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象級訪談節目《十三邀》的文字版;
著名作家、知識分子許知遠,帶我們了解時代浪潮人物們的成長與困境;
李誕、馬東等人第一次被撬開面具、敞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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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適合誰讀?
《十三邀》節目愛好者;
關注當下,對時代有所思考的人;
渴望「與智者對談,並從他們身上學到一些東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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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為什麼推薦你讀這本書?
作家、知識分子許知遠,是個典型的讀書人形象。對時代的進步充滿質疑,心中懷揣著一個自己的黃金時代。
他對很多事情有自己已經成熟的見解與思考,對這個娛樂至死的年代,尚有些偏見和擰巴。面對一些新鮮事物,他稍顯笨拙,卻又充滿純真的好奇。
這樣一個人,在打算開啟一檔訪談節目《十三邀》時,是不太被看好的。
因為傳統意義上的做訪談,訪談者必須是中立、客觀的。而許知遠顯然並非這樣的人。
每次採訪別人,他都帶著偏見,甚至有時是成見去提問的。
比如看待馬東所辦的《奇葩說》,他的態度便是:娛樂至死,只不過是用新鮮的外殼,包裝著陳舊老套的議題而已。面對蔡瀾時,他更是咄咄逼人,指責蔡瀾吃喝玩樂,是逃避對時代付出責任。
然而,這樣一個奇怪的訪談節目,卻越辦越好。書單君更是每期都看,從其中獲得了很多思考。
因為許知遠的發問,即使有偏見,其態度也是真誠的。而真誠,是這個時代的知識分子,最應該保有的美德。
這一次,《十三邀》的採訪,被整理成文字的形式,集合成書,更是講採訪對象,分為:偶像明星、知識分子、導演藝術家、浪潮人物四個部分。
從與他們的對談中,我們可以看到當代最頂尖的人物們,對我們所處的生活與時代的思考和困惑。
對《十三邀》(共4冊)感興趣的「書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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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目錄
自序 意外的旅程(許知遠)
推薦序 禮物般的交談時光(陳衝)
葉準:學武並非興趣,教拳卻養了我的下半生
蔡瀾:做事情要快活,很好奇地把這一生活完
王石:登頂珠峰沒什麼特別的,到了哈佛才覺得再生
汪建:世界是為活得長的人準備的
馬東:新鮮的邊界會讓我有幸福感,但我的底色是悲涼
羅振宇:過去知識是一種權力,現在我們把它當作一項服務
王小川 :我是機器和人工智慧的帶路黨,我們的時代來了
劉暢:不介意別人說我是富二代,但「有錢」這個概念太單一了
薇婭:我不覺得自己是傳奇,我是時代的造物
李誕:我想活在淺薄裡,隨時準備好煙消雲散
深夜情感電臺:做電臺就好比戴著鐐銬跳舞
二次元:逃離現實以後,這兒就是我的生活
��本書試讀
李誕:我想活在淺薄裡,隨時準備好煙消雲散(節選)
我突然感到厭倦。
在書店二樓的小會議室中,我與李誕第二次見面,繼續昨日的談話。我們在咖啡中加了伏特加。「美酒加咖啡」,李誕評論說。
在見面之前,我對這個年輕人充滿好感。我看了第一季《吐槽大會》,經常被逗得哈哈大笑。我正對網際網路孕育出的新話語形式感興趣,這些戲謔、自嘲,是自由還是禁錮,是創造力,還是只是一種脆弱的遊戲,有自足的邏輯,還是僅僅是依附性的?
如今,我意識到,自己帶著某種成見面對他,或是太希望他按照我的邏輯作出回應,當他躲閃、迴避時,我感到一種厭倦,甚至有點憤慨。他則突然敞開心扉,流露出一個宿命者的無奈。
在日後的偶爾交往中,李誕一如既往地聰明,也溫暖真誠,我猜,他也必定常掙扎於某種宿命式的虛無。我期待與他再度「美酒加咖啡」。
我本來想讀哲學,
但我也想好好活著
許知遠:你是內蒙哪個旗的?出生在哪個地方?
