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打土豪,分田地,解放全中國。
野菊去了水磨房。
野菊走的很踉蹌,腦子昏昏沉沉的,像喝醉了酒一樣。坎坷的山路,野菊摔倒了,摔得鼻青臉腫。她顧不上疼,滿腦子全是兒子昏睡的臉。兒子喊娘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轟響。
星星之火,燎原大地。
水磨房在山坡上,有一間房,孤零零地站在那裡。水磨房裡有一盤石磨,是村裡人以前磨麵的地方,現在不用了,就孤零零地擺放在那裡。村裡有了驢拉磨,就不願意跑這裡了。磨盤底下是一個木頭大渦輪,山上的水衝下來,過去渦輪旋轉,帶動石磨轉動,現在沒人用,年久失修,水衝著,渦輪轉,石磨不轉。野菊來的時候,沒有人,只有空曠的房子裡,陳舊的磨盤在默默地趴著,寂靜的有些恐怖。
水磨房,不停地轉動,轉出了歲月的水,不停流淌。
野菊朝外面望了一眼,山野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唯有山坡下的墳塋在那裡躺著。野菊就在磨房裡尋找起來。她不知道東西在那裡,望了一圈,只有石磨,就是石磨底下譁譁流的水。她看了看流動的水,不像能藏東西的地方。水很急,打著漩渦。她圍著石磨仔細看了起來。她看出了端倪。在石磨的右側,她看出了異樣,她用手扒了起來。果然土裡露出了一個木箱。木箱上醒目的有個紅五星。看著紅五星,野菊的手停了下來,耳邊突然響起了高個女紅軍的聲音,眼前女紅軍血淋淋的頭顱在晃動。
不能哇,不能哇,這是紅軍的命。
野菊一下驚醒了,急忙用土埋起了木箱。
女紅軍,前面的路很長。
男人抱著哭叫的兒子在屋裡不停地走動著,目光一次次地望著門外,渴望著野菊回來。
野菊回來了。野菊是空手而回,沒有帶來任何希望。
男人頓時明白了一切。因為他盯著野菊的眼睛,野菊在拼命地躲閃著男人期望的眼睛,滿臉的不自然,頭垂得很低。
男人還是滿懷瞬間的希望,用手拉了野菊一把,急切切問:&34;
野菊喃喃:&34;
男人剎時火了,把哭叫的兒子往野菊懷裡一放,吼道:&34;
野菊抬起頭,眼睛看著男人,目光很冷,又很堅定,說:&34;
男人晃動著野菊,喊道:&34;
野菊任男人搖晃著,淚出來了。
&34;野菊突然大叫一聲。
男人呆住了,滿臉驚訝地看著淚水中的野菊。他暴怒了,揚手打了野菊一耳光。野菊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懷裡的兒子受了驚嚇,哭得更厲害了。
男人扔了一句話:&34;說完,男人奪門而出。
野菊爬起來,晃動著哄著兒子。看著兒子紅通的臉,野菊什麼也沒說,只是把臉緊緊地貼在兒子滾燙的小臉上。她心裡念叨著:&34;
男人走了,沒有回來。
望夫石,等待著什麼呢?
