刪除中年：桌子下面磨蹭的長腿

曾經有一個美女的大長腿，穿著絲襪，

在桌子下面，不斷觸碰他的腳踝。

在他以為還能有點什麼的時候，他被刪除了。

1

龐奮已經進入中年，有點痴肥，有點油膩。

他講起故事來畫面感、臨場感很強。

他說他最近有點諸事不順，

某天看到朋友圈某個美女的寫真，

想起很多年前的某個場景，激動了半宿。

他說：

「飛機起飛前，我只有30分鐘的時間去見她。

那是個下雨天，堵車。

等我到的時候她在跟人談事。

於是我們約好在酒店二樓的過道角落見了一面，

5分鐘。

不不，真的什麼也沒有幹，只有一個擁抱。

那天她穿的旗袍，很好看，我不知道怎麼形容。

那一瞬間我覺得所有關於美女的描述都可以加上去。」

心跳加快，面紅耳赤。

「嗯，是的，腰的感覺很好」

2

對於美女的想念這種東西

龐奮以為他這個年紀是沒有的，

至少排序不如老婆孩子工資那麼靠前。

有天，他接到了她的電話。

他推掉了會議，專心在他的辦公室講電話。

她說她最近正在被小鮮肉追，熱情洋溢的那種。

「就是那種24小時的微信，早中晚的問候，

還有那種想把我吃掉的眼神……」

不管她是在做飯洗衣服帶娃，

還是在辦公室給領導準備茶水，

又或者在跟難纏的客戶報策劃，

甚至深夜跟老公相擁而眠，

信息隨時滾滾而來。

龐奮很貼心的指出這種神操作的危險。

屬於肆無忌憚、完全不顧及她的生活。

她說她知道，

只是捨不得不去享受這種，

戀愛的感覺。

3

龐奮想起之前跟她相聚的飯局。

包房，有各自的同事同行。

她坐在他的對面。

桌上看起來一切正常，各種商務互吹。

他卻從她的笑容裡看出來了淡淡的戲謔。

桌子下面她穿著絲襪的長腿在摩蹭。

他們的聊天沒有停頓，

兩個人的眼光時不時在空中對撞，

對視0.1秒，然後飛速散開。

桌子下面不時傳來的絲滑感，

讓他「面色如常」的忍耐顯得有些辛苦，

但越是艱辛，她的笑容就越燦爛，

兩個人這樣的「無線充電」持續了整個飯局。

這個場景他反覆回憶了好多次好多年。

龐奮並不知道自己在描述這一段的時候，

表情嚴肅，眼神認真，神採奕奕，

就像在說一場滿分電影，

充滿了畫面感和推薦性。

事實上腿有沒有那麼長，

隔靴搔癢有沒有那麼明確的感應，

都不如想像中的美好。

所以當她說起被小鮮肉追逐的時候，

他覺得：

「有些悵然若失。

有些欲蓋彌彰。」

4

某天，

他想關心下她跟小鮮肉的進展，

私信發個「在嗎」，

系統提示，「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自己居然被刪除了。

5

雖然一切皆有道理，但他還是覺得不爽。

十天半個月之後，他打了個電話去問。

熟悉的聲音，卻有些迷糊，

說了幾句，她才恍然大悟：

「哦，是你啊，我記不住你的號碼。

老公刪掉了我手機上所有男人的電話和微信。」

小鮮肉的事情暴雷了，

還沒來得及寒暄，她又說，

「我老公來接我啦，就這樣」。

電話掛斷了。

就這樣。

他拿著電話愣了三秒。

中年以上，

能有想像空間的東西其實不多，

所以大長腿的畫面不太好忘。

如果單純通訊錄裡少一個好友，

其實好像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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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得幾乎沒什麼時間和精神寫字，稍有空閒，就想腦子放空。但我堅持以為，疫情期間，其實故事很多，可惜我沒空。

文/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