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六姐拿了身份證的當天晚上,我正獨自追劇,旁邊的座機突然想起,是一個很陌生的電話,心中一絲異樣,又擾了我的追劇,十分不耐煩地操起電話。
裡面卻半天沒有聲息,我不奈煩地餵
了一聲,突然,我感覺那個電話號碼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卻一時想不起是誰來。突然,電話裡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喂,老七呀,是我。
我愣了一下。想起來了,這不是很久沒聯繫的那個四川小個子嗎?他怎麼打電話來了?突然,一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
,娘,娘,我趕緊招呼母親過來。
母親。一時沒有聽見我的呼喚。卻聽見電話裡那個四川的小小個子的聲音。老七老七別叫你娘呢,我找你。我愣了一下。找我有什麼事兒嗎?你六姐跟我在一起了。對方猶豫了一下,輕聲說。
我愣了一下,像做夢一樣。對方繼續說。你,你先別叫你娘。你六姐跟我在一起。現在在火車上呢。你們不要著急。你有空去把廠子裡面的東西弄回來。你六姐短時間就不去廠裡面上班呢。
說完。對方便掛斷了電話。
娘。娘。 我好一會才緩過勁來,望著手中還沒放下的電話筒,叫著我母親。母親帶著兩手白面匆匆而來,父親也罕見地匆匆而來。
六姐,六姐,和那個四川人跑了。我結結巴巴的說道。你說什麼?母親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父親也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母親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完了完了,母親不停的嘮叨著。搓著雙手。一條條面泥掉在地上。
都是你。都是你。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連個(女兒都管不住。,
突然, 母親向父親大喊起來父親罕見的沒有和母親頂嘴。默默地坐在母親身邊。輕輕地摟了一下母親的肩膀。母親無力的靠在父親的肩上。嗚鳴地哭了起來。
母親哭著好一會兒。象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起身抓起電話筒。把剛才的電話號碼回撥過去。嘟嘟嘟。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電話裡傳來一個溫柔的女生聲音。母親呆呆地愣了一下。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快快給你大舅打電話。母親無力的看著我。不一會兒,接到電話的大舅匆匆趕來。幾個姐妹除了五姐上青島去了。其餘的帶著我幾個姐夫也匆匆趕來。看著這些人的來到,母親也是鬆了一口氣。不一會兒。姥姥也在舅媽的挽扶下趕了過來,我突然感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這老六。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卻跟我們來做一手。大姐憤憤地說,我還以為老六真的老實了嘞。沒想到卻是在偷偷的暗中準備著。
母親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樣。說。我還說,老六這幾天是怎麼了?又是買這這又是買那。平時老讓他父親少喝酒。可這幾次還老主動跟他父親倒酒。原來是這回事兒呀!母親也緩過勁兒來。不像剛才一樣衝動的。
唉,這南方人就是心眼兒多。人小鬼大!誰知道他跟我們來這一出呢?沒想到啊,沒想到哇!大舅拍著桌子。臉色通紅。看來晚上又是喝了不少的酒。
都不要說別的啦。商量商量怎麼辦吧。母親開口說道。
大家都沉默了。是呀,該怎麼辦呢可誰也沒有一個好辦法。這個打電話也關了機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上哪裡去了。這個你望我,我望你。
都不要著急了。 著急也沒辦法。姥姥開口了。誰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姥姥。 姥姥接著說。你們當初要不是逼著這小子離開。就不會有今天這起事情了。 我說過,外地人不要逼急了。 可你們就是不聽。事情都已經出了。就先
