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年春天,綠得特別的綠,
它只是屬於我們這幾個小女孩的。
「你的故事系列裡有沒有我的出場呀?」
臺灣系列寫到第四篇,我收到朋友的留言。我一邊看一邊才會想起來原來有這麼多好玩的事情,他說。
於是,我開始意識到,原來我所記錄的,不僅是「我」的臺灣,也是「我們」的臺灣。就像歷史,它記載的從來都不是所有人的所有事,但人們一定能從歷史中找到自己生活的縮影。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的記錄有如此重大之價值,只是,我很榮幸,我微不足道的記錄能幫助親愛的朋友們重拾美好的回憶。
「有呀,當然有。因為這是我們一起經歷的臺灣,我們共同擁有的二零一九年春。」現在,如果你再問我,我的故事系列裡有沒有你的出場,我會這樣回答。
歡迎回來。
三月的末尾,花開得那樣盛大
蘇格貓底的這輛粉色小車,
也和這個春天一樣獨特(滑動查看 *4)
第45天,三月的最後一天。
小島的夏天已經走來,春天的花兒都開得很盛大了。小吃部對面的野臺上落滿了鬆果,可愛的垃圾桶在詢問你到底該往左邊還是右邊丟垃圾,蘇格貓底的那輛粉紅色小車很安靜地停著。
路燈也溫柔。此時,清大與交大的每年傳統「梅竹賽」的氛圍正開始到處彌漫,你可以從最新一期的清大校園週刊上讀到它的故事。
總圖的每一個空間都有一個可愛的名字
像是紅氣球啦,綠巨人啦(滑動查看 *4)
第44天,我們的紅樓夢小組在總圖團練室進行第一次小組討論。
總圖有各種各樣的學習空間,以滿足不同類型的學習需求,每一個小房間都有屬於自己的顏色和自己的名字。
討論完,我和心怡出門買水果。這家「老K青果行」是我們每週末都會光顧的地方,走出校門,穿過人行天橋,右轉,再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蓮霧、芭樂、鳳梨.在這裡,你就可以飽覽這個熱帶小島的琳瑯風光。
第43天,教育館的黑板引起我的注意。
多自由的黑板!
上面甚至有好幾個同學的「到此一遊」。不知道是不是鄭愁予的動漫形象和蘇軾的水龍吟站在一起,也毫無違和之感。
第42天早晨,我在小吃部的窗邊揀了一個位子吃早餐,還是一杯豆漿加一個刈包。
刈包,類似於我們的肉夾饃,兩片饅頭之間可以夾好多東西。我一般會在刈包裡面加蛋和肉鬆,也可以加控肉。「刈」字讀 guà,是臺語裡切割的意思。
這天陽光很好,一隻壁虎先生就從窗外的樹乾上爬過。後來的某一天,我們宿捨也迎來一隻小壁虎,每天早晨在我和心怡的床頭交替出沒。
清大花多,草多,動物多。黑冠麻鷺是最常見的,它們總是站在樹下,站在草坪上,或者乾脆站在道路中央,呆呆的,一動不動。你要是走近一些,它也從不正視你,只是試探地往旁走幾步。
走在路上,還常遇見鬆鼠,清大的鬆鼠是最活躍的,如果聽到樹上有響動,抬頭定睛,不一會兒準能發現松鼠正從樹枝的這端跳向另一端。
一天雨後,空氣清新,我吃完午餐特地繞遠路散步到宿舍區的後門,路旁的草叢窸窸窣窣,我停下來,這裡總得有六七隻小松鼠吧!還有兩隻布穀鳥,也在草叢邊緣踱步,熱鬧極了。
它們才是雨後的「春筍」,一齊冒出來。
第41天,20190327。
我們在佩暄老師的「中國當代文學思潮與小說解讀」課上看到了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連環畫。
以前我不喜歡當代文學,總覺得枯燥得不行,但現在,每週的預讀心得寫作,我們總是寫得興致勃勃,意猶未盡。
這裡的師生互動與人文關懷,就藏在每一次作業、每一次考試裡。當你收到寫滿批註的考卷——要知道,這些批註並不是對你的否定,而是與你的某一種對話,我想,你很難不被感動。
第39天,我拍下人社院大樓梯的一角和我們的「現代戲劇」教室。外面下著雨,黑色塑像更加莊重地在認識它自己,綠色也因此變得更綠。
我們在學習臺灣劇本《閹雞》,靜媚老師在黑板上寫下幾個詞語,還特地為我們幾個交換生解釋了一番。
