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最後一天上午7點50分,清武裡市的警局來了一男一女。從他們快步走進大廳開始,幾乎每個角落的警察都衝他們打招呼,可神色冰霜的女子始終只是微微點頭回應。隨後,警察們都停下步伐,望著兩個離去的背影,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穿過一條寬敞的長廊,兩人來到鬧哄哄的辦公室。看清門牌上寫的「特案組專辦」五個黑色粗體字之後,女子推開了門。室內的人望過來,原本嬉皮笑臉的特案組三人,在看到唐寒雨那一刻怔住了。等他們的目光轉移到她身旁的人的時候,三人的笑容都僵住了。
其中,陸明飛最為驚訝,目瞪口呆地指著門口的男人,眼神露出一絲恐懼,說話結巴起來:「你你你,是凌峰?」
凌峰與陸明飛也是初次相識,靦腆一笑,握住他懸在半空的手:「我是凌峰。你們好!初次相見,往後請多指教。」
陸明飛的手被握住時,不禁渾身打了個激靈。縮回手後,他嘀咕道:「我的媽呀,難道人真的可以死而復生嗎?」
站在他身旁的於風吟聽見了這句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復你個頭,這種違背科學依據的話,虧你一個刑警隊長說得出口。」
陸明飛也不知怎麼了,和於風吟較真起來,兩人在一旁爭論不休。
姜雲凡倒是記起了前幾日唐寒雨提起過這個名字,可當時她明明說了,四年前凌峰已經殉職在港口的快艇上了。
難不成他還能從墳墓裡爬出來?
另外,他「生前」的所有事跡都已被封存在SSS級機密檔案中,現在已經是個沒有身份也沒有國際刑警資格的人,他來到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
姜雲凡仔細打量門口的一對璧人,發現唐寒雨正笑著凝視凌峰,那雙冷如冰窖的眼眸,如今釋放出一種驚喜萬分的炙熱光芒。他故意輕咳兩聲,語氣中釋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冷淡:「你好,我是姜雲凡。請問,你來到這裡是要加入我們特案組?」
凌峰搖搖頭,看了一眼唐寒雨:「不是,但是我手上有……」
「哎呀,大家別站在門口敘舊好嗎?」話說到一半,於風吟懶得理陸明飛,跑過來挽著兩人的手臂,「凌大哥,唐老大,我們打算去划船,你們也一起去吧!」
「可我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說……」唐寒雨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於風吟推著往市局大門口走。
五人坐在陸明飛的黑色SUV警車上。
於風吟坐在唐寒雨身邊,埋怨道:「組長,今天好不容易放個假,你不能一回來就剝奪我們的假期啊!你不知道,這兩天我們抵抗了外界多大的壓力,再不去划船解解壓,人都要出毛病了!」
其實,唐寒雨明白,雖然「鐵玫瑰」被抓住了,但特案組手上的證據根本不足以給他定罪。況且他又是禍害多人的罪魁禍首,是民眾都痛恨的惡人,這宗案子自然會引起很多人的重視。假如他被無罪釋放,又在江湖上興風作浪,恐怕大家以後都不敢隨便上街了。現在,特案組背負的重擔堪比巨山,壓得他們心神煩憂。
於是,她看向窗外,發現道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便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去南風河,那裡人少,周圍安靜,五百裡之內只有一個村莊。劃完船,我們還能去附近的水庫抓魚吃。」說完,陸明飛衝他們回頭一笑。
誰知下一刻,心思靈動的於法醫一聽到「魚」就憶起了往事,幽幽地說:「說起吃魚,我就想到曾經的某個案子。某條河中大量肥魚同時死亡,在附近垃圾站發現了碎屍,後來蛙人在河底搜出碎屍袋,打開一看,全是像蔥蒜一樣大小的屍蟲,密密麻麻地黏在屍體上……」
「停!」唐寒雨腦補了那個畫面,頓時胃裡一陣翻滾,皺眉說,「我們可愛的於同學,你再說下去的話,我吃進肚裡的早餐就要吐出來了。」
「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想吃魚了。」陸明飛頭皮發麻,實在想不明白於法醫為何總在談到美食的時候,說些血腥的案子來破壞常人的胃口,而她自己卻能一如既往地胡吃海喝。
於風吟似乎看透了他的疑惑,奸笑兩聲:「那正好,我會替你吃完你的那份肥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