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A城,徐飛就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上班第一天,徐飛早早地趕到天宏公司,卻不由大吃一驚,整個公司的窗戶緊關著,只有門開著,裡面一片陰暗,根本沒有要上班的跡象。難道自己被騙了?
徐飛四處打量著,好久才在角落裡發現一個人坐在一張辦公椅上。那人也發現了徐飛的到來,頭也沒抬地對他說:「上班的吧?晚上8點來加班。」
徐飛心裡鬆了口氣,卻又很不解,為什麼白天不上班非得要晚上加班呢?天大地大上司最大,他只好無奈地離開了公司。
晚上7點半,徐飛準備好一切,又趕去公司。
天宏公司辦公處在天宏大廈最頂樓64樓,徐飛隨手按了電梯最後面的按紐。到了頂樓,只見裡面燈光璀璨,已經有了不少人,但是人人按班就職,沒有一個人抬頭來看徐飛,徐飛找到自己的辦公桌坐下來。然而沒坐多久,他就坐不住了,辦公樓裡的燈光好似太陽一般熾熱,又沒有開空調,一刻鐘沒到,徐飛就已經滿頭大汗了。徐飛抬頭看了看四周,只見人人都低著頭忙活,心裡不由納悶,這麼熱他們怎麼還有心思做事啊!沒辦法,自己是新來的,只得跟著低頭幹活,想到這,徐飛又強打起精神來。
又過了半個小時,徐飛實在熬不住了,已經汗如雨下,身上衣服也溼透了。他又抬頭看看四周,大家依舊低著頭,好似全沒當一回事。徐飛再看看身邊緊關著的窗戶,心想自己偷偷把窗戶打開吧,放點風進來就涼快多了,不然還沒到下班自己就成烤豬了。於是伸手輕輕地去推玻璃,手剛碰到玻璃,邊上突然冒出一隻手來握住了他的手,徐飛頓時覺得一陣冰涼。他轉頭一看,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徐飛看著他,心裡無端地泛起一陣冷意,馬上退回老實坐下。
坐下後,徐飛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裡面這麼熱,他們為什麼全沒反應?而剛才那個人的手又那麼冰冷,冷得有點不像人的手。他警覺地望向周邊的同事們,只見他們個個臉部毫無表情,看到他們的手時,徐飛不由驚駭失色,他們的手竟然全部幹如枯木,猶如被火燒過的樹枝。徐飛又看向天花板,頓時一陣眩暈,那哪是燈光啊,分明是一片火焰。徐飛努力定了定神,鼓起勇氣緩緩移向門口,然後飛一般地竄向電梯。
徐飛跑到電梯邊,發現有個長發女子背對著他靠在門沿,擋住了電梯按紐。他喘著氣說:「小姐,這很危險,快點打開電梯下去吧。」
那女子幽幽說道:「這電梯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坐。」
徐飛急了,伸手去按按紐,不料手卻被女子握住。徐飛立時感覺恐怖布滿全身,那女子的手,竟然和剛才那男人的手一模一樣冰冷。這時候那女子轉過頭來對著徐飛,徐飛一見登時魂飛天外,只見女子面目全非,臉上全是膿包和水皰。徐飛驚叫一聲,甩開女子的手沒命地奔向樓梯。連下好幾層樓,發覺後面沒人跟來,心裡才稍稍穩定。他拿出手機想報警,卻發現手機怎麼也開不了機。回想起那女人的臉和她說的話,徐飛再也不敢坐電梯了,心想自己還是走樓梯下去吧。
到了底樓,發現不少消防人員和警察擠在電梯門口。他好奇地問邊上的人怎麼回事,那人一臉驚駭地說:「真是少見的事故,電梯裡面竟然起火,電梯又打不開,只能通過錄像看到裡面的情況,那個女的死得好慘啊,臉都燒得變形了。」
徐飛一驚,想起在頂樓遇見的那個女子,忙擠上去一看,死者的臉部果然和自己在頂樓看到的那女子一模一樣。徐飛呆了片刻,突然喊道:「頂樓,頂樓發生火災了!」
大家都驚詫地看著他。徐飛急著擠上去按最後一個按紐,嘴裡叫著:「快,快啊,頂樓發生火災了!」可是任憑他怎麼按,電梯都沒動靜,他仔細一看,最後那個按紐寫的是65樓!
這時天宏公司的董事長拉住他說:「我們剛全面檢查過,頂樓沒火災呀。」
徐飛喃喃自語:「我去頂樓上班明明按的是最後一按紐啊!」
董事長臉色一變,說:「這棟樓只有64層,哪來的65樓,這個按紐是沒用的,你是不是記錯了?」
徐飛又喃喃說道:「難道我真的記錯了?」董事長瞪了他一眼,走開了!
