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邂逅是一種緣分,記四川阿壩州紅原縣遇見的藏族流浪歌手

2020-12-15 楊東升的旅行視野

邂逅,只需一眼,就念念不忘,這是心靈的共鳴和靈魂的打動!

又是幾年過去了,我卻始終無法忘卻紅原街角的那個藏族流浪歌手。

紅原街景

你現在好嗎?是否實現自己的夢想、走向更高更大的舞臺,還是回歸草原牧場,成為彪悍的牧人?

那是在川西高原,從阿壩州最北端的若爾蓋縣出發,告別索克藏寺高大的金色屋頂,告別扎西喇嘛,帶著惆悵走進耀眼的藍天白雲裡面。那天的天格外藍,白雲就垂在頭頂,與太陽追逐遊戲者,草地被奔跑的雲團畫出斑斑駁駁忽明忽暗的圖案,太陽從雲的縫隙裡射出耀眼的光芒,我不想走,可不得不走。

川西高原的草原,並不缺水,是溼地生態系統

我望望天,白光刺眼,望望草場,綠的憂傷。前方到了紅原,過了長江和黃河流域分界嶺,我就該一路南下,距離川西高原漸行漸遠。

途徑瓦切塔林,十世班禪祈福誦經之地,巨大的經幡累累垂垂覆蓋了整個塔林空地,「瓦切」藏語意思就是「大帳篷」,我覺得這連綿的經幡就是巨大的帳篷。

瓦切塔林的經幡

潔白的塔林矗立,背景板就是沒有一絲斑紋的藍天,跟隨轉塔的老奶奶默誦,再見了若爾蓋,再見了扎西上師,再見了我的藏鄉藏地。

瓦切塔林

轉塔的老人,戴著黑黑的墨鏡,酷

流浪歌手是在紅原縣城的偶遇。

紅原屬於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壩州包括九寨溝、松潘、若爾蓋、阿壩、紅原、理縣、茂縣、汶川、理塘、小金、金川等縣,政府駐地馬爾康市。這些地理名字是不是若有若無個個都有些熟悉呢?

九寨溝長海原始森林

我點一下,都是大名鼎鼎。九寨溝縣的「九寨溝風景區」;松潘縣的「黃龍風景區」;若爾蓋的「黃河天下第一灣」;六世達賴倉央嘉措情歌「我不會遠走高飛,飛到理塘就返回」的理塘;還有汶川可不只是大地震讓世人記住,這裡的「汶川大禹博物館」更有特色,據說,茂縣、北川、理縣和汶川為大禹出生地在哪裡各持立場。

九月川西高原的早晨,騎行已經凍手了

紅原是典型的藏區縣城,房屋和行人及兜售物品都是藏式風格。流浪歌手就站在街的轉角,演唱神情專注,簡陋的播放器和一個敞口紙箱子是他歌唱的設備,腳下的行囊寥寥,或許,背著播放器四處闖蕩才是雙肩的職責,只有歌唱才是他的希望和在乎的事情。他兀自唱著,沒有人駐足,我也只是遠遠的聆聽和觀望,歌聲悠揚飄蕩,長調如雲雀般婉轉直衝天際,低回則訴說著藏人的深情呢喃。

歌手

我想,這肯定是一個有夢想的青年,渴望著衝破雲霄,飛到高原之外,像亞東、容中爾甲、扎西尼瑪、降央卓瑪、四郎曲珍等藏族歌手一樣,從農區牧區,一路唱到拉薩、唱響全國。

但很遺憾,我沒有上前靠近聆聽,更沒有投下「一塊錢」,可能是犯了中國人的愛湊熱鬧、沒有熱鬧了就不肯做出頭鳥的毛病。其實,他需要觀眾,哪怕只有一個人,專注的聆聽,報以微笑,報以持久的掌聲,確實,他需要觀眾聽眾!可是,我卻沒有上前,只是遠遠的觀望。

紅原的商店內出售物品,具有典型藏區特色

我恨自己的懦弱!

至今,我仍覺得是一種遺憾,久久縈繞心頭不能釋懷!

最近,又遇到類似的經歷,騎車海南,途遇一徒步直播小兄弟,風塵僕僕。想我騎自行車一天可以走個一百多公裡,而步行卻每天至多40公裡左右,走過的路是用自己的腳板量出來的。他雖然是直播,但長期行走,遠離世俗喧囂,黑色的眸子透露著純淨,那是謙遜的眼神,但並不空洞,是有著前進目標的堅定眼神。非常遺憾的是,我們打聲招呼,我就順著大道飛馳前去,但感覺總有未盡事宜,對,是對徒步者一聲真誠的問候和祝福,把充電寶送給也許會幫點忙。但再回頭,折回去順路找尋,卻已沒有蹤影,估計是下了公路找地方紮營了。哎!

徒步者(網絡圖片)

有些人,有些事,就像身邊掠過的風景,錯過了再不可能重來,其實只需要你短暫停下,多一點好奇,一聲問候,一種關懷,一絲善意,這一生就應該不會留下太多遺憾!

有些人,之前未曾謀面,相見也實屬萍水相逢,本不該不能忘卻。然而,我卻為沒能給予在路上的人一絲溫暖而抱憾,恨恨不已!

我們都是一直行走在路上的人。

蒼茫茫的天涯路是漂泊,一路上你、你們、我們不會孤單,總有一個桃花源在那裡等著去發現,它,就在那裡,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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