。經過改革後的管,音域擴展為兩個八度又六個音,而加鍵管還能演奏十二半音,多用於地方戲曲、民間管樂合奏、寺院音樂等。
其聲悲,原是胡人用來驚馬的。經絲綢之路傳入中原,也歷經了宮廷樂、軍儀樂、民間樂的傳播。篳篥通過氣息支撐,可以表現圓潤不斷,委婉起伏的持續音,音色或高亢悲涼,或深沉渾厚,擅於觸發人的情感,引起共鳴。
曾經熱播的《楚喬傳》中,也有楚喬在紅川城牆上吹奏篳篥的情節。篳篥乃燕洵所贈,彼時的燕洵如盛夏光年,而此時楚喬堅毅的信念已不在,篳篥之聲是感懷還是思念呢?
2018年,在《經典詠流傳》的舞臺上,和著經典傳承人戴荃的歌聲,篳篥與李白的《三五七言》詩樂合一,秋風悽涼、寒鴉復驚之境,引領著聽者走進盛唐詩人的秋思情懷。穿越兩千年的樂聲響起,古今人達到了情感的共鳴,這就是中華音樂和中華文化恆久的魅力。
《國家寶藏》也讓篳篥火了一把。即在大唐民樂管樂中的C位,也是能夠讓人靜下來的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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