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很小很偏僻,儘管因為依附著油田,周邊的村村莊莊經濟條件比其他村鎮好很多,可是人們的精神思想基本毫無進步可言。
在上文提到了我身邊的女人,在此就不得不提一下男人們了。
一.表叔
這位表叔是我爸的老表,是個遠的不能再遠的那種表。據我媽的描述,表叔家當年極其貧窮,飯都是有了上頓沒下頓的那種。娶到了表嬸,連生三個娃。
表叔腦瓜子比較機靈,硬是在油田單位夾縫中找到了一線生機(後來很多人也跟著學,多少都發達了),把生意給做起來了。
腰包鼓了、底氣也足了,吃的是膘肥體大。在他的孩子差不多十三四歲的時候,挺不幸的是表嬸不知何故得了B肝並傳染給了三個孩子。表叔做了包工頭長期不在家吃飯,躲過了一劫。
表嬸帶著三個孩子去省會醫院尋醫問藥,花錢無數,後來據說是治好了。
所謂溫飽思淫慾,在他們治病的這段時間,表叔找了相好。這位後來者不僅有家室,而且同時也被另一個男人苦苦追求著。
最誇張的是,表叔和那個男人是同宗。大家都是一個姓裡出來的分支。
熟悉偏遠地區情況的人可能多少都了解一些。比如這個李寨村,那基本都是姓李的人。雖說不是人人都有血緣關係,但是大家都是沾親帶故、親戚連親戚的。
我的這位表叔和那個男人因為共同追求這個相好而大打出手,鬧得全村都知道了。表嬸在自己婆婆面前質問他,表叔不屑一顧回:「你們那時候又不在家,我是個正常男人,有需求的。」
聽了這樣一番歪理邪說,我的表嬸居然不再發言,默認了。大家默契的和平相處著。甚至表叔做了爺爺,這種關係也還沒有結束。
有一次在我家,正室和小三相遇了。那時正室帶著小孫子,出門時恰好碰到進來的小三。她們視對方為空氣,一個是滿臉笑意向我媽揮手作別,另一個則是熱情似火的和我說話。
我媽是見怪不怪,我卻渾身彆扭直替她們尷尬。
我見過這位小三的丈夫,長相帥氣、人高馬大、彬彬有禮。怎麼也想不通,為何會被背叛,又為何他對這些糟心事坐視不理。
看我不開竅,我媽道出玄機:原來小三的丈夫承包的油水大的活兒全是我表叔給他的。
這是這段違背道德的關係能維繫至大家都當了長輩還不結束的根本原因。
二.地頭蛇
「地頭蛇」是我家鄰居,儘管也叫他一聲表伯,也只是出於禮貌。其實大家並沒有什麼親戚關係。
地頭蛇有三個兒子,妻子是從四川買回來的,年輕時也是美貌動人。
有錢就變壞,可能是部分男人逃脫不了的定律。他很快就和一個年輕的坐檯小姐糾纏不清,甚至還和對方有了孩子。當時他自己的三個兒子已成家立業。
於是他向妻子提出離婚,要娶小姐。因為妻子平時非常孝順公婆,深得婆婆的心,婆婆以命相要挾,絕了他的念頭。
當時我聽了這件事兒,頗為氣憤。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妻子要留下,在這樣的婚姻裡將就。反正孩子們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大可以離了婚自己清淨。
我媽嘆氣,說我還太幼稚才想不通。年輕時和他吃了那麼多苦,到老了怎麼說也要一起享福啊,幹嘛離婚?
多諷刺,也許是人老了不願意折騰了,現在見到他們倒常常是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樣。
三.同學
這為是我的小學同學。小學過了以後大家就各奔前程了,我再見到他大概是10年以後了。
因為上一代重男輕女的觀念,報應到了我輩男兒們的身上。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導致村裡許多大好男青年都找不到對象。
我的小學同學,姑且叫他胡,相貌一般、個子一般、能力一般,自然也在單身漢行列。
即便是二婚帶娃的也看不上他,無奈之下他斥巨資跟著中間人走了一。
胡的媳婦兒本非自願,幾乎是被娘家賣給了胡。所以她來到我們這邊的後屢次逃跑。
在這個熟人連熟人、親戚連親戚的地方,她怎麼跑的了呢?
曾經跑到車站都被追了回來,胡把他媳婦兒狠狠揍了一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逃跑無望,便收了心。
過了三年左右,胡的媳婦肚子沒有動靜。為此胡家非常氣憤,覺得被欺騙了。煩躁之餘,胡的媳婦成了出氣對象,常常被打罵。
有一次我和爸爸在外遇到他和他鼻青臉腫的媳婦。面對我們的詫異,胡一臉不屑:要她就是為了生娃,連娃都生不出來自然要挨揍了。
我看著這位昔日老同學,怎麼也想不出這麼多年他到底是經受了怎樣樣的人。
胡的媳婦兒看著我們,目。胡還在吹噓著什麼,我實在聽不下去,拉著爸爸藉口有事兒走了。
每當聽聞他們身上發生的匪夷所思的事兒,我都忍不住想,為什麼我這些平日都和藹可親的表叔伯們同學都有這些歪理邪說,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呢?
我的周邊,當長輩們討論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從沒有人覺得這些就是所謂的三觀不正,他們都習以為常的看待這些事。更有甚者,還依稀透漏出了羨慕之情。
封建社會的觀念又佔了上風。有錢就可以有「三妻四妾」,娶妻只為傳宗接代,可以隨意打罵。
時代在快速發展,但是在偏遠地區的人們,思想觀念卻還在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