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是顯赫富少,想不到處了2月的心愛女孩,沒選他作戀人

2020-10-16 深夜有情


本故事已由作者:梨米,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帳號「深夜有情」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1

璽雲舟來的正是時候。

彼時,凌瑤正忙得焦頭爛額,而璽雲舟的到來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看到璽雲舟的那一瞬,凌瑤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了地,上去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

璽雲舟的嘴角噙著笑,手悄然落在凌瑤的背上,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耐心地安撫著眼前這隻熱鍋上的小螞蟻。

一旁跟隨璽雲舟多年的貼身保鏢談建誠,迅速將一顆震驚又八卦的心不動聲色地藏了起來。

璽雲舟轉身從阿誠手中接過早已備好的玫瑰遞給凌瑤,「好久不見。」

凌瑤禮貌性地低頭輕嗅,玫瑰鮮紅欲滴,粉白小臉溫潤如玉,紅白之間,凌瑤明豔動人的模樣深深地烙在璽雲舟的心尖。

簡單地寒暄,凌瑤扭頭問:「會議室收拾好了嗎?」

下面的人點頭,一行人正準備往會議室走,大保鏢談建誠卻站了出來,「凌小姐,按例少爺入場前我們需先行檢查。」

璽家小公子的排場凌瑤早有領教,是以並不意外,可旁邊的人卻瞪大了眼睛。

這裡可是軍區大院,司令政委進進出出能有什麼問題?思及此,眾人又將目光轉向那個神情寡淡的男人。

璽雲舟的目光落在凌瑤的小臉上,看得出她有幾分為難,淺聲問:「可以嗎?」

凌瑤被璽雲舟問得一愣,旋即尷尬而不失禮貌地說道:「可以啊!當然可以。」

難道她說不可以就能改變璽家的規矩嗎?

凌瑤扭頭看向王幹事,臉上堆起笑,指著談建誠道:

「王幹事,這是璽老師的貼身保鏢,家裡三代都是從西點軍校出來的,所以標準比較高。讓他先去會議室當個先鋒,不影響吧?」

凌瑤這話說得輕飄飄的,但璽雲舟以及他的這位冷麵保鏢的分量卻瞬間重了起來。

辛辛苦苦準備了一個月的活動方案,被人看也不看就拒絕了,自尊心極強的凌瑤當著所有人的面大放厥詞,「就算所有人都拒演,這場活動我照樣能辦下去!」

自己的辛苦不值一提,但看也不看就拒絕,這不是打她的臉,而是關乎整個策劃組的臉面。這口氣,凌瑤是絕對咽不下去的。

可是換誰呢?凌瑤的資歷並不深,所有人都以為她會隨便找個阿貓阿狗頂替這次採訪,可不過短短兩天竟然來了個這麼有排面的。

對外界來說,璽家就是一個傳說,富有到遙不可及,強大到無處不在,卻又低調到你感覺不到。

簡單舉個例子,比如說拿遍國際大獎的璽雲舟,在中國的知名度還不如今天早上剛剛拒絕凌瑤的一個國內音樂人陳陽。

這個時代,宣傳造英雄。

璽雲舟深居簡出,性格孤僻,不喜歡身邊人太多。凌瑤照顧璽雲舟的感受,只帶了一個攝影進去。

進門前,攝影小劉還在擔心,「組長,這次採訪能做出效果嗎?」

凌瑤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璽雲舟的藝術造詣自然無可挑剔,但他在國內的影響力幾乎為零。

更確切地說,目前為止璽雲舟從未以音樂家的身份在中國登過臺。中國觀眾,對他是一片白紙。

凌瑤胸有成竹,「沒有人比他更懂音樂!」

2

璽雲舟在中國的第一次音樂演出就在這初次採訪中輕輕鬆鬆地交到了凌瑤的手上。

在這之前有多少大廠不遠萬裡親赴英國,在璽家門口上演多少次三顧茅廬凌瑤不是不知道。

璽雲舟給她這樣的機會,感激涕零之餘,凌瑤舉著拳頭向他保證絕對盡己所能、全心全意為他服務。

凌瑤說得慷慨激昂、說得眉飛色舞、說得面紅耳熱,那激動的少女模樣好久沒有出現在她的臉上。

璽雲舟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毛茸茸的,溫軟得像一池春水,在璽雲舟的心中一層一層蕩漾開去。

