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思追和藍景儀見到溫寧,自是高興無比,只不過卻苦了藍家的其他小輩弟子,溫寧這些年名聲在外,更兼是兇屍一具,不同於尋常人等,所以眾人懼他更甚於魏無羨,如今見到這般殺神從天而降,一招便將一具走屍的脖子扭斷了,頓時讓諸多小輩弟子心中驚懼不已。
溫寧轉身看向藍思追,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幾許笑意,怯怯地道:「阿...阿苑。」
藍思追笑道:「溫叔叔。」
溫寧正欲說話,卻聽到藍景儀失聲叫道:「小心。」
就見一具走屍邁著靈活步伐,速度極快的衝了過來。
溫寧轉過身,雙目一瞪,黑色長髮無風自動,滿是笑意的臉上剎那間爬滿黑色的紋路,襯的整個人猶如厲鬼般陰森可怖。
那具撞到溫寧面前的兇屍,嘴裡「嗬嗬」有聲,碩大的手掌裹挾著勁風朝著溫寧的天靈蓋一揮而下。
溫寧雙臂交叉將走屍的一擊擋了下來,隨即一腳踹出,正中走屍胸口,那具走屍便像顆炮彈般摔落在了幾丈外的地上,一動不動。
溫寧臉上神色不變,仰頭一聲長嘯,餘下的走屍紛紛抱頭痛苦尖叫,不多時,便一個個猶如爛泥般癱軟在地,再也動彈不得。
那些弟子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個個都愣住了,拎著佩劍環顧四周,不知所措,
「嚇傻了嗎,都愣著幹嘛,這些走屍還沒有死透呢。
魏無羨遠遠的喝道,早在溫寧還未出現時,他便察覺到了溫寧的氣息,見他和思追等人敘舊,便沒有去打擾,此刻見藍家這些小輩弟子這般無用,一個溫寧便讓他們亂了方寸,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那些小輩弟子聽了魏無羨的話,頓時羞愧不已,紛紛提了劍將那些已經失去戰鬥力的走屍殺死,眾弟子各行其事,唯有藍思追和藍景儀圍著溫寧興奮不已的說著話。
藍思追道:「溫叔叔,你怎麼會在這裡,前幾日魏前輩還同我說過,說你想我了,我正尋思著要去看你呢。」
姑蘇藍家的家訓是雅正端方,而藍思追做為這一輩弟子中的佼佼者,行事向來都是注重儀態,端莊有禮,如此刻這般欣喜若狂,語不成調的樣子卻是極為少見,想來是見到溫寧了,真的高興。
溫寧又恢復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對著藍思追輕聲道:「路上聽聞魏公子受傷了,所以便想來看看。
「我好的很,能受什麼傷,你可別擔心」魏無羨一邊轉著陳情,一邊大笑著說道。
待他和藍忘機走到近前,溫寧俯身行了一禮,對著藍忘機恭敬地道:「含光君。」
藍忘機點了點頭,仍是一句話不說。
昔年窮奇道的時候,溫寧曾殺死過不少藍家的修士,是以每次見著藍忘機都心有愧疚,早前的時候,魏無羨還為此事糾結過,生怕藍忘機因為窮奇道的事遷怒於溫寧,好在藍忘機似乎並不關心此事,要不然,真要打起來,恐怕魏無羨頭都要大了。
溫寧見了魏無羨,剛要行禮,卻被魏無羨拎著衣領拽了起來。
溫寧不明所以,委屈地道:「公子?」
魏無羨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見了我不必如此,你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樣啊,一點長進都沒有。」
溫寧低下頭,弱弱地道:「我忘了。」
魏無羨搖了搖頭,懶得糾正他這麼多年都改不掉的習慣,衝著後面已經將戰場打掃乾淨的藍氏弟子說道:「都各自看看同伴有沒有受傷,我們在此地暫時修整一下,一會兒出發去亂葬崗。」
正在跟藍思追說話的溫寧,聞言抬頭道:「公子,是要去亂葬崗?」
魏無羨點頭道:「怎麼了?」
溫寧道:「我來時的路上經過亂葬崗,本想去給姐姐和族人上柱香,卻發現亂葬崗裡到處都是走屍,似乎還有人駐紮在此地。」
有人駐紮在亂葬崗,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魏無羨看了一眼藍忘機,皺眉道:「藍湛,你怎麼看?」
藍忘機沉思片刻,方才出言道:「靜觀其變。」
藍景儀聽他們在一旁商討對策,忍不住將手裡的劍拔了出來,一臉大無畏地道:「咱們這麼多人,怕什麼,且上那亂葬崗瞧瞧,是人還是魔,若是那什麼邪魔歪道,小爺手裡的劍可不是吃素的,一劍斬了便是。」
藍景儀話一說完,魏無羨忍不住捂住了臉,這般慷慨激昂話,不畏邪魔的話,若是放在平時,定能博得一片喝彩之聲,只可惜,魏無羨根本不吃這一套。
陳情在藍景儀的腦袋上使勁一敲,魏無羨怒道:「你們家含光君還沒說話呢,你在這裡越庖代俎幹什麼。」
藍景儀委屈的抱著腦袋,還想說話,被一旁的藍思追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景儀,別說了,聽魏前輩和含光君的。」
魏無羨一直想不明白,藍景儀這樣的弟子是怎麼能在有四千多家規的姑蘇藍氏活下去的,還活的如此滋潤,轉念又想到金凌和歐陽子真,若是這倆人也在這裡,這三個小祖宗怕是得將亂葬崗的天捅個窟窿出來。
「我原本想著亂葬崗也就是些走屍,如今竟有人駐紮在那裡,這些人若不是背後驅使走屍的,那就是其他的修仙世家,先於我們之前捷足先登了。」
魏無羨抱臂思索了片刻,同藍忘機商量道:「藍湛,你還記得亂葬崗下的那個小鎮嗎,我們今日先趕到那裡,在鎮子上找個地方落腳,然後再去亂葬崗上探探虛實。」
藍忘機心知他是擔心藍家的這些弟子們,所以才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自是不會駁了他的想法。
於是一行人修整完畢後,便向著亂葬崗下的小鎮子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