另有一回我們上梅特林克的《群盲》,靜媚老師將教室的燈關掉,把桌椅移到一旁,我們都將眼睛閉起來,感受文本,再演繹文本。我在裡面飾演一個很老的盲婦,我們就是群盲。
第37天,20190323下午,我們組隊去新竹縣文化局演藝廳聽蔣勛老師講莊子,在路上被一家餐廳門前的彩色鸚鵡和大黑豬吸引。
我們約定,回去一起做一個可以變成蝴蝶的夢。
不再流浪了 我不願做空間的歌者 寧願是時間的石人
然而 我又是宇宙的遊子
地球你不需留我 這土地我一方來 將八方離去
摘自鄭愁予<偈>
我原是愛聽磬聲與鐸聲的 今卻為你戚戚於小院的陰晴
算了吧 管它一世的緣分是否相值於千年慧根
誰讓你我相逢 且相逢於這小小的水巷如兩條魚
摘自鄭愁予<水巷>
第35天的總圖,陽光灑在鄭愁予的水巷。誰讓你我相逢,且相逢於這小小的詩句如兩條魚。
總圖總是充滿詩意的。
清大的貓貓狗狗,和我們都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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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就連校浪也聰明地避開室外的曝曬,安靜地在總圖休息。在清大的校園裡,除了各類鷺和鬆鼠,最多的恐怕就是貓貓狗狗。
在清大,我們不稱校狗而稱校浪,每一隻校浪都有自己的名字,你可以在懷生社(關懷生命社的簡稱)的網站上找到它們的名片。懷生社是清大眾多的學生社團之一,每學期,他們會專門為校浪辦一個盛大的洗狗大會。
清大的校浪是特別自由的,你會在圖書館看到它們,在合勤演藝廳的沙發上看到它們,在等候校車的車站看到它們,在小吃部的桌椅之間看到它們。
要是它突然在上課時闖進教室,請你千萬不要感到驚異,有些校浪是很好學的,它走進來和我們一起聽課,安靜地蹲在兩排座位間的過道上。有時候它聽一會兒就起身走了,可能只是走錯教室;有時候它從前門進來,巡視一圈,又從後門離開。校浪總是很安靜的。
只有一次,我們遇到一隻crazy校浪,那時我們才剛來清大,大概它見著新面孔太興奮了,一直圍著我們跑啊,跳啊,追著我們。那天清晨,我們本意是去操場晨跑,卻變成和它的追逐遊戲。在那之後,我們再也沒有晨跑過XDD。
第34天的「文學與創作導論」課上,癸雲老師讓我們列出分屬於形容詞、動詞、名詞的詞語,寫到黑板上,再用這些詞語隨意作詩。
仔細觀察這些詞語,你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原來,這些詞語也可以入詩嗎?它們組合到一起會發生什麼樣的奇妙反應呢?
課後,我途徑成功湖。
這座藤與樹的水臺,我很早就想將它拍下了,今日終於實現。
就在這成功湖的湖畔,坐落著清大的大禮堂,上面這扇五彩斑斕的門窗應該屬於某支舞蹈隊或演奏隊。
3月19日的傍晚,橘色夕陽照進宿捨樓長長的走廊,時間和影子也被拉得長長的。
在這樣的黃昏,我想,任何鋒利的石頭都會變得柔和吧。
我路過藝術中心的傍晚和水木的二樓。
清大的藝術是「往往而是」的,和建築融為一體,和晚風一起在校園裡吹。
也許, 在某些時刻,我也有幸成為這校園藝術的一部分。
沒課的閒暇時間,我喜歡在風雲一樓的水木書苑隨意挑一本書消磨時光。
除了書,這裡也有美食和電影。第32天的晚上,我們去水木書苑看電影,這是蕭菊貞老師規劃的清大圖書館三月影展「電影上菜」活動中的其中一場。
我們一共去了兩次,看了「香料共和國」和「海街日記」。我們在黑暗中欣賞電影,一邊吃著肉桂卷,喝著巧克力茶,吃著梅子壽司梅子凍,喝著梅子芭樂汁,一邊聽大家分享自己對這部電影的觀點。
我後來才得知,蕭老師是臺灣知名紀錄片導演,清大是臥虎藏龍之地。
第31天,校園裡的木棉樹開花了。
一行行一列列,紅艷卻不媚俗,遠觀尤為壯麗。
雨天過後,走在路上,草地上,落英繽紛。我也和木棉一樣,在眷戀著這個季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