野菊去村裡找了,誰也不知道男人去了哪裡。男人就像一股熱氣,被風一吹,頓時就消失了。野菊知道,她傷了男人的心,男人不會回來了。
兒子病好了。病好的兒子成了聾啞人,這是野菊沒有想到的。野菊去找了郎中,郎中看了一下兒子,惋惜地說:&34;
野菊認命了。
苦難,如風沙不停摧殘著孤獨的小草。
沒有男人的日子很苦。帶著聾啞的兒子生活更苦了。野菊守著兒子,兒子是她的希望。儘管日子過得清苦,但野菊心裡有希望,等著男人回來,等著紅軍回來。
男人回來了,不是和紅軍回來的,而是被匪兵押著回來的。
押解男人的匪兵野菊認識,就是當年把女紅軍從她家綁走的刀疤臉那夥人。
刀疤臉說:&34;
野菊緊緊地摟住兒子,望著男人滿臉的傷痕,黑瘦的臉,目光中全是怨恨。
男人垂著頭說:&34;
野菊恨恨地說:&34;
刀疤臉嘿嘿一笑:&34;
男人可憐兮兮地乞求:&34;
刀疤臉說:&34;
野菊頭一扭,說:&34;
男人哭喊起來:&34;
野菊把臉扭向一邊不看男人,生氣地說:&34;
刀疤臉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說:&34;
幾個匪兵把男人按倒在地上,拳打腳踢。男人在地上翻滾著,嚎叫著,刀疤臉看著野菊,陰陰地笑著。
野菊把兒子抱在懷裡,用手捂住兒子的眼睛,低著頭,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說。
男人的一隻耳朵割了下來,扔在了野菊的面前。野菊渾身顫抖閉上了眼睛。
突然,一個匪兵一把把兒子從野菊懷裡拉走了。兒子揚著小手,哇哇地叫喊著。野菊撲上去,被匪兵一腳踢翻在地上。
刀疤臉用刀架在兒子的脖子上,看著野菊說:&34;
兒子在刀疤臉懷裡掙扎,全身抽搐,嘴裡嗚哩哇啦哭叫著,望著野菊淚流滿面。
男人在地上爬著喊:&34;
野菊閉上了眼睛,心裡刀割一般扯心拉肺疼痛,她咬著牙,猛地睜開了眼睛,瞪著刀疤臉說:&34;
刀疤臉笑了,一把甩開了野菊的兒子,說:&34;
兒子撲到了野菊的懷裡。野菊緊緊地抱著兒子,親了一下,說:&34;兒子不鬆手,野菊狠心地一把推開了兒子,朝地上的男人說:&34;說完,就仰著頭出了門。
懸崖的樹,獨特的風景。
刀疤臉嘿嘿一笑,領著幾個匪兵跟在野菊的後面出了門。男人爬起來,抱著要追野菊的兒子,望著他們朝遠處的山上走去。
野菊走著,在前面走著,每一步都沉重地抬不起腿邁不開步。刀疤臉在後面督促著,兩隻眼睛閃動著貪婪的光。野菊望見了山上的水磨房,那水磨房就像一座山碑在矗立著。當她路過紅軍墳墓時,眼前恍惚看到了女兵們流淌著鮮血的頭在滿山跳動,驚嚇得她停下了腳步。她聽到了山野上女兵的罵聲,震耳欲聾,罵她背信棄義,不守諾言。刀疤臉看野菊不走了,就在後面猛推了野菊一把,野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穩了一下身子,步履艱難地往前走著。她走著,臉發燒,心狂跳,腿發軟。走著,走著,她的腦子就愈來愈清醒。不能,萬萬不能。這是她們的命。她們把命交給了我,我就要用命來保護。想到了這裡,野菊的腳步就轉了方向,她領著幾個匪兵朝岔路上走去。
紅軍,永遠的豐碑。
他們來到了山上。山是枯山,沒樹沒草,荒涼的讓人心寒。野菊來到了山崖上,就站下不走了。她轉了身子,望著跟在後面的匪兵們笑了,笑得很自然,又很悲壯。匪兵們看著野菊,覺得野菊的笑很奇怪,不知道她為什麼笑,笑得匪兵們毛骨悚然。刀疤臉朝一個匪兵說道:&34;一個匪兵就跑到野菊的背後往山下看,就看到了萬丈深淵,嚇得他後退了幾步叫道:&34;刀疤臉不相信,就來到了山崖看了看,惱羞成怒,來到野菊的面前,抬腿一腳就把野菊踢倒了。
刀疤臉罵道:&34;
匪兵們樂了,歡呼雀躍喊道:&34;
匪兵們惡狼一樣撲了上來,把野菊按倒在地上,野菊手打腳踢拼命抵抗,但是寡不敵眾,還是被扒光了衣服。
野菊的男人拄著棍子一瘸一拐地來了。他看到三個匪兵在輪姦野菊,怒火燃燒,爆裂著兩隻眼睛,舉著木棍瘋狂地扑打過來。一個匪兵被打翻在地上。刀疤臉舉起了槍,男人抱起一個匪兵滾打在一起,兩人滾落下了山崖。
刀疤臉命令匪兵們把昏迷的野菊赤身裸體捆綁在一棵枯樹樁上,然後在野菊白嫩的胸脯上用刀子劃了幾道,鮮紅的血流了出來。刀疤臉把刀上的血抹在野菊的臉上,說:&34;
紅軍精神昭日月
刀疤臉帶著幾個匪兵走了。他們回頭看野菊,野菊還沒有甦醒,垂著頭,鮮血流淌,染紅了身體。
(小說連載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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