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日，結束了全國錦標賽徵程的北京男子冰球隊正式開啟短暫假期。在13日落幕的本屆全錦賽中，北京市冰球運動協會組織了兩支隊伍參賽，其中年齡較大的北京體育職業學院隊（以下簡稱北體職隊）連克齊齊哈爾隊、哈爾濱隊兩支老牌勁旅，為北京冰球首奪成年組全錦賽冠軍，這也是該賽事桂冠首落非東北球隊。多年來，堅持市場與體制「兩條腿走路」的北京冰球終於開花結果，也為項目在國內發展提供了可供參考的範本。
兩支北京男冰載譽而歸，在機場合影留念。市冰協供圖
意料之外與情理之中
「意外。」無論教練、球員還是市冰協的領導和工作人員，談到這個冠軍，都直言沒想到。一些球員家長自費前往賽地——雲南騰衝觀賽，卻因為沒想到隊伍能進決賽，早早訂好最後一個比賽日當天下午回京的機票，「完美錯過」了晚上的決賽。
此前兩年的全錦賽，北京隊接連獲得季軍，難以翻越的正是齊齊哈爾隊和哈爾濱隊兩座「大山」。本屆比賽，北體職隊在小組賽中遭遇衛冕冠軍哈爾濱隊，又以1比7慘敗。「北京的球員身份各異，並非長年集中訓練，這支隊伍更是合練不到一個月，穩定性不如哈、齊兩隊。」北體職隊主教練王國成說。
但正是這支「臨時組隊」的「雜牌軍」，隨後在半決賽中以5比1力克齊齊哈爾隊，又在決賽中「點殺」霸主哈爾濱隊，創造了北京冰球的歷史。「還是因為有這個實力，才能在競爭中抓住機遇。」據王國成介紹，北體職隊中有五名國家集訓隊在訓國手，奪冠雖有些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雖然個別位置還有些薄弱，但大家的發揮和配合非常出色，而且隊員的求勝欲望非常強烈，也沒什麼心理包袱，打得很釋放。」
隊員陳梓萌則認為，王國成的戰術布置十分得當，充分發揮了每個人的優勢。此外他還補充道，「團結」是奪冠的關鍵，「雖然大家來自不同『門派』，湊在一起沒幾天，但都能把個人利益拋在腦後，像兄弟一樣溝通、互助，迅速磨合，一心只為贏球。我覺得這是最重要的。」
北體職隊隊長、「海歸」代表英如鏑（藍）在本屆全錦賽中。新華社供圖
多措並舉的「北京模式」
為何不能長年集訓？何為不同「門派」、「雜牌軍」？這要從北京冰球獨有的人才培養模式說起。
不同於傳統專業運動員培養體制，「多元化」一直是北京冰球特有的人才培養模式。此次參賽的北體職隊陣中，既有北京隊專業運動員，也有在海外求學多年、已躋身職業聯賽或就讀於北美著名高校的「海歸」，甚至還有一名在京普通中學生。「去年全錦賽，北京就報了兩支隊伍，拿到第三、四名。今年湊到一起，比賽效果自然更好了。」王國成說。
此前，北京冰球雖未登頂競技之巔，但群眾基礎已十分雄厚，民間賽事如火如荼，參與人數及俱樂部數量全國領先。市冬季運動管理中心主任王寧認為，「北京模式」的出現與地域特色有關，「東北傳統強隊紮根於體制內，積澱深厚。北京作為首都和經濟、文化發達城市，則是從市場做起，再與體制接軌。」
近年來，在多方努力下，北京冰球是體制與市場「兩條腿」並行，越走越穩。2016年成立的專業隊堅持數年「走出去」，在北美接受高水平訓練，參加高強度當地賽事；「海歸」球員在世界各地的賽場上與勁敵交手，磨練技藝；在京的學生球員則以市青少年俱樂部聯賽和市中小學生校際聯賽為平臺，通過實戰取得進步。大家在各自的賽場上不斷提高，最終匯聚成勢不可擋的「北京力量」。王國成直言，北京冰球已經打破了東北強隊壟斷，可與哈、齊兩隊分庭抗禮了，未來國內男冰賽場將呈現三足鼎立的形勢。
王寧則認為，此次突破印證了北京冰球多元化人才培養模式的成功，「尤其在北上廣深這樣的經濟發達城市，我認為，這種模式是可以複製的。」他表示，未來市冬季運動管理中心將繼續尊重這個項目的特有規律，對項目發展予以全方位支持，「不久的將來，北京冰球將迎來屬於它的時代。」
葛思雄（左）與陳梓萌慶祝奪冠。新華社供圖
「學生軍」閃耀全國賽場
在北體職隊中，有一名身份尤為特殊的球員——守門員葛思雄。他是北京市第二十中學的高三學生，沒有任何專業隊或職業冰球經歷，此前也未參加過如此高級別賽事。在本次全錦賽半決賽和決賽中，葛思雄表現搶眼，面對國手毫不怯場，多次化解門前危機，是奪冠最大功臣之一。
葛思雄坦言，入選北體職隊並擔任主力門將是意外，也是磨練，「我是隊裡最不起眼的存在，剛集中時誰也不認識。但大哥哥們在訓練中都很照顧我，大家合作得非常完美。」決賽中，葛思雄幾度撲出對手的必進之球，又在點球大戰中與哈隊「國門」夏盛戎平分秋色，心理素質備受外界稱讚，「越到後面越沒壓力，就是抱著學習的態度拼一把。這次比賽有很多前所未有的經歷，讓我成長了很多。」
儘管只有一人入選北體職隊，「學生軍」卻是北京冰球不可忽視的一股強大力量。此次參加男子組比賽的另一支北京隊即完全由學生組成，平均年齡只有16歲，最終在8支隊伍中獲得第五名。副隊長朱啟彰今年如願考入國際關係學院，學球至今，他既未放棄學業，也未放下球桿，已代表中國隊參加過數屆少年及青年世錦賽。18歲的孟璐瑤則參加了本次全錦賽女子組比賽，自5歲起，她便邊打球邊學習，今年如願考上了中央財經大學。平時，孟璐瑤喜歡在學習之餘通過練球放鬆，也會將學習的思路運用到球場上，「我覺得，打球跟學習是相輔相成的。」
而葛思雄的目標也是中央財經，儘管已進入高三，但他仍保持著系統訓練。「未來希望成為職業球員，更希望為國效力，但學業也不能丟。」葛思雄說，希望自己也能把兩條路都走好，「做一個全面發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