軍民文化大匯演,中國文化節首屆開幕晚會。凌瑤作為入行剛七年的「新人」,獨挑策劃部大梁。

上次特邀嘉賓拒絕出鏡還只是一個開始。不過幸好璽雲舟雪中送炭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而她也如約,傾盡全力讓璽雲舟在中國大屏幕上的第一次亮相就博得頭彩,贏來大片掌聲。

最新數據統計,璽雲舟成為最受外界矚目和期待的音樂人。隨著璽雲舟在國外表演獲獎的視頻以及其神秘的家世傳說在國內傳播開來,國內觀眾的期待和偷窺欲還在火速躥升。

就算再忙,璽雲舟的每次排練,每天的晚飯,凌瑤都不會缺席。

以璽雲舟的才華、璽家的背景,璽雲舟紅遍全球不是難事,但偏偏他總活在人們的視線之外。

究其原因只有一個:他不喜歡。不喜歡被不相關的人圍繞、不喜歡被凝視、不喜歡與人交流、甚至不喜歡聽見人的聲音。

璽雲舟有重度心理交流障礙,凌瑤是知道的。這可能就是天才普遍的苦惱吧!

這次因為她,璽雲舟不得不被推到十幾億觀眾的面前,這份情她真的欠大了。

離開幕僅有五十天,外地排演的團隊陸陸續續入場進行整體彩排,為了確保安全,軍方又增派了後勤保障人員。

就算璽雲舟住在離匯演中心五公裡以外的酒店,也不可避免地被日日叨擾。

而凌瑤唯一能做的只是陪著他,工作之外的所有空餘時間都儘可能地陪著他。

璽雲舟曾說過,她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心靜的人。

凌瑤和璽雲舟第一次相遇是在畫展上。

那時還是研究生的凌瑤第一次跟著導師去國外布展。

「暗夜星空」這個主題是她熬了幾個月數次易稿嚮導師求來的項目。而陳導也很大方,在整個場館特意闢出一個十平米的空間給她自由發揮。

展覽為期一個月,有一個觀者每天都來,從早到晚,不吃也不喝。他總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天花板上燈光布控出來的星空。

璽雲舟躺在展館內看星星,凌瑤坐在監控室看璽雲舟。他看得那樣著迷,那樣專注,凌瑤知道,藏在星星背後的故事他一定看見了。

展覽進行到一半,看著仰望星空的璽雲舟,凌瑤突然心血來潮臨時改變了星星的運行軌跡,重新融入了她最新構思的想法。

那不是一個成熟的想法,甚至都沒有提交給陳導過目。但是難得碰上一個知音,萬一明天他就不來了呢?萬一他會喜歡呢?又或者,他根本不會發現這其中的變化。

一個人創作出來的東西,有一個人喜歡,就是藝術。

隱隱約約地,透過監控屏幕,凌瑤看見他的嘴角一點一點揚了起來。

3

開幕式本來就事多,但偏偏還有人沒事找事。

繼上次多名藝術家集體「出走」,表演道具又出了問題。

已經三天了。三天沒有見到凌瑤的璽雲舟又等在了大食堂,期待著與凌瑤的「偶遇」,想像著她小嘴一咧笑著對他說:「喲,真巧,你也在這兒。」

又或者不正經地調侃他一下,「大鍋飯,璽少爺吃得下去嗎?」

璽雲舟攪動著碗裡的清粥,說實話,以前是絕對吃不下去的。

但是他記得凌瑤說過,「我總被丟在部隊鍛鍊,打小就吃大鍋飯。大鍋飯,你知道嗎?就是一個人吃索然無味,一群人吃山珍海味的那種。」

旁邊又來了一群工作人員,熱絡地開著玩笑。璽雲舟深吸一口氣,低頭抿了一口白粥,想要試著去接受,接受粥的平淡,接受大鍋飯的熱鬧。

璽雲舟慢條斯理地品著白粥,身後的談建誠站得筆直。他們在不經意間,也成了這簡陋食堂的一道風景。

旁邊的幾人朝這邊瞥了一眼,一個又黑又壯的大高個調侃道:「凌總監,今晚應該又回不來了吧?」

「回不來就回不來唄!人家有蔣總寸步不離地陪著,還用得著你擔心?」

「倒也是,聽說蔣總追了凌總監很久了?」

「我怎麼聽說他們以前就是男女朋友——」

話音未落,璽雲舟已經走出了食堂。果然,他還是適應不了這樣嘈雜的環境,真的太吵了。

談建誠透過車內的鏡子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璽雲舟的神色,問道:「少爺,回酒店嗎?」

