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鸞本是打算只咬半顆,因為徐暮雲說過,這種藥丸藥性剛猛,一旦吃得過多,會承受不住。
但顧翊見她竟然只咬一點,明顯是心虛,一伸手,將兩顆藥丸全部拿起,強行塞進了她嘴裡,逼她服下。
宋青鸞咽下藥丸之後,五臟六腑之內,如同煮沸的巖漿,臉色也通紅一片,頭頂,更是冒出陣陣熱氣。
顧翊陰沉的看著她,因為這分明已是中毒的跡象。
片刻後,宋青鸞身體劇烈顫動,躺在地上抽搐起來。
「不,不,公主,你別嚇我……」連翹嚇得面色慘白,慌忙的去扶,卻只感覺宋青鸞渾身滾燙,氣息十分的微弱。
「一對賤人,姦情敗露,便想刺殺本王,來人,將菁蕪院給本王封起來,給宋青鸞當做墳冢,還有,將徐暮雲碎屍萬段,拋進江裡,本王要讓他們,即便到死,也不能在一起!」顧翊戾氣十足的說完,不帶一絲留戀的轉身便走。
宋青鸞迷迷茫茫中,聽到顧翊如此絕情的話,心中更是悲痛無比,張嘴吐出幾口烏黑的鮮血。
「公主,公主啊!」連翹伏在她身上,撕心裂肺的呼號起來。
……
半年時光匆匆流逝,轉眼已是寒冬。
顧翊裹著厚厚的狐皮大襖,屋內四處擺放了火盆,也無法抵禦來自身體內部的陰邪氣息。
每次呼吸,都如同有一支利箭穿過喉嚨,惹得他劇烈咳嗽。
今年的邪毒,似是比以往更厲害了。
「王爺,神醫請到了。」趙惜柔扭著腰肢,進門來,身後跟著一個鬚髮全白的大夫。
「許神醫,有勞。」顧翊緩緩睜眼,聲音沙啞。
兩年前,他邪毒發作得最為恐怖,險些喪命,就連御醫都束手無策,還是趙惜柔從民間,請了一位神醫來,才救了他一命。
許神醫走上前,請顧翊解開上衣,要看看他身上的傷口。
衣服脫下,許神醫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顧栩身上,密密麻麻的爬滿刀傷劍傷,比之兩年前更多了,想必是這兩年來,又打了不知多少惡仗。
而因為有邪毒在內,這些創口,都呈現出駭人的青紫色,仿佛隨時要炸裂。
「王爺,邪毒毒性奇詭,要想根除極難……」許神醫抬眼看了下趙惜柔,隨後才說,「只能試試兩年前的那法子,但此事恐怕風險極大,側妃娘娘當年為您吮毒過一次,若是再吮,恐怕有性命之虞……」
顧翊不免眉頭一沉,吮毒?
當年他病危,長期昏迷,整個治療過程並不知道,事後才得知是神醫所救,卻不曾想是趙惜柔為他吮毒。
只是,這相似的話,連翹也說過,說是宋青鸞曾為他吮毒……
但很快,顧翊又冷笑了起來,那個惡毒的女人,竟然連趙惜柔不惜用命換來的功勞也要搶!
「不行,惜柔半年前被刺殺,重傷新愈,不能冒險!」顧翊抬手便制止,「神醫,是否可以讓別的人替本王吮毒?」
「此邪毒,究其毒性根本,乃是一種致幻之物,一般心有惡念之人,會因邪毒入體,引得心智大亂,甚至會發狂而死,當時,老夫讓府上總管大人找了兩個年幼婢女吮毒,卻不曾想,兩人才吮一口,便發了狂。只有王妃……側妃娘娘……乃是罕見的至善心性……」許神醫險些說錯,嚇得冒出一身冷汗。
「只要能救王爺,即便是以命抵命,惜柔也願意。」趙惜柔怨毒的看了一眼許神醫,連忙跪下,大聲說道。
顧翊似是並沒意識到許神醫那話裡的失誤,憐惜的看了一眼趙惜柔,「你有這句話,本王便知足了。本王,不同意吮毒,神醫請再尋良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