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地方電視臺報導,有男子因被高利貸追債而不堪受辱,在寫下遺書後開燃氣自殺。與其一同死亡的還有他生病不能自理的妻子。
葉子
我叫葉子,因為某些事休息了幾天,再回到學校的時候,同學們依然在討論著這場殺人案。
我並不在意這些,也不想再聽下去,只是自顧自走回自己的坐位,安靜坐著,仿佛這就是我一個人的世界。
孤立
從前便是,現在同樣也是,沒有人會在乎我,我就像是透明的一樣,即使消失了應該也不會有人知道。
我只在意我坐位斜前邊的女孩,我暗戀著的女孩,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
「小憶」,我喊她。
她猛然回頭,像是受到了驚嚇。
自從我回來,每次打招呼她都是這個樣子。我笑著告訴她不要害怕,我會永遠在她身邊,永遠永遠。
小憶
自從父親死後,我總是心神不定。
那天我和父親一起出去吃飯。飯後,父親說要帶我去他的工作室,父親誇我漂亮,要給我拍好看的照片。可我不想去。
「老師說明天月考,要我們今天好好複習。」我膽怯地答道。
「爸爸的工作室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收入,照這樣下去,你媽媽的藥~~,小憶最後再幫我一次。」父親卻一再堅持。
我暗自冷笑。有些事只有第一次和無數次,絕不會有最後一次。
而且今天我絕不能去,我知道,葉子一直在跟著我。
葉子
我經常會在下課後偷偷跟著小憶,送她回家。她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知道她的父親賭博欠債,母親也生病了,還有那些照片~~
那天在她父親的工作室門口她似乎很不情願,猶豫了好久,可最終還是不得不向她的父親妥協 。
她一直是這樣,不懂得拒絕,善待所有人,因此她也是唯一一個願意對我笑的人。
我一直等在工作室門口,直到天已經開始黑了,才看見一個中年大叔拿著一沓照片從工作室出來。
想到小憶之前的為難,我忽然有些擔心,想看看他拿的是什麼。於是,我一路尾隨他,在到了一條小道的時候,故意撞向他,他手裡的照片也撒了一地。
是女人的裸照,只一眼,即使只有身體,我依然知道,是小憶。
我頓時火冒三丈,發了瘋似地衝向男子。
男子也不是什麼善茬,他立即暴怒,將我拍倒在地,此時路上也已經沒有別人,我體力不支,只能一拳一拳的挨揍,很快便沒有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似乎聽到了小憶的聲音,這時的我想告訴她我會幫她,哪怕付出一切,哪怕殺人。但馬上又是一下一下更猛烈的重擊。
小憶
我看見葉子跟上了那個中年男人。
我想,他一定是知道了,那個不堪的我,那個被竭力隱藏的自己。
害怕席捲而來,我似乎看到自己變成了他,孤獨,無趣,成為同學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想到要和他淪為同類,我寧可死。
不,這是他的陰謀。
他會告訴所有人,我將成為他的替代品,變成像他一樣的透明人,而他會用我的秘密成為高高在上評論我的人。
屈辱,昏暗的未來,變成畫面在我眼前閃過;忽而又變成了魔咒。
我呆立在窗前,爸爸早就離開,我卻無法思考,腦子裡都是同學們嘲笑的聲音,自己仿佛身處漩渦,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
我想我也應該跟上去,也許我能做點什麼。
回到家,爸爸又是酩酊大醉。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你就解脫了。」魔咒再次響起。
我換下髒衣服燒掉,然後靜靜看向母親,就這樣在母親的床前過了一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繼而轉身走向廚房。
我馬上就18歲了,已經長大了,即使自己也能過得很好。
葉子
我叫葉子,我想起來了。
「葉子好可憐,這麼年輕,被人砸死在小道」
原來他們說的是我,我已經死了。
我忽然很害怕,並非對於死亡,而是害怕小憶再也見不到我。我向上帝祈願,讓小憶能再看見我。
然後,伸出手撫向小憶的頭髮。
小憶
葉子死後,我總是心神不定,總能在教室聽到他的聲音。
「 小憶!「
我猛然回頭,驚聲尖叫。
因為我看見葉子,那個已經死了的人伸出手正撫向我的頭髮,伴著他邪魅地笑嘴也一張一合,仿佛在說:
「不要害怕,我會永遠在她身邊,永遠永遠!」
我想,我看見了地獄的入口。
我的後半生將日夜聆聽惡鬼的嚎哭,為自己的罪孽懺悔。
後記
我向上帝祈願,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是我的愛,更是我的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