璽雲舟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去城西道具場。」

「……是。」

車子剛駛出匯演中心大門,璽雲舟突然又道:「回酒店。」

談建誠看著右視鏡裡凌瑤和蔣楠一起下車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默默地收回視線,「是。」

次日的彩排很重要,璽雲舟知道,但他確確實實已經遲到了三個小時,卻還安然地坐在酒店的沙發上。

當現場總導演打來電話「心平氣和」地質問的時候,談建誠依舊是不慌不忙地回:「再等等。」

等,等到凌瑤終於打來電話,璽雲舟的臉上才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接起電話,凌瑤那邊鬧哄哄的,她的聲音在一片嘈雜聲中依舊明亮,依舊獨特。

她似乎很忙,卻耐著性子寬慰他,「雲舟,你慢慢來,我給導演說了,讓他把你的節目放在最後。你晚點兒去,人少,這樣你也舒服些。」

璽雲舟握著電話的手越來越緊,仿佛那就是凌瑤。他說凌瑤讓他心靜,不是因為凌瑤像他一樣冰冷,卻正是因為她的熱鬧。

凌瑤像一把火,字字句句都在溫暖著他。

他像一個獨自行走在冰面上的流浪者,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哪怕一不小心越了界。

然後,沒由來地,他的小性子就上來了,「你來接我。」

凌瑤頓了頓,有些錯愕,「我在城西,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

她向他解釋,「開幕式表演用的鼓槌質量有問題,生產廠家還推脫責任,我今天好不容易蹲到他們負責人,我今天非得扒了他的皮。」

她故意說得很俏皮,抑揚頓挫、婉轉起伏,她的聲音像她這個人一樣活力滿滿,積極陽光。

璽雲舟知道她的不容易,但他就是想要見到她,「我不舒服。」

「不舒服?!哪裡不舒服?!」

「馬上,這邊完事了我馬上過來!」

凌瑤慌了,璽雲舟笑了。

4

璽雲舟滿心歡喜地等了凌瑤一上午、一下午、一晚上。最後等到的只有次日清晨保鏢從門口撿到的一包藥。

璽雲舟猩紅的雙眼,看著那一包藥,也只是冷冷地一笑。

是他的錯。他不該胡亂任性,不該隨便期待,不該袒露心聲,更不該輕易越界。

下午,全體演職人員討論交流會。再次踏進匯演中心,璽雲舟只覺得噁心。不是情緒上的遷怒,而是生理上不受控制地乾嘔。

他向來是個極端的人,他的理智告訴自己要適當地裝一裝,但是他的身體卻誠實得可怕,又脆弱得不堪一擊。

從大廳出來,璽雲舟扶著車,佝僂著身子,劇烈地乾嘔,吐到胃反酸,吐到兩眼發黑。

凌瑤和導演交涉昨天彩排的事,再次為璽雲舟的缺席致歉。

璽雲舟在談建誠的攙扶下登上房車。遠遠地看著凌瑤朝這邊走來,談建誠故意甩上車門。

凌瑤的腳步慢了下來。他生氣是應該的,她甚至在心裡慶幸璽雲舟沒有一走了之飛回英國。

凌瑤在車門口停了下來,舉起來的手猶豫著又放了下去。

車窗是單向玻璃,璽雲舟扭頭看著車外猶豫不決的凌瑤,這是一周以來他們離得最近的一刻。

敲吧,敲門進來看看他,抱抱他,陪他坐一會兒,再陪他說說話。

她一如既往地忙,手機響了好幾次,她猶豫著掛斷了。

還好都掛斷了,璽雲舟的手緊緊地握著旁邊的把手,大拇指懸在旁邊的按鈕上。

同樣,他也在猶豫,要不要將門打開直接將她拽上車。

可是他不能這樣沒有底線地退讓,沒有原則地依賴,還有,他的尊嚴和驕傲又該如何安置?

