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林查——足球場上永遠的小鳥

2020-12-11 慢慢趕路的人

「我不知道巴西的咖啡怎麼樣,但那裡的朗姆酒真的棒」,這是加林查在擔任巴西咖啡貿易大使時在咖啡會展中心對圍觀的客戶說的話。這在正常人看起來白痴的舉動卻無數次出現在加林查短暫的一生中。

加林查,原名是曼諾爾.弗朗西斯。1933年10月28日,他出生於巴西裡約熱內盧50公裡外的一個偏僻小鎮。一生下來,醫生便發現了他兩條腿長短不一且嚴重畸形。在一本傳記中寫到「他左腳向外撇,右腳則向內,天生畸形。」,即使經過了手術矯正,加林查走起路來依然搖擺起伏,且不能長距離奔跑。

與貝利從小就對足球展現出非凡興趣不同,加林查的足球之路似乎是一種妥協的手段。貝利在1950年巴西對烏拉圭的世界盃戰敗後,對父親說出了那句著名的話,「我長大了會為巴西拿到世界盃冠軍的」。在視足球為生命的巴西,在世界盃的最高舞臺上,幾乎整個國家都陷入為巴西隊加油的狂熱時,加林查在幹什麼呢?……他拿上一根竹竿去釣魚了,因為在童年的他看來足球似乎不適合身體瘦小,腳步蹣跚的自己。而且加林查的智力也十分堪憂,以至於在讀完小學後,14歲的加林查便進入當地的一家加工廠幹活。但他由於智力問題,總是無法領會領班的意思和順利完成工作,幾次都要被開除。好在加林查雖然對足球不太感興趣,但他在足球上的表現卻讓人眼前一亮。他在工廠舉辦的足球比賽中,經常上演單刀,再加上觀賞性和技巧極高的過人,老闆便將他留了下來。

加林查一挑三

1953年厭倦了工廠無趣生活的加林查決定投身職業足球領域。一開始他由於種種原因被各支球隊拒絕。但金子總不會被埋沒。在一次試訓與球隊主力踢球時,加林查使出渾身解數瘋狂過人,以至於博塔弗戈隊的主力邊鋒根蒂爾-卡多索踢完後直接找到老闆要求將加林查籤下。他說「我再也不想看見他出現在我的對面了,和他對位簡直是一場噩夢」。就這樣,加林查開啟了他的職業足球之旅。

進入了正確的行業,憑藉著自身超高的天賦,加林查很快在職業賽場露頭角。在球場上他經常步履蹣跚,當防守球員猜不出他的方向時,加林查便會一個加速呼嘯而過。加林查在球場上迅速而輕快的過人,有時他並不是為了進球,只是為了顯示自身高超的技巧。他帶給人們快樂的同時,人們看著他在場上的表現有感而發地稱呼他為「小鳥」,這是當地一種速度奇快,體態輕盈的,類似我國麻雀的鳥類。

隨著加林查名氣越來越大,國家隊的邀請順其自然的來臨。1955年,22歲的加林查首次披上國家隊戰袍替國徵戰。在1958年瑞典世界盃,新的一屆巴西國家隊誓要一洗輸給烏拉圭的前恥。在決賽舞臺上,巴西一度0-1落後瑞典,但隨後瓦瓦打進兩球,反超比分。這兩球都是由加林查在右路突破後衛,然後妙傳瓦瓦打進。雖然那屆國家隊中有貝利這樣後來的球王,不過當時還是加林查,瓦瓦,迪迪起到了關鍵性作用。最後巴西5-2大勝東道主瑞典,為巴西人民帶回了驕傲。

接下來,加林查的國家隊之路更加順利。1962年智利世界盃,在小組賽對陣墨西哥的比賽中,貝利受傷早早結束了世界盃之旅。但巴西還有著傳奇的「小鳥」加林查來保駕護航。在淘汰賽3-1勝英格蘭,4-2勝智利中,加林查表現神勇,各進兩球。而且面對東道主智利隊的兇殘踢法,依舊錶現出色,與隊友一起為巴西再添一個世界盃冠軍。在這屆世界盃中加林查6場比賽,獨進4球,榮膺最佳射手和最佳球員稱號。1962年世界盃被稱為是加林查一個人的世界盃。

中間白衣運球為加林查
貝利後來評價1962年世界盃

此後加林查的名聲登上了巔峰。我們不能說是如山般沉重的名氣摧毀了加林查的心智。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盡情追求快樂,全力釋放欲望的人。從他12歲便在一頭山羊身上失去了童子身可見一斑。登上個人之巔的加林查並沒有什麼不同,他還是夜以繼日的飲酒,到處去找女人做愛。《加林查傳》中這樣描述他,「「職業足球歷史上最不職業的球員」。加林查幾乎不參加系統訓練、沒有經紀人、籤合約時很少細讀(因為看不懂),他徹夜酗酒,從不愛惜身體,踢球只是靠他與生俱來的天賦」。他追求著快樂,也帶給人們以歡樂。1958年世界盃巴西同蘇聯比賽中的一個場景:「在突破並晃倒一個對手後,加林查停下來一腳踩住球,背對著倒地的對手,伸出一隻手去要扶他起來!……」加林查這樣做只是為了愉悅觀眾。1963-1965年間他只踢了8場球,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酒精和女人身上。

他的個人生活十分糟糕,當初為了和博塔弗戈隊籤約,他拋棄了年輕的妻子和家庭,帶上一個情人去了裡約州。1962年奪取世界盃後,加林查在更衣室裡勾搭上了探望球隊的性感歌星埃爾薩-蘇亞雷斯,後來帶她回了裡約熱內盧同居。這段戀情持續了近15年,但其間加林查從未放棄和其他女人幽會,他和她們共留下了14個兒女。在1980年的花車遊行中,加林查喝的伶仃大醉,狂吐不止。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這樣的折磨,1983年,49歲的加林查由於酗酒過度肝硬化,在裡約州去世,這顆追求快樂和帶來快樂的心臟終於停下來了。

加林查和貝利

他的國家隊生涯只有一敗,總60場比賽,52勝7平1負。他沉迷女色,甚至在臨死病床上還在勾引著護士。他嗜酒如命,甚至因此害死了嶽母。他不在乎名利,即使成了世界級的球王,他依舊常常出現在自己出生地的街頭和孩子們踢球,或小河邊和老友釣上一整天的魚。

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他就好像是徐克翻拍的《笑傲江湖》中寧願跳下懸崖,只為了問清過夜的人的令狐衝。他灑脫隨性,在正常人看來也許是放縱,但他不正因為不正常才留下了傳奇嗎?如果說人生就像一根蠟燭,那加林查就好像同時點燃了蠟燭的兩頭,不是為了加速燃燒,而是為了發出更耀眼的光芒。因為他找到這世間,總有一個曼妙女子在召喚他去親吻,總有一個足球在街頭召喚他去舞動。

安息吧,永遠的小鳥,「一個以人民的快樂為己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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