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的教學方式是比較開放的。
課堂上有很多討論的時間,也有分組完成作品的時間。
魏嬰恰巧與聶懷桑分在一組,另外兩個是女生,一個俄羅斯的,一個西班牙的。
都是金髮碧眼,相當的漂亮。
魏嬰的法語不如聶懷桑的滑溜,因此他大部分時間是看著他跟她們討論。
而聶懷桑,雖然在繪畫上的天賦並不高,但在品畫和討好女生、對著美女吹牛方面,造詣還是頗深的。
常常能將兩個女生逗得哈哈大笑。
魏嬰也跟著笑。
但他在外人面前的笑,是比較含蓄而沉著的。
他如三歲般幼稚的一面,只給藍湛看。
因此,在那些女生的眼裡,魏嬰是個成熟、穩重、漂亮又勤奮的東方男孩,且從不四處沾花惹草。
反而比聶懷桑更吸引人。
她們更喜歡對著他說話。
「威爾遜(藍湛給魏嬰取的法國名字),你看這個怎麼樣?」
「威爾遜,你對這件事的看法怎樣?」
「威爾遜,你認為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
而且西方的女孩子,不象東方女孩那樣矜持、內斂,她們問魏嬰話的時候,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他,臉上帶著笑,毫不掩飾對他的欣賞之意。
魏嬰常常會被弄得有些尷尬。
他只好故作不經意的用他那隻帶了戒指的手去撓撓頭髮,摸摸鼻子。
聶懷桑看到他的窘況,總是笑得很厲害。
這一天,下午上完課。
魏嬰正在收拾他的畫具,準備回家。
那個碧眼金髮高個子,穿著超短裙,露出大長腿的俄羅斯女生走了過來,「威爾遜,你要回家嗎?」
「是。」魏嬰簡單的答道。
「我有幾個朋友今晚上我家去開party,一起參加吧?」
「對不起,我有事。」魏嬰淡然而又不失禮貌地道。
四處瞟了瞟,不見聶懷桑。
心裡有些發虛。
臉上裝得很淡定的,將包背起來,向外走。
「威爾遜!」那俄羅斯美女跟了出來。
魏嬰只好停住腳步,「伊娜,你還有事嗎?」
「威爾遜。。。我想,我希望我們能做朋友。」伊娜含笑道,眼睛直直地盯著他。
盯得魏嬰心裡直發怵。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魏嬰臉上仍是淡淡的,給了個很周到又圓滑的回應。
心裡打著鼓,暗罵聶懷桑關健的時候就不見了。
「威爾遜,你不明白嗎?我的意思是,情侶。」伊娜沒有意識到他那是婉轉的推辭,以為他沒有聽懂,只好說得更直接點。
「呃。。。伊娜。。。我。。。」魏嬰平常一緊張就會結巴。
而他的法語在他緊張的時候,自動卡機了。
說又說不出,走又沒法走。
魏嬰開始冒冷汗。
伊娜靜靜地看著他,非常有耐心地在等他的答覆,臉上帶著些鼓勵的笑容。
這是個美麗又自信的女孩子。
她也許認為,不會有人拒絕她的垂青。
「魏哥,你這麼快就走啦?」身後傳來聶懷桑的聲音。
終於,救駕的人來了。
魏嬰一陣驚喜,象落水的人撈到了浮木般地抓住聶懷桑的的肩膀,「懷桑,你快跟伊娜說,我覺得她很漂亮,很可愛,但我結婚了。」
「咦?魏哥,你什麼意思?」聶懷桑疑疑惑惑地道。
「你不用管什麼意思,照說就行了。」魏嬰說完,也顧不上什麼風度,拔腿就跑了。
落荒而逃的。
心裡「怦怦」亂跳了一陣。
一直跑到馬路邊才停下來。
這都什麼事,我不過是想來學個畫而已,魏嬰拍拍胸口。
他忽然很想見到藍湛。
可是現在離藍湛下班的時間還早。
魏嬰在路邊想了想,掏出手機來查了下路線,順著導航走到地鐵口,搭上了去醫院的地鐵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