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年間,平玉山東麓三十裡處,有個騎虎鎮,鎮上有個名叫吳宇寒的年輕書生。
這日,吳宇寒外出會友,在酒肆裡喝了些酒,出來後徒步往回趕去。
行至半途,被風一吹,忽然酒勁兒上湧,頓時跌倒路邊,靠著牆根呼呼大睡起來,路上人來人往,都對他指指點點,他照樣大睡不醒。
吳宇寒一直睡到天黑,睜眼一看,但見月明如晝,街上行人稀少,只有他靠牆而臥,酒也醒了,連忙爬起,拍拍身上的泥土,拔腿就走。
剛走兩步,忽然聽見隔牆傳來女子的笑聲,吳宇寒不由停下腳步,趴著牆頭往一座院落裡看去。
但見院裡的荷花池旁,坐著一個美貌的白衣女子,女子正獨自坐在月影下觀賞荷花,手裡還拿著一個粉色的手帕。
吳宇寒見狀,從地上撿起一個小石子,揚手朝池水中投去,只聽「撲通」一聲,那石子準確地落在了水中,濺起一串水花,又落在了女子的左袖之上。
女子一聲尖叫,不由扭頭看來,見是一個陌生的男子,頓時色變,嚇得慌忙逃走,將手中的手帕遺落在了荷花池畔。
吳宇寒四顧無人,翻牆進去,走到荷花池畔,將手帕撿起,放在鼻端聞了聞,竟然有股油墨的味道,沒有多想,當下便悄然收入懷裡,又翻牆出來。
吳宇寒回到家中,倒下就睡,次日醒來,那白衣女子的影子一直在心頭縈繞不散,他便匆匆出了家門,又直奔那座院落而去。
來到牆頭之外,吳宇寒隔牆望去,但見院裡有一個老僕人,正在曬著什麼東西。
吳宇寒走到門首,抬手叩門,老僕人很快開了門,見是一個年輕的書生,就請他進了花園。
吳宇寒向老僕人打聽昨夜所見的白衣女子,老僕人驚愕地說道:
「這裡沒有住什么女子,你一定是做夢了吧?」
說罷,老僕人搖搖頭,又接著幹起活來,但見他將一副畫像緩緩展開,擺在了太陽下面晾曬。
吳宇寒走近一看,但見那畫上的女子身著白衣,竟然就是他昨夜所見的女子,不由心中一驚,連忙向老僕人打聽女子的身份。
老僕人面帶戚容,傷感地說道:「這是我家小姐,她已經去世多日了,只有我一人在這裡看守著老宅,其餘的人都回鄉下去住了。」
說著,伸手指著畫像說道:「你看,小姐的畫像本來在屋裡掛著,我今天一看,不知為何,小姐的左衣袖竟然溼了,她手裡的粉色手帕竟然也沒了!」
吳宇寒聞言,忽然想到自己昨夜向湖裡投落石子一事,水珠恰好濺落在了白衣女子的左衣袖上,女子遺落的粉色手帕就在他的身上。
想到這裡,吳宇寒連忙將手帕掏出,遞給老僕人說:「你看,是這個顏色的帕子嗎?」
老僕人吃了一驚,忙說:「就是這個!」
說著,接過帕子,拿在手裡細看,但見那帕子忽然掉下,落在了畫上,倏然不見,再看那畫,小姐的手中又多了一個粉色的手帕。
老僕人見了,激動得熱淚盈眶,連忙下拜叩首道:「小姐在天有靈,你的畫像又恢復原樣了。」
此時,畫上的水珠已經幹了,手帕也恢復原位,老僕人為防變故,連忙迅速將畫像捲起,匆匆回屋去了,再次掛在了屋裡的牆上。
吳宇寒覺得此畫有些靈異,想要高價將畫像買回,遭到了老僕人的拒絕。
又過幾天,吳宇寒再次路過那座院落時,見裡面已經住了新的人家。
他上前一問,才知舊主人已經將宅院賣出,裡面原有的東西都早已搬空,女子的畫像也被拿去。
此後,吳宇寒再也沒有見過那幅畫像,也沒有見過畫上的白衣女子,他將此事說與朋友,都連連稱奇,都說那女子定是芳魂不散,還附著在那一幅畫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