李誕:錫林郭勒盟錫林浩特市。我出生的地方更偏僻,錫林浩特在中部,離它特別近,三百公裡,算是比較大的城鎮。那個地方原來沒有的,後來他們在草原上勘探,發現了燒鹼,就是蒸饅頭用的燒鹼,就憑空建造了這地兒,我爸媽算是去支援建設的。
許知遠:他們從哪兒去的?
李誕:從錫林浩特,但不是從錫林浩特城,他們不是城裡人,是錫林浩特旁邊的平嶺山牧區的人。兩個人的第一份職業都是老師,我爸教語文,我媽教英語。我爸後來當過警察,當過這個礦場的辦公室主任,最後就是在這個礦場裡當一個中層領導。我在這個礦場長大,所以我的童年就是上學在礦場,暑假在草原,念完小學。念初中的時候就搬到了錫林浩特。
許知遠:現在回憶起來,你對那個礦是什麼印象?
李誕:蕭條。
許知遠:有多少人?
李誕:很小,一開始有幾千人吧。
許知遠:像一個獨立的小王國。
李誕:我經歷過礦場最繁榮的時代,鼎盛時期它是一個大國企。九十年代,我們在內蒙古的草原深處,是可以吃到新鮮海鮮的,不知道哪裡來的。但是礦場開採特別快,很快就蕭條了。我爸大起大落的人生經歷,導致他現在經常鬱鬱寡歡。他雖然是個內蒙古人,但是他的經歷有點像東北人,經歷過所謂的「下崗潮」。名義上是「被兼收」,我們是被東勝那邊的一個很大的上市公司給兼併了,很多廠礦本來的員工都被開除了,漸漸輪到我爸他們那一批管理層。我在小說裡寫過,一開始是什麼都有,最後就變成狗比人多。
我們小時候是集體生活,爸爸媽媽要上班,我從小在託兒所長大的。地方小,既像農村,又都是廠礦的人,還有建設兵團的。我們樓上住的好像是一個上海人,天南海北挺有意思。
許知遠:初中時期,你再回到錫林浩特有什麼感覺?
李誕:沒什麼感覺。我常去錫林浩特市,雖然我爺爺在牧區,但我姥姥姥爺家是城裡人,我寒暑假有時候也在城裡過。第一次去考我們當地最好的初中,對方沒要我。那個時候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創傷,後來我就去上了一個沒那麼好的中學,每次都考年級第一。考了幾年就失去興趣了,因為太容易了,就又開始玩。到了高中開始完全自我放養,覺得該爭的氣也給父母爭了,玩,叛逆,裝文藝青年,青春期的時候覺得自己跟同學格格不入,天天捧本書聽搖滾。
許知遠:你說的搖滾指的是誰?
李誕:還是國內魔巖三傑那些人。
許知遠:他們什麼地方打動你了?
李誕:歌詞吧,那個時候魔巖三傑裡面我最喜歡的是張楚。其實在內蒙古長大,空間上的這種偏遠會造成時間上的落後。我發現我從小看的東西,都比我歲數大一點的城裡人看的東西滯後,書、音樂都有點滯後,不太新潮和有時效感。
許知遠:你什麼時候意識到這種滯後感的?去了廣州以後嗎?
李誕:對,來到大城市,發現自己跟廣州文化不互通,人家都不聽搖滾樂了,覺得我品味奇怪,你這聽的什麼啊。
許知遠:以前有過做音樂的經歷嗎?
李誕:高中有一幫孩子是玩搖滾的,我跟著他們混,他們老有演出,唱「We Will Rock You」,《孤獨的人是可恥的》,也有一些他們自己的原創。其實中國早就有嘻哈了,蒙語嘻哈很厲害,因為人家民族的天性就是能玩。內蒙古的音樂只有民族唱法,但外蒙古的音樂真的是唱起來特別好聽,我們那會兒都聽外蒙古的歌。
許知遠:那時候你讀什麼書,怎麼證明自己是文藝青年,跟別人不一樣?
李誕:現在回憶起來還挺好笑的。那時候國內最風靡的就是王朔、阿城等,國外的名作家有弗洛伊德、昆德拉。你說一個孩子能看懂弗洛伊德,那不是瞎扯嗎?是喜歡那種自我陶醉的感覺。
許知遠:每代人都經歷過這個狀態。後來高考為什麼考到廣州去?