可他又真的害怕,害怕下一個電話響起她就真的走了。

「凌瑤,快點!那邊還等著籤合同!」

不遠處蔣楠從車上跳出來,火急火燎地一嗓子,璽雲舟的心猛地一抽,拇指猛地落在按鈕上,想摁突然又不敢用力,手背青筋凸起。

如果現在他打開車門,她會上他的車還是跟蔣楠走?終究他還是太怯懦,承受不起萬分之一的可能。

房車從那輛小寶馬旁邊經過的時候,他看見凌瑤從車內投來的目光,卻只是平靜地將頭別向另一邊。

5

傍晚,凌瑤趕到放映廳的時候,電影剛剛開始。燈光突然熄滅,凌瑤的步子頓時慌亂起來。

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往放映廳門衝。

推開大門,廳內果然和她預料的一樣——亂作一團。

大屏幕沒有感情地播放著經典音樂片《八英裡》,觀眾席裡一群人圍著一個男人惶恐地尖叫著:「璽少爺?璽少爺!」

凌瑤一個箭步衝過,焦急地扒開前面的人牆,迅速挪到最裡面,一把抱住渾身顫抖的璽雲舟。

璽雲舟的力氣大得驚人,四肢僵直,拼了命地往椅背上撞。凌瑤擋在他的前面,後背抵在扶手上被撞得生疼,卻死也不鬆手。

眼看著璽雲舟神情越來越痛苦,凌瑤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摟著他的脖子趴在耳邊柔聲道:

「The little star ran away from home

with the moon on his back.

He said he would go to the horizon by sword,

the moon said no, you go alone,

the little star said that the horizon of two people is called Tianya……」

(星星夢想仗劍走天涯,終於在月黑風高的夜晚背著月亮離家出走了。月亮說你一個人走吧,我會連累你的。星星說:不,有你的地方才有光……)

凌瑤有一口純正的倫敦腔,尤其是用英文講故事的時候特別像棉花糖,柔柔的、綿綿的。

幸運的是,璽雲舟還喜歡星星的故事。

纖長的睫毛在凌瑤的手心裡顫動著,痒痒的。那是他們兩個人才能感受到的微妙的身體交流。

四肢的僵硬慢慢緩解,璽雲舟無力地躺在凌瑤的懷裡,深吸一口氣終於又是熟悉的味道。

璽雲舟臉上終於有點顏色了,一群人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尤其是璽雲舟身側的另一個女人,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凌瑤扶著璽雲舟走出放映廳,談建誠帶著一群保鏢姍姍來遲。兩人合力將璽雲舟扶上車,凌瑤轉身之際,璽雲舟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別走。」

凌瑤笑著拍了拍璽雲舟緊繃的骨節,「我不走,等我一下。」

凌瑤轉身將車門關上,扭頭對上身後匆匆趕來的李箏玫。

被凌瑤擋在車前,李箏玫踮起腳尖也看不見璽雲舟半分,只好乾笑道:

「凌瑤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事情會這個樣子。就是閒來無事,團裡組織大家一起看電影,我也是好意才請了璽少爺。璽少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怎麼……」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不期然地落在臉上,李箏玫自己都蒙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凌瑤,怒吼道:「你瘋啦?!」

凌瑤氣得紅唇輕顫,拽著拳頭就衝了上去,「李箏玫,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碰我的人!」

李箏玫打什麼主意,她怎麼會不知道?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一忍就過去了,但是她不該去碰璽雲舟!

兩個女人互不相讓地扭打在一起,旁邊的人也只有幹看著的份。凌瑤和李箏玫的恩怨,誰勸誰找死!

車內,璽雲舟頭抵在車窗上,近距離地觀看著凌瑤的瘋狂。一雙眼睛近乎痴狂地黏在凌瑤的身上,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一抹久違的笑意。

駕駛座的談建誠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瞬,看著外面兩個女人打得不分伯仲,提議道:「少爺,要不要派人增援一下凌小姐?」

璽雲舟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的凌瑤,「不用。」

她一定會贏的,為了他。

6

璽雲舟躺在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乾巴巴地望著凌瑤。凌瑤低頭看著璽雲舟,無奈地嘆出一口氣,和衣躺下。

兩人平躺著望向天花板,沒有睡意。

凌瑤扭頭看向璽雲舟,「為什麼要跟李箏玫走?」

璽雲舟不是一個湊熱鬧的人,更何況他還有黑暗恐懼症。

璽雲舟亦看向她,不答反問:「為什麼動手打人?」

從遇見她的那一刻起,她總是保持著職業微笑,對誰都客氣有禮。禮貌,是她戴得最久的面具,幾乎都要和她的臉長在一起了。

凌瑤粉唇輕抿,眼中還有餘怒,「雲舟,你是因為我才來到這裡,無論如何我會保護你。」

璽雲舟看著她,眼中的星光暗了暗,依舊不甘心,「你從來不和別人動手。」但是今天為了他......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對吧?」

