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薄言的心不受控制的緊縮著，帶著一種從來沒有的窒息感，皺眉陷入在沉默中。
突然的靜默，另辦公室的氣氛更顯緊繃，好似周遭的空氣都不再流動。
最後還是顧如安先開了口。
她沒有了最後的資本，只能哽咽的哀求出聲，「薄言，桐桐是你的小孩，親生骨肉，就算你不想承認，可是他的身上也留著你的血，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救救他？」
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往下流，留在雙眼裡的只剩下了哀傷和絕望。
有那麼一刻，厲薄言竟然因為顧如安的這副模樣而動容了，甚至想起那些被他隨意丟進垃圾桶裡的照片，全是顧如安不厭其煩的寄給他的，上面除了一天天長大的孩子，沒有其他。
那個孩子……
厲薄言心中的怒氣一點一點沉下，又恢復了平常冷厲的模樣，低聲說，「作為交換條件，第二個孩子出生時，你要離開厲家，同時放棄兩個孩子的撫養權。」
什麼！
顧如安帶淚的眼眸顫了顫，先是一愣，然後是不可置信。
一是因為厲薄言終於同意生第二個孩子了，二是因為厲薄言的要求。
放棄撫養權，也就是意味著將兩個孩子都交給厲家，以厲薄言的性子，絕對不會再讓她看到孩子一面。
「我……」
顧如安剛要開口，厲薄言立刻打斷道，「不要試圖跟我談條件，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顧如安的心口劇烈的收縮著，答應離婚是割走了她心臟的一半，如果連孩子都沒有了，是將她活下去的勇氣都搶走了。
桐桐……如果她不答應，桐桐又該怎麼辦……她根本沒的選擇。
「好，我答應你。」顧如安用力的眨著眼睛，將絕望和眼淚一起藏在心裡。
她答應了？
這一刻，反倒是厲薄言怔了怔，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是為了讓顧如安難堪，而且也料定她一定不會同意，說不定還會再搬出厲家老爺子來要挾，畢竟這樣的手段她用了不只是一兩次了。
但是沒有爭吵，沒有抗拒，沒有歇斯底裡，她竟然就這麼輕鬆的答應了？
「不打擾你工作，我先回去了。」顧如安低著頭，轉身離開，身影消失在門後。
辦公室裡又恢復了寂靜，厲薄言的心卻靜不下來，甚至變得煩亂不堪，顧如安的絕望和堅毅，一幕幕的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這些真的只是為了一個孩子？
他雖然是一個父親，卻從來沒盡到過作為父親的義務，也就無法理解一個女人對孩子全心全意的愛，只要為了孩子，她甘願放棄自己的所有。
***
自從那天辦公室的談判後，厲薄言以為顧如安會馬上找上門，甚至準備了難堪的話語打算嘲笑她的迫不及待，然而明明身處同一個城市，那個女人卻像是從他的生活裡消失了。
她不曾出現，旁人更是不敢當著厲薄言的面提她的名字。
厲薄言繼續進行著自己的計劃，將厲氏集團大部分的產業成為他的所有物，讓自己徹底無後顧之憂；繼續帶著蘇佳琪出入各種公開場合，讓所有人都知道顧如安之於他根本毫無意義。
直到二十天後，厲薄言的手機裡收到了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簡訊。
「明天是我的排卵期，你可以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