不要讓外人知道。該幹嘛就幹嘛。終有一天,老六會打電話聯繫我們的。她要不打電話回來我們誰也沒有辦法。我看那小子還是挺靠譜的。雖說個子矮一點,人品還是可以的。老六和他在一塊兒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就靜靜等消息吧。
見姥姥麼說。又沒有別的好辦法。便紛紛點頭,母親也無力地的往沙發上一靠,兩手沾滿白面也無心去洗。。大家座了一會便都散去。
過了幾日,母親在父親的勸導下也似乎想開了,兩老口罕見的和睦起來。
果不其然,過了幾天,六姐就打電話回來了,母親雖一直勸六姐回來,卻也是不敢發脾氣,必竟己經出了這檔子事,也發現六姐這犟脾氣起來,還真拿她沒辦法。惹急了要電話都不打了,那將是一件更糟心的事。
好在聽六姐說情況還是挺好的,在重慶楊家坪一個叫毛錢溝的地方找到了一份工作,兩人在一個廠,工資也還行,治安也不錯,母親雖然心中仍有些憤憤不平,可也必競木己成舟,也就順其自然了。用姥姥話說,孩子這事兒是越逼越反,不如讓六姐新鮮勁一過,沒準她自己就會後悔離開那個四川人,就憑六姐這模樣,再找個好茬也未嘗不可。
沒有其它好招,母親便懷著一絲絲的希望將事情平息下來,父親倒和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乾乾。
日子一天天過去本也平靜的日子突然被五姐夫的到來打破了。
原來五姐的工作並不是象她說的那樣。而是陷入了一個叫什麼傳銷的組織,那純粹就是一個宰熟的行業,己經被五姐拉了不少同學和婆家的親戚進去,知道真相後我暗呼一聲,好險,幸好那老六姐男朋友沒有進去。。
大老俵也連呼幸運,當初幸好沒湊的錢,要不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其實五姐婆家知道這事有段時間了,只是因為趕上六姐這擋事,怕母親著急,便一直沒說,他們自己早就偷偷地去接了五姐兩次了,可五姐似乎己經入迷,誰勸也不聽,還反倒作起五姐夫的工作,讓其加入,說兩三年便能掙到普通人一輩子的收入。作為旁觀者的婆家人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怎麼連哄帶騙,五姐也是不願回來,五姐每次出來見面都跟著七八個人,也從不帶人到她住的地方,強行帶走是不現實的,錢沒少花,可就是人弄不回來。
母親聽完干著急了好一陣子,父親也罕見地露出了焦急模樣,真是個多事之秋。
末了,母親又組織了一場秘密大會,一再囑咐,這事兒要和六姐的事兒一樣保密,包括姥姥都不能知道。最後決定由大舅帶著大姐,二姐夫,三姐夫,包括一個在派出所當協警的朋友一起組成了龐大的拯救隊伍,一大筆開支也是讓母親心疼的。
母親對這次行動是有信心的,必定裡面有兩個非凡人物,作為一個地痞崽兒的大舅的社會經驗那是一定很充足的,大姐請來的那個小協警,別看年齡不大,可也經歷過一些老百姓所沒經歷過的事。
不但母親放心,父親也很放心,。
五姐夫一家也是很放心,等他們大隊人馬出發的第三天,五姐夫早早地買了好些吃的喝的送了過來,算算日子該傍黑子就該回家了,母親早早地安排著酒菜,準備犒勞這批功承們,也順便給五姐接接風,並一再叮囑五姐夫,五姐回來不許嚇唬。
天一傍黑,母親便時不時地上大門口晃晃,老不見蹤影,也是慢慢地著起急來。五姐夫心不在蔫地陪著父親東一句西一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家裡幾人誰也不說話了,飯菜的熱氣也漸漸清失,父親也任由夾著的自捲菸一閃一閃的燃著,好長一節菸灰也不抖抖。
母親也不上大門口看了,也不轉了,靜靜地坐著望著外面漆黑的天一動不動,眼中充滿了焦急,失望。
突然母親猛地站了起來,嚇了我們一跳。
回來了,母親輕輕說了句,但沒動,沒激動,果然,一會兒變傳來了推門聲,腳步聲,一群人默默地向屋走,家裡的幾個人都緊張的看著,尋找著,希望著,,,,,,又失望著,誰也不說話,母親的眼裡都有一絲絲絕望。聽到外面的關門聲,看著能回來的人全回來了,回來的人也沒一個說話的。
大家都各自我座位坐下,突然父親發現還少一個人,問道,那誰呢?家裡幾個人才發現一塊去的小協警也沒回來。
回家了,他不好意思來,大姐輕輕回到。
哎!父親長嘆一口,人家也盡力了,趕明兒買條好煙送過去。大家都吃飯吧。嗯,我知道,大姐回到。
大家便都默默地圍上來,夾著菜,啃著饅頭,一向嗜酒如命的也不要酒喝了,父親一旁默默地抽著自捲菸,誰也不招呼誰。
母親默默站起來望了一眼人群,自顧自地回裡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