璽雲舟眼中的星光沉了底,「嗯,你說得對。」

說完一頭埋進被窩裡,明明是一個很得意的話題,他卻沒有得到渴望的答案。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想了想,璽雲舟胳膊一抬摟住凌瑤的肩,「既然這樣,那就對我負責到底。」

其實,璽雲舟要的也不多,只要凌瑤時時刻刻都在他的視線範圍就好。

好在道具的事已經解決了,凌瑤除了在策劃組改改方案,其他時間都陪著他。

陪著璽雲舟除了兌現承諾之外,更重要的是璽雲舟現在確實是全組的重點保護對象。網上的噱頭越來越多,觀眾對璽雲舟的期待也一路飆升。

本來就是走神秘路線,那當然得把這個寶貝捂到最後一刻再拿出來才有驚喜啊!

每次現場彩排,凌瑤都把璽雲舟裹得嚴嚴實實的。璽雲舟一米八的個,明明只有一米六五的凌瑤卻大手一揮,幫他推掉所有媒體。

有時候被堵在車裡,他下意識地往回縮了縮,凌瑤也是下意識地捂住他的耳朵,「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鼻息間縈繞著凌瑤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閉上眼睛,在璽雲舟的腦海裡,那一瞬間他們早已是一體。

總的來說,凌瑤真的又回來了。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

直到那一天,林俊宇的出現才讓璽雲舟意識到,如果不把這個女人娶進門,她永遠都有離開的可能。

蔣楠和凌瑤的那些傳言,璽雲舟是不會信的,一個字也不信。

可是林俊宇不同,林俊宇是唯一一個凌瑤點頭承認過的男人。

那次展覽之後,凌瑤的展覽璽雲舟一次都沒有錯過。他會買下凌瑤為他介紹的所有展品,在她錯愕的目光下心虛地說:「你介紹得很好,我都喜歡。」

因為他的狂熱和無腦,凌瑤一度錯以為自己是銷售能力最好的策劃人。

之後有一段時間,凌瑤因為家庭的變故回家族企業做管理,而璽雲舟也忙著國際比賽沒有時間再飛中國。

拿到冠軍的那一刻,璽雲舟想要分享的人只有凌瑤,而凌瑤也和他分享了一個好消息——我戀愛了。就在同一天!

他是顯赫富少,想不到處了2月的心愛女孩,沒選他作戀人。

那一刻,璽雲舟覺得這世界不會再有好消息了。

7

林俊宇是怎樣的一個人?

久久不能消化這個消息的璽雲舟又固執地一個人飛回了中國,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凌瑤,而是一個人偷偷地觀察著林俊宇。

這個男人會什麼?不就是精通歷史嗎?

但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將他打敗。誰讓林俊宇寫的是博大精深的中華史?而且不光是林俊宇,林俊宇全家都是研究歷史的,書香門第,學術世家。

遠遠地看著林俊宇給凌瑤講歷史,璽雲舟突然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

他雖然也是炎黃子孫,但從爺爺輩就定居國外,他只是一個外黃內白的華裔,對中華史更是一竅不通。

璽雲舟心灰意懶地飛回英國,又牽腸掛肚地回到中國,遠遠地看著依舊甜蜜的兩人然後又沮喪地獨自離開。

來來回回,反反覆覆,這就是過去兩年璽雲舟全部的生活。

好不容易,他等到了好消息,還巴巴地從英國飛了過去,可看到的卻是有史以來情緒最低落的凌瑤。

璽雲舟看著消沉的凌瑤,心裡五味雜陳,「你真的就這麼喜歡他嗎?」

凌瑤看著他苦笑,給他說林俊宇當初是怎樣通過講歷史陪她走過家庭變故的低潮。

林俊宇對凌瑤確實很好,但璽雲舟覺得不公平。

如果那時候他知道凌家的變故,他也可以拋下一切陪在她身邊,所以這不可以成為她選擇林俊宇的理由。

林俊宇站在演播廳門口,三人之間隔著數米的距離,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回過神來,璽雲舟的第一反應是去抓凌瑤的手,卻落了空。

凌瑤已經大步朝林俊宇走去,臉上的笑容逐漸綻放,「你怎麼來了?」

林俊宇將手中的書遞給凌瑤,「我的新書,春秋戰國史,難懂的地方我手寫單獨批註了,世上獨一本,給你。」

凌瑤想也沒有想地接過,翻了起來。

兩人再次站在一起的畫面像一塊巨石猛地向他砸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劇烈地咳嗽,身體也跟著搖晃,這樣的情景在過去兩年折磨得他還不夠嗎?

