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神存在?幾千年以來,民間一直都有各種各樣的鬼怪神話傳說。相信有很多人也跟我一樣,小時候也曾圍坐煤油燈下,聽老人「倒古」,講述那些匪夷所思的故事,甚至有些是他們親身經歷過的。那麼,今天我就先給大家講兩則我從祖父那裡聽來的自家故事。姑妄言之,姑妄聽之,不必太過較真!
我爺爺的祖父,前清人氏,及至中年方育有一子,長至十四歲時,隔壁家丟了一頭牲口,在那個物資匱乏的時代,可算是天大的事了。不知怎的,鄰居家一口咬定是那孩子給偷了賣了,然後就告到了衙門裡。那孩子百口莫辯,氣憤交加,一時想不開,在家懸梁尋了短見!如此逼死人命,氣壞了孩子舅舅,此人性烈如火,又在衙門當差,急吼吼便拿了鎖鏈要把那鄰居鎖走。高祖一生老實本分,平日裡吃齋念佛,最是信命,見此情形只是哭訴「此是命中無子,該著絕後」,就此算了,將孩子舅舅打發了去。
其時高祖已是年過半百,再加傷心過度,一時臥病不起,沒幾日便眼看著氣絕而亡!一家人號啕大哭,開始忙著裝裹入殮,準備後事。卻說高祖迷迷糊糊好似做夢一般,來至一處所在。大地蒼蒼茫茫,陰風慘慘,前面有一隊人緩緩而行,來至在一座橋前,橋頭立著幾位頭戴紅纓帽的差人。橋上一字擺著兩溜大鐵鍋,鍋內咕嘟嘟煮著紅粥,每口鍋旁跪著一個婦人。那隊人挨個過去,婦人們便舀一碗粥給他們喝了,喝完過橋行向遠處一座黑壓壓的大門。高祖便也蹭了過去,想著討碗粥喝。不想來到跟前,那打粥的婦人卻說啥也不給他喝,還道「人人都有,偏沒有你的」!高祖心下氣惱,便吵了起來。誰知被那邊差人劈手一把拽住,問他幹什麼去?高祖回說「去馬王地割洋菸(也就是罌粟)去」。那領頭的差人罵道「快滾回去」!回頭叫兩了個公差,說把他押送回家去!兩差人一路押著高祖回家,行至家中二門照壁處,只聽得門內家人哭聲震天,心下日怪,推門便進,又聽的有人說「噯,快看!醒轉過來了!」高祖方才「啊呀」一聲,睜開眼來!家人見此起死回生,自是歡喜,人人稱奇,只說老天有眼!高祖便把夢中這番經歷告知家人,少不得去大仙神位前磕頭上香。
此後身子日漸康復,再一年後,高祖母竟又誕下一子,都說是祖宗陰德,不該絕戶。起名「補種」,取其先天缺苗,後又補栽之意。
二一件,到曾祖這一輩兒,曾祖母年輕時燒火做飯,火撲煙燻了眼睛,致使雙目失明,成了瞎子。
在前院住著一家人家,婆婆帶著兒子、媳婦兒生活,兒子常年在外做工。這婆婆端的是個潑辣難纏的狠主兒,平日裡最是儉省嚴厲。有一日,這婆婆要回娘家住幾日,怕媳婦兒偷吃米麵,便把那米甕麵缸都做了記號,吩咐媳婦兒一頓只可取用多少。不想那媳婦兒平日裡受氣慣了,婆婆一走,便使性飽餐了幾日,還拿那米麵換了些魚、肉吃了。婆婆回來,眼見米麵少了許多,便拎著那媳婦兒質問。那媳婦兒心中害怕,又不敢言說自己吃了,戰戰兢兢慌作一團。一時昏了頭,扯了個謊,說是後院瞎嬸子那日來借了二升米下鍋。
那婆婆心下猜疑,火冒三丈,立時三刻就帶著她那媳婦兒來催還。那媳婦兒沒奈何,只好來至後院,問說「嬸嬸前日借那二升米,婆婆叫還回來」。把我那曾祖母問了個沒頭沒腦。曾祖母就問「這是什麼話?何時借了你家二升米來?」 那婆婆性急,開口就罵,只說為何借了不肯還來?曾祖母犟她不過,氣的抹淚,只辯說不曾借過米。那婆婆便道「既是不肯承認,與我神前說誓去!」 原來這婆婆也是個善人,最信神佛,平日裡持齋念經,家裡供著好大一座佛堂。便拉著曾祖母要去家中佛前賭誓,當時求個顯應!曾祖母心說,我雖眼瞎,卻不曾做過那虧心之事,有甚不敢去的!
那婆媳二人便攙了曾祖母,來在家中佛堂之上。先點了香燭,那婆婆一把扯開了髮髻,把頭髮批散下來,又把曾祖母的頭髮也扯開散披著,又拿了黃裱紙來點著,塞在曾祖母手裡,自己也點了黃紙,舉在眉前,兩人跪在地下,口說「佛爺在上,我二人有不公不明之事,還願當下給個靈驗,以正公道。」說罷,叩頭不止。不想曾祖母那邊,跪著磕頭,偏偏那紙灰撲入眼中,曾祖母便抬手摩挲眼睛,揉了揉眼窩,再睜眼時竟然能看見東西了,明明亮亮,一點都不瞎了!一時三人俱都驚唬住了。曾祖母心說,當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神仙果不欺人!那婆婆見有靈驗,也就不再糾纏了。曾祖母回去之時也不再用人攙扶了。
這些故事便一輩一輩傳了下來,我聽我爺爺說時,自己還小,一直深信不疑。
但是咱們受過現代教育的人恐怕都會認為是無稽之談吧!但是,那時候的老人們卻一直深信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拋開科學這一套,單從情感上來說,我是不願意相信長輩們編瞎話說謊的,所以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困惑。後來想想,不管真假,或許是長輩們借事說教,以引導教化後輩向善,不可做那傷天害理之事。從這一點看,初衷還是好的!對此,大家又有什麼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