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得從我認識的一個老外朋友說起,他住在義大利的佩魯賈(是個山城,城中心建在山上),很多年前家中就只剩他一人,平時的他在一家山腳下的銀行工作。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邀請我還有幾個朋友去他家玩,我們認識他也有段時間了,這還是頭一次。我的這位朋友可以說在這個小城算得上是個元老級別,他有差不多二十幾年沒離開過這裡,小城上的人基本沒有不認識他的。後來得知他還是個貴族的後代,因戰爭的緣故而沒落,家裡唯一給他留下的也就三套老宅一般的別墅。
這天他開車載著我們來到了一片有些荒涼的地方,那時正值盛夏,下車後一陣微風吹過,帶著一絲絲的涼意。周圍是一片小樹林,中間則是我朋友家的老宅了,我這位朋友沒結過婚,或許這裡一直都是他一人在居住。
到了別墅的小院,我望了望四周,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一小片果園,那一排排整齊的果樹,並未屈服於驕陽的霸道下,仍然鬱鬱蔥蔥的矗立在那,就像一個個家園衛士般的守護著老宅。再往小樹林遠處望去,透過樹葉的遮擋和陽光的交錯,能隱約的看到幾處孤零零的屋簷仿佛「掛」在了樹梢上,透著一些蕭索的意味。
剛一踏進別墅,給我的印象就是陳舊、滄桑,有種回到中世紀的感覺,伴隨著腳步,地板上時不時會傳來輕微的『吱呀』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清脆。義大利的老房子一般建的比較厚重,這樣既能起到冬暖夏涼的作用,在裡面又能給人一種安全感。走廊兩旁的牆壁上掛著一些壁畫,一眼略過,有耶穌、聖母的畫像,還有一些看著華貴卻叫不上名的頭像(後來才得知是我朋友家族的先輩們)。
他領著我們來到陽臺,人未到卻有一陣清香撲鼻而來,望著那一朵朵盛開的鮮花,仿佛自己置身於一片花海,陽臺中央擺著一張樸素的大理石桌和幾個小方凳,不遠處還有著一張不大不小的吊椅。我朋友讓我們坐下,他自己則去廚房拿了一盤熟火腿、幾片麵包、一些水果、幾個甜點還有幾瓶小酒,我們就這樣邊吃邊聊著,時不時一陣小風颳過再加上周圍的環境,總感覺自己回到了過去牛耕馬車的古歐洲一般。他跟我們簡單的聊了聊這座老宅,原來這宅子是他祖父祖母的,難怪整體給人的感覺是古老滄桑又不失高貴典雅。我朋友曾跟我們提起過他小時候被他祖父祖母帶過一段時間,或許今天來也是為了那一份懷念吧!
在吃喝聊天中,不知不覺來到了十一點,我朋友起身帶我們去各自的房間休息。剛進我的房門,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個大型木製的高臺櫃,估計佔了有房間的四分之一,柜子最外圍的四個角上安放著聖子聖母的木製雕像,一眼望去,櫃檯上東西倒是不多,擺放著一些陳舊的物品還有一個老舊的茶壺和一個精緻的茶杯,想來是給客人晚上喝水用的。湊近柜子,發現上面還殘留著一些蠟燭燒完留下的痕跡,有人管這叫蠟淚。接著往裡走,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張大床了,床單上還留有淡淡的餘香,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香味,不過給人一種心靜的感覺,床頭有盞小燈,並不怎麼光亮,看得出房間還是有人精心打理過的。當時的我因為喝了點小酒,有點醉,躺床上不多時就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隱約有一兩小時或者更久,畢竟在陌生的環境下睡得沒那麼踏實。我起床準備去趟廁所,開始因為喝了點酒的緣故再加上有點困,所以並沒注意到其它,隨意的走過窗邊,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窗外,我的眼神仿佛就定格在了那裡一般。
窗外不遠處是個落魄的教堂,上面已不復當年的氣魄,一片爬山虎悄悄地爬上了那抹教堂的牆壁,仿佛遮掩住了歷史,遮掩住了當時莊嚴,神聖下朝聖的人民。往教堂前面望去,有一些零散的碎石和幾階有點破碎的石階,一抬頭,一輪彎月正靜靜的懸掛在教堂的上空,撒下一片淡淡的銀光覆蓋著整個教堂,給人一種神秘、肅穆的感覺。目光往教堂後面望去,一個圍欄裡面坐落著幾座孤零零的墓碑,依稀只能望見幾個殘缺不全的字母,月光撒在上面,仿佛在訴說著什麼...。突然心頭一悸,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周圍,猛一抬頭。看見幾隻烏鴉正站在樹杈上望著我,而屋簷下也靜靜的掛著幾隻蝙蝠,似有似無的盯著我,讓我瞬間想到了吸血鬼。霎時間,墓地、月光、教堂、蝙蝠、烏鴉構成了一幅場景,就像進入到了恐怖片裡一般,但這回是真實感受到了。
當時的我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收回目光,心裡也有點七上八下,小心翼翼地向走廊走去,這個時候的走廊上,被幾抹月光和一些微弱搖曳的燈光相互照映著,有種來到了吸血鬼古堡般的感覺。此時走廊上靜的出奇,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我時不時望向四周,腳慢慢向前挪著,忽然看到前方模模糊糊有個「人影」背對著我,昏暗的燈光照在那「人」身上託出了長長的 影子,當時心裡想著什麼十八天神佛保佑, 難道遇見了 不乾淨的東西。回過神來一想,鬼應該是沒有影子的,便壯著膽子走上前去,那人也似乎聽到了動靜,慢慢轉過了身,我朋友有點 高也瘦,月光撒在他臉上給人一種蒼白的感覺。
當時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吸血鬼,再聯想到開始窗戶前望著我的蝙蝠,我心裡突的一緊,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