太陽穴突突地跳,凌瑤和林俊宇比肩而立的背影在眼前無限放大,他的心也跟著飛速往深淵裡沉,最後眼前的一切歸於黑暗。

璽雲舟再次醒來,環視一周沒有看見凌瑤的身影,而後又固執地閉上了眼睛。

對林俊宇來說,凌瑤或許很重要;但是對於璽雲舟來說,凌瑤就是唯一。

他的心早已封閉,只是多年前不經意地相遇才讓他滿懷期待地又打開一扇門,但能走進去的只能是她。

李箏玫來酒店看望璽雲舟的時候,春風滿面,對於自己請林俊宇擔任歷史部分總負責人的傑作「供認不諱」,還假裝無意地透露給璽雲舟現在外面關於凌瑤和林俊宇的桃色緋聞。

明明是如此漂亮的翻身仗,只是李箏玫沒想到在璽雲舟這裡得到的卻只有一個字,「滾!」

出了酒店李箏玫都還沒回過神來,明明上次邀請他看電影還很客氣禮貌啊!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璽雲舟堅持要去現場彩排。凌瑤果然無暇再顧及他。

休息室裡靜悄悄的,談建成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璽雲舟,又遠遠地朝門口望去。房間沉默得近乎有些窒息。

出乎意料的是,最後打破沉默的竟然是一個偷拍者。

除了節目組本身的安保措施,璽雲舟自己就帶了一個保鏢團隊,這樣嚴密的布控竟然還有人能闖進他的休息室。

凌瑤得知消息走進休息室的時候,璽雲舟的臉色難看極了。她站在門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揪著褲縫線說:「對不起。」

璽雲舟看著這樣的凌瑤,突然好難過,為什麼要跟他道歉?為什麼要離他這樣遠?

但是璽雲舟把所有的一切都藏得很好、很深,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假裝不在意地說道:「沒關係,幫我準備一場記者見面會吧。」

凌瑤驚愕地看著璽雲舟,不明所以。但是璽雲舟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我不想再藏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想再藏。

8

這麼多年了,其實璽雲舟的心意凌瑤不是不知道。她也不是故意裝傻充楞,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更不敢輕易去試探璽雲舟的底線。

因為璽雲舟不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是一個正常人。

所以當璽雲舟在鏡頭前公開承認對她的喜歡時,凌瑤整個人呆若木雞。

璽雲舟一定是早就策劃了這一場盛大的告白,所以對於宣布後的反應和代價他也早做了準備。在凌瑤還沒有走出大廈的時候,就先派了一支保鏢隊過去保護她。

為了安全起見,兩人還是分開走。

只是璽雲舟沒有想到,他們還沒走出發布會的現場,竟然就有另外一個男人拿著玫瑰鑽戒,當著所有記者的面向凌瑤求婚了。

那個男人璽雲舟從來沒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以至於這一出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

在保鏢的重重圍護下,璽雲舟看著凌瑤的手緩緩地伸向那枚鑽戒。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不顧保鏢的阻攔,璽雲舟終究還是如願以償地攪黃了這一場求婚。

回酒店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言。璽雲舟側目看著車窗上倒映著的凌瑤。她的眉頭皺得緊緊的,這一路一刻也沒有舒展過。

凌瑤將璽雲舟送回酒店,蒼白的臉色保留著最後的禮貌與克制,卻被璽雲舟一把拉住,「你,不打算問我什麼嗎?」

凌瑤回頭,定睛看著璽雲舟,語氣平靜而溫和,「沒有。」

沒什麼好問的,她心裡清楚這一天遲早會來的,但她還是沒想好答案。

凌瑤又欲轉身,但璽雲舟卻不鬆手,手上的力道更緊了幾分,「但是我有問題要問你。」

「求婚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凌瑤終於抬眼看向璽雲舟,看著他眼中的憤懣,疲憊地嘆出一口氣,轉身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凌瑤將臉埋在掌心,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才再次抬頭看向璽雲舟,「答應求婚是我們團隊在短時間內能想到的最好的公關方案。」

只有答應別人的求婚,他們才不會繼續被媒體捆綁,他們的八卦才不會掩蓋這次文化節的重點,璽雲舟才可以繼續保持片葉不沾的正面形象。

「那你呢?當著那麼多媒體的面答應一個陌生男人的求婚,你就是騎虎難下,你真的要和他結婚?」

「實在不行也可以先結再離。」

「凌瑤!」

「如果你一定要結婚,那為什麼不能是我?!」

璽雲舟的這一聲爆喝,震得凌瑤一個哆嗦。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璽雲舟,猩紅的眸子,那樣子仿佛要將她吃掉,連骨頭渣都不吐。