徐飛有個朋友在A城做記者,徐飛覺得事情蹊蹺,決定找他問問。結果讓他大吃一驚,原來天宏大廈本來確實有65層樓,後來頂樓莫名發生一起了火災,撲滅後乾脆就全拆掉了。那場火災據說死了不少人,但天宏集團有錢有勢,竟然拿紙包住了這場火,沒有一家報社追蹤這場火災的前因後果。完了朋友又對他說,好好幹你的,別管這些事,我們可理不起。
次日上班,徐飛鬼使神差地又按了最後一個按紐,電梯竟然打開了,徐飛猶豫了下,走進了電梯,到了頂樓,徐飛發現還是昨天上班的那個地方,辦公室和昨天一樣窗戶緊閉,裡面一片陰冷。徐飛仔細一看,牆角上堆滿了燃燒過的碳灰。在昨天看到的同一個位置,一個人低著頭坐在那裡。徐飛慢慢向門外走去,準備離開。這時候坐在角落的人突然說道:「等等我吧,我和你一起下去。」
徐飛一驚,只好放慢腳步,頭低著不敢去看那人。走到電梯門口,那人突然說道:「我們走樓梯吧!」徐飛馬上乖乖地走向樓梯。那人再不吭聲,只是跟在徐飛後面走,一時間整棟樓只有徐飛和那個人的腳步聲。
為了壯膽,徐飛邊走邊數著樓梯的階梯數,數著數著,他突然愣住了,為什麼每層樓的階梯數都是13個,這層樓卻只有12個?就在同時,徐飛發覺後面那人的腳步聲消失了。他鼓足勇氣回頭一看,後面空蕩蕩的哪有人!徐飛打了個寒噤,覺得脊背開始變涼,冷意泛滿了全身,硬挺著發軟的雙腳往下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堅持到了底樓。
底樓下,董事長和幾個同事正站在電梯門口,董事長看到徐飛從樓梯下來,頓時臉色一沉。徐飛擠進電梯,相跟著上了64樓。到了辦公室,董事長突然對徐飛和另外一個人說:「你倆跟我去下底樓大廳辦點事。」
徐飛不由奇怪,剛剛上來,幹嗎又要下去?看著董事長詭異的眼神,徐飛心裡莫名一陣恐懼。徐飛和同事跟在董事長後面走到電梯門口處,董事長先進了電梯。
這時一直沉默的同事突然說道:「我們走樓梯吧!」徐飛心裡一動,轉身跟著同事走向了樓梯口,轉身的瞬間,他發覺董事長的臉部好似模糊不清,搓搓眼睛再去看時,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下了兩層樓,徐飛想起之前自己下樓梯的情景,於是對同事說道:「你走樓梯會數階梯數嗎?」
同事回答說:「我每次走都會數,是不是走著走著突然發覺階梯少了一個?」
徐飛一驚,這時同事的手不經意間碰到了徐飛的手,徐飛不由寒毛豎起,同事的手冰冷得那麼熟悉。就在同時,他驀地站住腳,他明明記得剛才下去這層樓是13個階梯,現在卻變成了12個。徐飛猛地掉頭直往頂樓跑去。轉身的剎那,徐飛發現同事的臉色蒼白,和第一天上班看到的那個男子一模一樣,徐飛一股氣跑到頂樓,對著大家喊道:「氣象臺說馬上發生地震,大家快跑啊。」話還沒說完,辦公室一下跑得精光。徐飛又喊道:「走樓梯,別走電梯,走電梯一停電就被關在裡面的。」當大家氣喘籲籲跑出大樓時,頂樓窗戶突然冒出滾滾濃煙,這時裡面傳出消息來說,剛修理過的電梯又出事了,董事長被活活燒死在電梯裡面,徐飛跑進去一看,董事長的臉和自己剛才在頂樓最後一眼看到的一般無二。
徐飛深深地籲了口氣,忽然想起一件事,轉身問同事:「先前和我一起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同事說道:「董事長就叫了你一個人出去呀!」
「啊!」徐飛愕然。
「你怎麼知道有火災啊?」同事問他。
徐飛回過神來笑笑說:「秘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個方法,以後走樓梯的時候記得數階梯。」
這時旁邊一個走過的人接道:「謝謝你,我每次走都會數,常常會數到少了一個階梯!」徐飛一聽,正是那個同事的聲音,掉頭一看,只見一個影子在樓梯口一晃,不見了。
徐飛忙問:「剛上樓梯的那人是誰?」
同事驚奇地說道:「開什麼玩笑,你眼花了吧?現在誰還敢上樓梯啊?」這下徐飛完全地呆住了。
(作者:曾子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