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前一天晚上,球友寶媽兩口子從南京趕回泗洪老家過節,途中便微信約我們明天下午分金亭醫院球場見。下午的比賽精彩過癮,雖然很累,但大家意猶未盡,約好明天繼續。
轉眼第二天下午,我去得有點遲,換好衣服,還沒來得及充分熱身,我的混雙搭檔王詠梅就催促我上場了。對手是國瑞俱樂部的李攀和楊露,實力在我們之上。比賽異常激烈,比分交替上升。第一局17平的時候,王詠梅偷發了一個後場球,楊露被迫起高球。機會來了,我高高躍起一記重殺,落地還未站穩,突然右腳一陣鑽心的疼痛猛地襲來,眼淚差點流了下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來了,糟糕,右腳崴了!
球友們停止了打球,把我扶坐到旁邊的空地上。李攀把我右腳的鞋子、襪子脫了,右腳腳踝片刻之間紅腫起來,就像發酵的小麵包。「不要擔心,打球崴腳是難免的。」球友們紛紛安慰我。「快用冰敷!」一個球友提醒,在鄉計生辦工作的克龍跑出去買來了冰的礦泉水,王詠梅立刻把冰水倒在自己的擦汗毛巾上,然後用毛巾裹住我受傷的腳踝。球友軒轅叮囑我「頭兩天用冰水敷,兩天之後換用熱水敷」,說話期間,球友邵猛已經去附近的藥店買來了雲南白藥氣霧劑,取出紅色的「雲南白藥氣霧劑保險液」對準我的腳踝就是一通猛噴,剎那間,一陣沁人心脾的舒服的涼意從腳面傳遞上來。邵猛再三強調:「看著時間,三分鐘之後再噴這瓶白色的氣霧劑,先紅後白,順序不要搞錯了。每天最多噴三次,今天情況最嚴重,可以多噴幾次。」
在公安局看守所工作的老鄭大哥坐到我的身旁,仔細查看我的傷情,安慰我:「沒事,回家用自來水反覆衝洗。前年我們全市公安系統舉辦羽毛球比賽,第一天比賽我的右腳踝也崴了,和你這個情形差不多。晚上我用涼水衝洗腳踝,第二天上場比賽前也噴了雲南白藥,腳上裹了護踝,比賽時一投入完全忘記了疼痛,竟然超常發揮,決賽贏了市局機關代表隊,獲得了冠軍,現在回想起來都感覺不可思議。」聽了老鄭大哥這番鼓勵的話語,我更增添了戰勝傷痛的勇氣。有的球友建議我現在去拍片子,檢查一下是否骨折。球友陳醫生有經驗,說現在腳踝正腫得厲害,明天做CT檢查,效果會更好。
大家幫我把球包收拾好,我原本準備自己回家,平時少言寡語的老孫(連雲港東海人,比我小三歲)這時說話了:「本家大哥,你這腳能走嗎?我聽王詠梅說你住華泰小區,我和你順路,開車送你吧。」我感到驚訝,因為這個老孫不是本地人,加之球技一般,而我平時自視清高,甚至有點看不起人家,對他愛理不理的,甚至有時候老孫主動邀請我搭檔雙打,我還會找理由拒絕。到了我家單元樓下,我說自己上去,老孫開玩笑地說:「送佛送到西天。」之後二話不說,背起我就爬樓。現在想來,訥言的老孫還挺幽默的。趴在老孫單薄瘦弱的背上,我的內心暖流湧動。到了五樓,我說:「老弟,留下來吃晚飯吧。」老孫累得直喘粗氣,搖搖頭:「我得趕緊回去,家裡來了親戚,老婆還叫我買菜回家呢。祝哥早日康復,咱們球場上見。」說完,老孫下樓了。看著老孫匆匆而去的身影,我的心裡既由衷感謝,更多的是慚愧和溫暖,五味雜陳。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崴腳雖然過去幾個小時了,但我的心情一直難以平靜。反思經過,身體疲勞、熱身不夠、對抗激烈,是這次崴腳的主要原因。我想借羽友們共同的精神家園——《羽毛球》雜誌提醒廣大球友予以重視,防微杜漸,做好預防,避免重蹈我的覆轍。老婆問我:「很疼吧?」我說:「不疼!」老婆撇撇嘴:「切,你以為你是保爾.柯察金。」我說:「真的,沒騙你。」疼痛確實一陣陣襲來,但此時此刻我的心裡暖意盈懷,想到我的這些可親可愛的球友們,這點傷痛還算什麼呢?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