那駭人的模樣,嚇得凌瑤說話都不過腦子了,「難道你也要和我先結再離嗎?」

「為什麼一定要離?我們不可以好好的嗎?」

凌瑤看著如此誠懇的璽雲舟,無奈地嘆出一口氣,「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對於他們的明天,璽雲舟不是沒有準備,而且準備了也不是一天兩天。

凌瑤想讓璽雲舟看見他們的明天有多少阻礙,璽雲舟又何嘗不想讓凌瑤看看他為了他們的明天做了多少努力。

至少璽家不會再有任何人敢來打擾她。

預料之外的是,第一個找上門來的竟然是林俊宇。

璽雲舟最討厭陌生人,尤其是林俊宇這種熟悉的陌生人更討厭。不過很顯然林俊宇也不是很喜歡璽雲舟。

所以兩人一見面連客套寒暄都沒有,林俊宇單刀直入。

9

林俊宇:「放過凌瑤!」

璽雲舟:「怎樣叫放過?」

林俊宇:「再開一個發布會,收回你之前的話。」

怎麼會有這麼理直氣壯的人?璽雲舟冷笑,「憑什麼?」

林俊宇冷眼看著璽雲舟,「你覺得凌瑤很堅強?」

「......」

「你知不知道凌瑤這輩子最害怕什麼?最深的傷口在哪裡?」

「......」

「兩年前,凌家股權變更,同樣是作為凌家繼承人進公司鍛鍊,但是凌瑤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尊重,連一個普通員工的尊嚴都沒有。」

「同樣是凌家的子女,但是凌瑤卻一分股也沒有拿到,就因為她有一個精神病的母親。」

「凌瑤四歲起就過著看繼母臉色的日子,她有多難你知道嗎?」

「江阿姨也是書香世家,但是對於凌家就是小門小戶。雖然京城凌家也算是富甲一方,但是對於璽家又何嘗不是小門小戶?」

「兩年前的股權風波已經將凌瑤母女推到風口浪尖,我講了一年的歷史故事才勉強止住凌瑤鮮血淋淋的傷口。」

「但是你輕飄飄的一句喜歡,就將她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擺在了全世界人民的面前。」

「在疼痛的面前,你的喜歡一文不值!」

竟然全是新的知識點!

對於凌瑤的家庭,對於她努力想捂住的過去,璽雲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不擇手段地打聽。

但是對於凌瑤,他不會輕易放棄。

璽雲舟快速地消化著巨量信息,「能治癒凌瑤的不是只有你。至於璽家就更不需要外人擔心。我的喜歡,我會負責!」

「負責?那你知道凌瑤提交辭呈的事嗎?這策劃總監是凌瑤赤手空拳自己拼出來的,你要讓她繼續當流言蜚語的受害者?」

「還有——不必對我有這樣大的敵意,我和凌瑤只是朋友,一個隨時可以聊天的朋友,僅此而已。」

10

璽雲舟是在健身房找到凌瑤的,「聽說你要辭職?」

彼時凌瑤正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被璽雲舟強制按了暫停鍵也不惱,看著氣喘籲籲的璽雲舟答非所問地說:「我想好了,那就試試吧!」

「試什麼?」

「試著在一起,我們。」

有那麼一秒,璽雲舟覺得眼前的凌瑤一點兒也不真實,像夢。

「其實這些年是我一直在逃避。兩年前,你激動地打電話給我分享奪冠的消息,我都害怕是告白,所以我下意識地拿林俊宇當擋箭牌。」

「兩年後,你在全世界的鏡頭前真的對我表白,我又懦弱地想找另一個男人出來轉移視線。」

「是我太懦弱了,害怕走媽媽的老路,才不肯正視你對我的感情。辭職不是畏懼流言,而是我不想再被任何事情牽絆。」

「所以,璽雲舟,我們試試吧!」

「......」

從倫敦初遇到現在,七年,他整整等了七年。

看著呆若木雞的璽雲舟,一種不詳的預感猛地湧上心頭,凌瑤有些慌亂了,「你不願意?」

「願意!」璽雲舟一把抓住凌瑤的手,「但是我有個條件。」

凌瑤眉頭一擰,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一定是跑得太快,血液上湧、頭腦發熱。當初媽媽一定也是這樣被感情衝昏頭腦,意氣用事......

