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昨晚上那小偷時誰,算正我不講。
這是一段很有意思的往事了。
在八十年代末,我七八歲,那時候窮人家的孩子們基本上都是睡在一起,睡在生產隊的牛房裡,為什麼呢?
因為那個時候窮啊!窮多狠呢!我記得下大雪,我六七個小朋友就靠一雙大膠鞋去茅房。根本沒有像現在換的棉鞋或皮鞋了。睡牛房的裡的好處是牛房裡有牛暖和,還可以聽牛房的老大爺給我們免費講故事,由於文字限制,老大爺講什麼故事以後再述吧!
現在長大了,成家了,想想更有點好笑了,那時候父母們都那麼放心,一是老大爺可靠,不用擔心我們被人販子擼了去,二是,您們想啊!我們那時候七八歲,正時父母們精力正盛之時,夜晚想幹點好事,有孩子在總是有點不太方便吧!哈哈哈!所以我們的童年記憶是在快快樂樂的牛房度過的。
記得那年夏天,小夥伴們在傍晚從池塘裡洗過回牛房,經過一片桃林,那桃子又大又紅,老誘人了,大家都想吃,但看桃的大伯總是像佛一樣的忠於職守,恨得大家牙根痒痒,也只好恨恨回牛房。
回到牛房誰也睡不著,一是蚊子咬的厲害,二是那桃始終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了。我們同牛房老大爺商議,問能不能去偷,老大爺也是搞笑,不但不阻擋,反正一百個贊成,老大爺的理由是桃本來就是人吃的,我們隊裡的桃,我們隊裡的孩子,為什麼不能吃呢?不讓吃,就偷他個龜孫。老大爺真是好啊!他不愧是老猴精,他講偷也得講方式方法,問我們誰家有酒沒有,我們窮的叮噹響,哪裡會有酒呢?也就都搖頭。大爺自言自語,想法把他灌醉就好了,他愛喝酒。過了一會,大爺說,有了,去代銷點賒,只管去賒,過後他還帳。可是讓誰去賒呢?他講讓我去,我那時膽小如鼠自然不敢去。最後還是有個膽大的叫發旺,發旺說他去賒。
發旺也真行,還真賒了三瓶出來。交給大爺時,大爺問他怎麼賒的,發旺講,趁人不注意拿的。大爺笑呵呵的先打開一瓶喝了口說,好辦了。等會我把他灌醉了你們就可以吃桃了。就拿著酒去桃園找看桃的大伯去了……
我們都快睡著了,大爺才醉醺醺的回來說,快去吧,他醉了,拿好麻袋,多摘點回來!
大家馬上精神起來,那晚的星星真漂亮,我們走進桃園,每人都摘的提不動了才回牛房,我記得那晚我是吃的牙上都打泡了。最後,怕人知道,把吃不完的藏在牛房後的麥秸垛裡。大家才睡去。
第二天就聽大隊裡人講桃少了。傳言講看桃大伯同領導解釋的是:我知道昨晚上的那小偷是誰,反正我不講。
最後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現在想想,竟眼中含著淚花,因為牛房大爺已經不在了,看桃大伯也不在了,那片桃林也不在了……腦海只留下那段記憶了,只留下這段文字:「我知道昨晚上那小偷是誰,反正我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