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前首播的警匪題材的電視劇《徵服》,是國產電視劇中的一座另類巔峰,和宮鬥戲與歷史劇不同,《徵服》是一部極具時代特色,又擁有鮮明人物個性的作品。這部電視劇的故事題材,是根據真實案件改編的。但是藝術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高群書通過對原型人物的再塑造,在螢屏上,為觀眾呈現的是一個遊走在法律之外,又略帶「偶像」氣質的黑社會老大劉華強(由孫紅雷飾演)。
《徵服》的故事源於劉華強的弟弟劉華文被人打成重傷,在找不到真實兇手的情況下,劉華強惱羞成怒,選擇用極端的犯罪手段,報復對手。在不長的時間內,劉華強鎖定了之前和自己有仇的幾位「同道中人」,而導演巧妙的,在偵破這個終極案件時,用插敘的方式,通過幾個典型的橋段,為觀眾們呈現了劉華強其人的同時,也讓我們看到一個法律之外的瘋狂世界。
既然是遊走在法律世界之外,那麼這些人的很多行為並不受法律的約束,在這樣的生存環境中,他們有著自己的行為法則和行為方式。而導演高群書,也用一個獨特的視角,為觀眾們呈現出了一個現代文明社會之下,掩藏社會法則之下的人性善惡。在電視劇中,劉華強並不是一個壞到極致的黑幫分子。他被電視劇的主創們,塑造成一個有勇有謀,有擔當有情義的黑幫老大。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和幾位對手精彩的對決,成為了整部電視劇中被人津津樂道的經典片段。
在幾個經典橋段中,尤以劉華強和封飆,以及劉華強和宋老虎的兩次對決最為經典。這兩場經典的對決,簡直就是兩場「教科書」級別的談判實錄。這兩次談判各有特點,之前週遊君簡單地分析過劉華強和封飆的那次巔峰對決。不過說到劉華強和宋老虎的對決,和劉華強與封飆的對決顯然還是有很多不同,而且在兩次對決中,劉華強所採取的談判戰術也有很大區別。
下面我們就重點分析一下劉華強和宋老虎的那次交鋒,根據電視劇中宋老虎弟弟回憶的時間1992年,看這個時間,當時劉華強應該是剛剛羽翼豐滿。由於剛剛成長起來,劉華強及其團夥成員的行事還比較小心,為了能夠立足,他們除了心狠手辣外,也比較注重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所以當已經比較出名的黑幫「前輩」宋老虎約劉華強去吃飯時,劉華強已經做了準備。首先他帶了自己最得力的兩個幹將韓躍平、胡大海,當時和劉華強一起對決封飆的也是這兩位「狠人」。
然後是,劉華強首先為宋老虎帶去了禮物和問候,由此可見,劉華強對宋老虎有著兩手準備。他首先是希望通過一些小恩小惠和宋老虎握手言和,這樣他既能避免不必要的衝突,又不會為自己今後的發展樹立太多的敵人。然後他的第二手準備則是自己手下的兩員猛將,如果談不攏,他有訴諸武力的準備。
在這樣指導思想下,劉華強來見宋老虎。見面後,劉華強也的確是表現的客客氣氣,對這位江湖前輩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但是這個時候我們要注意一個細節,那便是劉華強來的時候,宋老虎已經等了很久了。這個細節應該是劉華強有意為之,他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消耗對手的耐性。這樣不僅可以提升談判效率,更重要的也可以消磨敵人的銳氣,降低對手的勝利期望值。
但是見面後兩人都沒有直接進入正題,而是寒暄了幾句。其實幾句簡單的寒暄,其實也是兩人初次見面時的相互試探,這個階段,劉華強是畢恭畢敬,大哥長,大哥短的,讓宋老虎失去警戒。就在這個時候,劉華強開門見山,而且在表明自己的意圖後,劉華強還加了一句話「如果華強辦不到,宋大哥也一定理解華強的難處」。這句話看似無足輕重,其實劉華強卻通過這句話為自己留足了退路。
