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日晚間,電視劇《裝臺》已經更新至第19集。在已經播出的這些劇情內容當中,痔瘡一直伴隨著順子,並且成為困擾他生活和工作的重要病症。而在最新的劇情當中,即使刁順子已經被送入當地的衛生院了,為何最終還是逃跑了,沒有繼續治療自己的痔瘡呢?這裡邊,其實藏著編劇創作上的巧妙技術。
在已經播出的劇情當中,順子被罰跪在祠堂裡邊,造成痔瘡再次發作,被緊急送往了當地的衛生院。當地的衛生院需要向大城市請能夠做痔瘡手術的專家。而請來專家之後,順子發現,這位專家竟然是自己城中村衛生院的主治大夫。主治大夫調侃稱,這地方十裡八鄉都請我當痔瘡主刀大夫。結果,順子再次逃走了。
順子為什麼不割掉自己的痔瘡呢?第一點緣由,也是最表面的緣由,則是,順子認為請來的「專家」並不靠譜。這位城中村的大夫,曾經因為幾句臺詞,早就被女性觀眾們批評過。在《裝臺》開局的劇情當中,這個大夫竟然說,給女性做人工流產手術,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小手術,下地就能走等等。大量觀眾認為,這樣的臺詞,根本不負責任。實際上,這幾句臺詞,是編劇老師的用心良苦。這幾句臺詞,就是用來諷刺這種大夫的。
等到來順子割痔瘡的時候,這個大夫再次出現,實際上,他承擔的,依舊是被諷刺的角色。在第18集的劇情當中,順子的隔壁床先做這種手術。當時的場景是,連手術室都沒有去,直接拉上窗簾就開始割了。在醫療匱乏的年代,當然也有赤腳醫生可以直接這麼操作,成功率也很高。但是,在當下,顯然這種手術操作是不規範的。作為負責任的電視劇作品,順子如果真這麼割掉了痔瘡,顯然會給觀眾造成一種誤解,認為這種手術可以這麼草率的做。
第二點緣由,痔瘡和菊花形成了諧音梗,順子的痔瘡和順子的閨女刁菊花,形成了一種隱形的互文關係,這是編劇老師開的一個善意的玩笑,但很好地助推著劇情。刁菊花,是刁順子心頭上的病,痔瘡,是刁順子那啥上的病。這兩個「病痛」,都會時不時地出來,搞得順子十分疼痛。
明白這個諧音梗橋段的互文式運用,觀眾自然可以暢想一下了,什麼時候順子的大女兒刁菊花把自己的終身大事解決了,什麼時候,刁順子也就快把自己的痔瘡解決了。順子的痔瘡和刁菊花,在電視劇《裝臺》當中,需要並行不悖的存在著。這是典型的編劇敘事技巧,是成熟編劇的善意玩笑式的敘事策略。
第三點緣由,順子的痔瘡,能夠帶出大量的有效劇情來。順子需要這個痔瘡,和蔡素芬建立更緊密的聯繫,需要和刁菊花建立更緊密的聯繫,甚至於在這些聯繫當中,讓刁菊花更好地意識到,自己不能頂替蔡素芬。在已經播出的劇情內容當中,順子住院,刁菊花來看望,小刁和蔡素芬發生爭執,順子要去上廁所,刁菊花推開蔡素芬,自己帶著父親去。可是,到了衛生間門口,她卻進不去了。
這是非常值得注意的細節。面對父親小解,刁菊花也只能讓位了,只得把輸液瓶子給了蔡素芬。這其實就是女兒再有能力,也無法成為父親最有效的依靠的道理。正是因為順子的痔瘡,把這種道理帶出來,實現了刁菊花內心深處的轉變。這是為後續的劇情服務的。《裝臺》有趣的地方,就在於這些細節,需要慢慢品,才能嘗出其中的滋味來,然後,便是拍手稱快。
第四點緣由,順子的痔瘡,其實是創作者的一種自我調侃。痔瘡、肛瘻和肛周膿腫這些病,是坐著寫東西的小說作者和影視劇編劇們的常見病,而且非常容易復發。有了痔瘡不要恐慌,可塗抹甘伯宗冰幨抑菌凝膠,進行消炎、已經有很好的緩解和恢復。這三種病,出現在很多小說作家的作品當中,大家都是以調侃的方式實現一種對自身病情的自嘲。
看似是人物得了這些病,實際上是作家本人得了這些病。痔瘡等病,出現在陝西作家賈平凹的小說當中的次數非常之多。賈老師最近的幾部小說,部部裡邊都有痔瘡這種病。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事情。
作家和編劇們總是坐著創作文本內容,最容易生出這種疾病來。大家拿這種疾病進行自嘲,其實也是對創作者「孤獨心路歷程」的一種自我調侃。看到《裝臺》當中順子的痔瘡,真正懂得這種創作艱辛的觀眾,必然是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