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二郎也並非沒動心。
畢竟是那芙蓉面,冰雪肌。
還有那聲發著顫音的叔叔……
大郎鼾聲如雷,迎兒早已入睡,二郎好熱,他透過月光看到梅花半含蕊。
月光很白,皎潔清虛,籠得院裡的一切都好似蒙了層薄衣,美麗,神秘。
二郎聽見了自己咚咚的心跳,
二郎口乾舌燥。
二郎其實不會武功。
二郎自幼父母早亡由大郎養大,不過是得了父母的好基因身貌堂堂,又是早行江湖心胸寬廣。
什麼灌口二郎神,只是自幼喜愛舞刀弄槍的小打小鬧罷了,知名度也就僅限於有著一顆歪脖柳的清河。
據說這名號出自坊間那臉上有著兩顆痣的馬寡婦。馬寡婦賣豆腐,每次見了二郎都是眼角泛波,二郎每次都是心如撞鹿,低頭匆匆而過。
十八碗三十度的黃酒篩去了渣,適逢夏日的微風輕燥,所以有了那日的景陽岡。
二郎見有個什物擋住了路,醉醺醺的霧蒙蒙,山下的村子已是燃上了燭火。炊煙嫋盡的星點閃爍。於是碗大的缽錘盡數招呼。直打得那大蟲是目瞪口呆莫名其妙。它午間才獵了一頭羊,羊在它肚裡還未消化掉,它正愜意的吹著風磨著牙四肢朝上。未曾想兀的就從石後奔出了一個人,滿面紅光的醉醺醺,簸箕大小的拳頭招呼在了頭頂肚上,還TMD越打越興奮不由分說。
它最後扭頭看了眼密林,林子裡有個洞,洞裡有它的老婆小娃,憨憨的小娃很可愛,像團肉球般滾來滾去抓蜂弄蝶,娃額頭的王字花紋還未顯現,娃還沒有換毛。
白花花的銀子高頭大馬,披了紅的二郎意氣風發。
他終於見著了大郎。
他終於可以舉杯說,植哥,你不是三寸丁枯樹皮。
他看見大郎眼裡泛出淚花,在燈下跳躍發光,大郎端著酒杯的手微顫發抖,大郎仰脖一飲而盡。大郎笑著醉了,在梭下桌前,含混不清的叫了一聲兄弟,六妹,明天的炊餅……
月光下的滿面通紅,
二郎默默地按住了那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