在劉華強營造的假象之下,宋老虎很快表明了自己的意圖。原來是一個叫趙祥生的生意人,一直被劉華強強行收取保護費,為了能夠節約掉這筆開支,趙祥生找到了宋老虎,希望他為自己出頭,向劉華強攤牌。說到這個事情本身,如果僅僅是因為錢,也沒有什麼難辦的。但是恰恰這個趙祥生找宋老虎為自己說情的事情,讓劉華強很難堪。如果因為宋老虎出面,劉華強就乖乖的退讓,那麼以後劉華強還怎麼立足。所以這個事件在這個時候,矛盾已經悄然升級了,劉華強和宋老虎爭的已經不僅僅是金錢本身了,還包括兩個人的生存權。
但是在這個時候劉華強並沒有急,他只是很委婉地解釋自己是向趙祥生「借錢」。他的這個說辭看似委婉,其實也潛在地表明了自己當仁不讓的態度。他的這個態度,也迅速點燃了宋老虎以及他弟弟振濤的怒火。這時候宋老虎的弟弟宋振濤看軟的不行,索性直接來硬的,他亮出了宋老虎混跡江湖多年的老資格。但是劉華強依然強壓著怒火,說出了經典的臺詞「是龍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臥著。我劉華強是什麼人,不用我自己說。」
這時候劉華強依然不想撕破臉,畢竟這個事情劉華強的目的就是不退讓,不給宋老虎這個面子。他只要不答應,自己的面子和利益就都保住了,所以劉華強基於自己的立場考慮,他完全不需要主動動武。這個時候劉華強雖然遭受了振濤的語言羞辱,但是他仍然選擇保持克制。畢竟更大的衝突對劉華強的利益沒有任何好處,所以劉華強看似已經被激怒,其實他在此時頭腦依然非常冷靜。
頭腦冷靜的劉華強,在衝突即將不可控的時候,選擇繼續退讓,他的本意是想避免這場衝突,畢竟激化矛盾,對他的利益訴求沒有任何好處。但是這個時候宋老虎和宋振濤咄咄逼人,並給出了劉華強「年輕人不要太氣盛」的建議。這時的劉華強反應很快,既然衝突無可避免,他也就毫不猶豫,在說出「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的名言後。在進一步的衝突即將擴大時,劉華強的兩位幹將,在極短的時間裡便控制住了局面。從韓躍平和胡大海隨身帶著刀子的細節可以看出,他們是早有準備的。
而此時雖然是劉華強不希望看到的局面,但是他依然很快的便控制住了戰局。這便是劉華強混跡江湖的過人之處,他在不得已的退讓和衝突面前,拿捏的恰到好處。從整個局面來看,劉華強雖然最初以低人之姿,但是他始終牢牢地掌握著局面,這一點從他對談判節奏的把握,以及對整個局面的掌控都能有所體現。
而最經典的還在後面,劉華強在打擊了宋老虎之後,他便躲了起來。這是他的慣用招數,這一點在他和封飆的衝突中也有體現。但是一旦劉華強出現的時候,他肯定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在這之後,宋老虎找不到劉華強等人,惱羞成怒掠走了韓躍平的媳婦。這次更經典,劉華強巧妙地藉助警察的力量,把宋老虎送進監獄5年。
從這些細節可以看出,劉華強能夠成功絕非偶然。自小父母雙亡的劉華強和弟弟相依為命,在從底層一步步走向金字塔頂端的過程中,劉華強積累了充分的實戰經驗。而他最大的特點便是智取,而非強攻,他擅長的是在短時間內,以最沉重有效的方式打擊對手。這次和宋老虎的對決,他用低姿態結合壓倒性的武力優勢,最終取得了不想取得的勝利。但是從整個局面的發展來看,這個結果,也是劉華強必須承受和接受的一個結局。
但是也因為劉華強的手段太過狠辣,最終讓他樹敵越來越多,在自己混跡的城市越來壓力越大。在這樣的境遇之下,他不得不遠走他鄉。但是混黑社會有句名言「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雖然後來劉華強看似戰勝了宋老虎,但是等待著他的依然是法律的制裁。今天我們分享的僅僅是劉華強的談判技巧,絕非他的人生態度,做人還是要懂得退讓的藝術,而絕非是拼殺的手段。畢竟激烈的衝突,造成的是雙輸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