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觸動以及感受最大的詩是丘逢甲的《往事》。
往事何堪說?徵衫血淚斑。龍歸天外雨,鰲沒海中山。銀燭鏖詩罷,牙旗校獵還。不知成異域,夜夜夢臺灣。
丘逢甲(1864—1912),字仙根,祖籍廣東蕉嶺,生於臺灣彰化,清光緒進士,官至工部主事。其詩風格悽厲雄邁,大都以抒發對臺灣淪陷的悲憤和對故土的思念為主題。
注釋:
1.往事:這裡指1895年作者得悉《馬關條約》將臺灣割讓給日本後,憤然組織民眾抗擊日寇登陸,浴血苦戰20餘晝夜,守土鬥爭失敗,臺灣淪陷。2.徵衫:戰衣、戎裝。3.龍歸天外雨:指甲午戰爭失敗後,清政府將寶島臺灣割讓給日本。4.鰲(ao)沒海中山:據《列子湯問》記載,渤海之東有五座大山,常隨波濤漂流。天帝命禺疆使巨鰲十五頭,分三批輪流負載,五座山才兀峙不動。然而由於六鰲誤食龍伯國的釣耳,致使兩座山沉沒北海。這裡指臺灣淪陷。5.「銀燭」兩句:為作者追憶在臺灣時的生活情景;銀燭:明亮的燈光;鏖(ao)詩:比賽賦詩;牙旗:以象牙為飾的軍中大旗;校獵:設柵欄以圈圍野獸,而後獵取。6.異域:指淪為日本統治下的臺灣。
導讀:
這首詩作於1896年,當時丘逢甲離開臺灣、返回廣東已經一年時間。儘管抗日的鬥爭生活已成往事,可臺灣淪陷的深痛巨創、抗日失敗的悲愁苦恨,依然激蕩著作者的心胸。
詩作前兩句分別以「何堪說」、「血淚斑」結句,以沉痛的語氣回顧組織義軍奮起抵抗日寇侵略卻遭遇失敗的悲壯往事;三四句借龍歸天外、鰲沒海中的形象比喻,深情抒發了臺灣淪陷的無奈和悲傷;五六句通過追憶在臺灣時燭夜賦詩、策馬射獵的美好時光,表達了作者對往日生活的無限眷戀;最後兩句由懷想過去回到眼前現實:故鄉已成異域,自己再也無法回到故土,只能日復一日地把不盡的思念寄託於夢中,痛苦悲涼之情溢於言表。
感言:國土淪喪,家園破碎,中華兒女錐心刺骨的痛楚;守土衛國,維護統一,熱血男兒義不容辭的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