「不要為了我辭職,繼續做這個策劃總監。」

凌瑤愣怔地看著璽雲舟,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和她在一起,還是不想和她在一起。

如果是她會錯意,那他們現在及時剎住車,她倒也不會像媽媽那樣悽慘。

就在凌瑤再次陷入糾結的魔圈之前,璽雲舟及時將凌瑤摟入懷中,「我不要跟你試,我要和你一起無比堅定地走向我們的未來。」

「阿姨的事我聽說了,我很抱歉。但是在我們的感情中,你只管做自己,我不會,璽家也不會給你這樣的壓力。」

「你現在為我放棄工作,就是為我們的未來埋下的第一顆雷。」

凌瑤木訥地看著璽雲舟,有些意外,「你真的不怕我因為其他原因動搖嗎?」

璽雲舟將凌瑤的手抓得緊緊的,「怕!所以我要先排一次雷。」

凌瑤從未見過這樣緊張的璽雲舟,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回到酒店,兩人在沙發上相對而坐,凌瑤猶豫著開口:「你說的排雷是——」

不提還好,這一提璽雲舟更緊張了,雙唇緊抿,像是要跟自己做個了斷似的。

可不管怎樣,這一關一定要跨過去。

11

璽雲舟牙關一咬,兩手捧著凌瑤的手,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會說什麼好話哄你開心,尤其有時候悶得一天也開不了口,一旦發生什麼事我更解釋不好。」

「但是既然在一起,我就希望我們之間能有最堅定的信任。有些事我害怕以後會影響我們的感情,所以我想先有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

「首先,之前林俊宇突然拿到海外交流的Offer是我安排的。我是存心想讓你們分開,但我也給林俊宇提供了一個更好的發展平臺。而且我就是想看一下你和前途,他會怎樣選。」

明明是在坦白,卻又忍不住在解釋。看著倔強又固執的璽雲舟,凌瑤強忍著笑意,板著臉道:「我知道。」

她和林俊宇本來就只是朋友,何來選擇。更何況,林俊宇出國後就提到璽家是校方股東,她多少也能猜到幾分。

只是這件事本來就對林俊宇無害,她又何必計較。

這反應還算溫和,璽雲舟吞了吞口水,接著坦白:「你跟蔣楠走的那天,李箏玫來找我看電影,我也是故意支開保鏢跟她去的。我不想跟你冷戰,更害怕你真的跟蔣楠在一起。」

璽雲舟心虛地觀察著凌瑤的臉色,不安地繼續解釋:「我還想知道你到底還在不在乎我。我知道那天我的事攪黃了你和工廠那邊的合同,但是第二天我立馬讓阿誠聯繫了其他的加工廠去彌補。」

看著這樣的璽雲舟,凌瑤只能是無奈嘆息,「重點不是合同,而是你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鑑於那天晚上凌瑤的表現,璽雲舟不由地有些得意,爽快地答應:「好!」

看著凌瑤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璽雲舟抓緊進入下一個話題,「還有……」

「還有?!」凌瑤都驚了,這個悶小子背地裡到底算計了她多少回?

璽雲舟縮了縮脖子,都到這個份上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講:「之前溜進我休息室的偷拍者,不是我安排的,但我也默許了。」

他不想再被藏著掖著,更不想聽她和林俊宇那些蔓延在空氣裡的曖昧。他要給自己爭一個名分!

「不過在發布會之前,我已經安排了最好的公關團隊,也仔細研究過你的任職合約,確保對你的工作和生活影響降到最低。璽家那邊我也通知了,不會去打擾你。」

空氣裡好一陣沉默,璽雲舟終於聽見凌瑤的死亡提問:「沒有了吧?」

璽雲舟看著凌瑤連連搖頭,「沒有了!」

凌瑤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璽雲舟不可思議地看著凌瑤,「就這樣?你不生氣?」

凌瑤面色平靜地看著璽雲舟,「就這樣。不過——」

「什麼?」

「我也有件事向你坦白。」凌瑤停下來,理了理思緒,「之前音樂家拒演,我也有其他的補救措施,卻捨近求遠找了你——也有私心。」

璽雲舟樂了,「什麼私心?」

凌瑤噌地一下臉紅了,對感情從來抱著觀望態度的她,就是想知道璽雲舟到底能為她做到什麼程度。

很感謝,他來了。(作品名:《璽雲舟這個小子悶壞悶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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