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苦 海
逃到上海以後,金翠寶經有緣人家指點,跑到專門介紹女傭人的店裡,想尋個人家去做傭人。一個百貨店老闆聽說翠寶是個沒親沒眷的人,看樣子又蠻老實,蠻會做事情,就僱傭了她。講好每個月的工錢存在他店裡,將來匯總了給她,還給她加上利息。翠寶真是一個錢都捨不得用, 自己無依無靠,積一點錢可以防萬一。做了四年後,到一九四七年初,翠寶總算要結婚了,老闆的確照數把工錢算給了她,利息也沒有少一分錢。但是,她哪裡曉得老闆的心思,物價一日三漲,鈔票一天比一天不值錢,老闆拿了她的錢去囤積居奇,賺了一大把鈔票,可是算給翠寶的還是原來的那一點點數目,都不夠買三尺布;老闆又兇得要命,翠寶只好打掉了牙齒朝肚裡咽,離開了那個鬼地方。
翠寶的丈夫是一個無產階級工人。她本想結婚以後總算可以出人頭地了。可是,那個吃人的舊社會,窮人哪有出頭的日子。她丈夫拼死拼活給資本家做工,卻連自家的老婆也養不起,一個月工錢只好買五鬥米,連房租也付不出來,金翠寶仍舊只好去做傭人。第二年,翠寶生了個男孩子,更是愁上加愁,沒有辦法,還是硬著心腸把兒子寄養到鄉下去,自己到一個資本家家裡去做奶媽。後來,自己的兒子因為沒有奶吃,又餓又病,就死掉了。金翠寶得到這個消息,哭得死去活來,當天夜裡就發寒熱了。老闆娘本來嫌寶寶哭了一場有點晦氣,現在她發了寒熱,趕忙把她趕出家門。 翠寶又是傷心又是愁,再加她從小受盡折磨,身體本來虧,現在就象破船漏了底,毛病越來越重。可是窮人生病,連飯都吃不飽,哪裡有錢去看醫生!翠寶病得只有一把骨頭,只有縮在破棉被裡等死。她思前想後,自己一直就像蹲在人間的地獄裡,日子過的比黃連還要苦十倍,實在不明白:為 啥碰到的幾個東家,都像蛇蠍一樣毒辣,都像豺狼虎豹一樣兇狠? 為啥他們要把我折磨得遍體鱗傷,滿身毛病?為啥都不把窮人當人看?為啥我夫妻終日勞苦,還養不活一個骨肉親生?我翠寶啥時候才有出頭的日子?啥時候才能真正做個人,正常的生活?……她越想越難過,不如死吧!死了還可以不連累丈夫。可是,又一想,丈夫也是個苦出身,結婚以後生子雖然苦,他對我倒真好;夫妻兩個在一起也互相有個照應,我一死,叫他怎麼過活在這個時候,她想起,有人講蔣介石的天下不會長了,共產黨就要打過來, 共產黨是窮人的救星。好吧再苦也咬緊牙關等一等。
第五章~翻身
翠寶日夜盼望的好日子,果然不久就來到了。一九四九年五月,上海解放了。共產黨、毛主席帶領全國人民推翻了萬惡的舊社會,推翻了壓在勞動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全國人民從此翻了身,翠寶也從此真正做了人。她丈夫在工廠裡做工,不再受人壓迫,政治上翻了身,生活上也很安定,還有勞保享受。翠寶在舊社會裡給地主、鬼子、 資本家折磨出來的滿身毛病,也逐漸醫治好了。翠寶明白了,幸虧來了共產黨和毛主席,再不來,我這個人早已連骨頭都變成灰了。後來,刁錫箔這個地痞流氓和老狐狸、 雌老虎因為都有血債,被人民政府鎮壓了。翠寶實在開心,共產黨替她伸了冤,雪了恨,報了仇。
解放以後,翠寶又生了三個孩子,兩個大女兒已上學,一個小女兒也養得白白胖胖。金翠寶想想自己在舊社會吃的苦,再比比今天的幸福生活,連做夢的時候也會「格格格」地笑出來。翠寶參加了裡弄工作,不但工作非常積極,而且還時刻警惕階級敵人的破壞活動。兩個大孩子摸著她手上、頭上的傷疤問她:「媽媽,你手上這麼多傷疤是怎麼來的?"她就把苦水吐出來,說:「媽頭上的洞是地主婆戳的;手上的傷疤是地主婆用刀砍的,流氓資本家用火扇烘的;渾身的病都是叫地主、資本家、鬼子害的!」兩個孩子一面聽一面哭。翠寶說:「孩子,莫要難過,但是要記住媽媽受過的苦啊!你們現在吃得飽,穿得暖,還能夠讀那麼多書,要不是共產黨和毛主席的領導,哪裡來呢?你們要努力學習,好好聽黨的話,媽媽才高興。」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