李誕:就想離家遠點。
許知遠:廣州哪個學校?
李誕:華南農業大學。我高中不是嘚瑟嗎,大學就沒考上。我那會兒特別喪,不愛上學,覺得無所謂。復讀一年考上華南農業大學,正好過一本線。
許知遠:為什麼選社會學系?
李誕:因為文科能讀的專業很少。工商管理,聽到管理我就不想去。我其實想讀哲學,但是我也想活著、好好掙錢,對吧?關於文學,我那會兒很自傲,覺得文學這東西不是能學的。歷史,我覺得歷史看書不就得了嗎?然後就看到了社會學,我覺得這還挺別致的,又能滿足我離家遠一點的願望。
許知遠:你剛去學校的時候突出嗎?
李誕:突出啊,我在大學的外號就是蒙古,大家對我的印象很深,我那個時候也開朗了很多。
許知遠:他們對你現在做這個事情意外嗎?
李誕:還好。我在大學的時候就寫東西了,比如《笑場》的前半部分,《扯經》裡的一部分文稿。其實我最後能變成脫口秀演員,也是拜廣州所賜,因為我在廣州時覺得粵語很好聽,就想學粵語,我宿舍的同學說,那你聽一下黃子華吧。我看了很興奮,就把他所有的節目都看了。他算是我的啟蒙老師。
許知遠:開始寫《扯經》這些東西的時候,腦子裡對選題有沒有非常本能的反應?
李誕:《扯經》是本能的反應。在微博之前有一個產品叫飯否,我大一的時候就在玩飯否,後來飯否倒了,之後出現過一個叫網易微博的東西,再後來也沒有了。《扯經》最早是在網易微博裡寫的,就是當段子,慢慢地就這麼寫完了。
許知遠:寫詩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李誕:其實最早寫的都刪掉了,刪得乾乾淨淨,太尷尬了。我現在特別好奇,就是有年輕人居然是不寫詩的,這不是很正常的本能反應嗎?不管寫得好寫得壞,年輕的時候不想寫兩筆嗎?
許知遠:對,二十五歲之前都應該是個詩人。社會學裡學到什麼東西啊?
李誕:學術這件事讓我有了一個思維——只能解釋,一直在解釋,你什麼都做不了。
許知遠:但對你來說,重要的是改變世界嗎?
李誕:我從來沒想過改變世界。我其實挺喜歡學術的,動過念頭,但是當時不快樂,而且窮。
許知遠:對窮會介意嗎?
李誕:不會,我一直覺得窮特別好。我小時候是文藝青年,特別瞧不起錢,最早有微博營銷找我發廣告,我就沒發。我覺得自己沒想開,傻。
許知遠:什麼時候想開的?
李誕:前兩年吧,開始做脫口秀就想開了,你端著那個範兒有啥用啊。後來體會出錢的好還是談戀愛談的,你是不喜歡,覺得沒啥,但人家不是啊,人家想吃點好的對不對。
許知遠:沒畢業之前去《南方周末》實習的?
李誕:在廣州,大三就去了。我發現媒體我幹不了。
許知遠:為什麼?
李誕:我也有過心高氣傲的時候,也想改變世界,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發現媒體人並不好,慢慢我也特別瞧不起知識分子。有一件事是轉折點。我在電梯裡聽到同事在那兒聊天,我當時沒錢,坐火車回內蒙古,排大隊搶票,聽到倆人說:「馬上過年了,回家買票了嗎?沒事,我們跑春運口的有票,給你留兩張。」就那麼一個瞬間,我一下就覺得這個行業沒意思了。
許知遠:《南方周末》給自己的道德表率太強了。
李誕:我很快就離開了,還不如好好掙錢呢,我也不想再做知識分子了。
許知遠:所有行業都有這樣的人,這麼容易被打擊是不是說明另一個問題啊?
李誕:對,因為我以前可能有道德潔癖。現在回想起來很正常,人家沒做什麼錯事,但正是這種正常打擊了我。我當時也能想明白,我如果在那兒我會不要嗎,我不可能不要。這個世界的運行就是這樣,沒有我想的那種道德結晶。那我就運行起來唄,加入大家一起運行。
編輯|輕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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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每日新書 | 「我第一次看到李誕這樣敞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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