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別人眼裡的小事,如果發生在我們個人身上,也就成了大事。而這件發生在我身上的大事,在別人眼裡可能根本不值一提,但我必須記錄下來,並銘記……
出去走走,在前些天疫情還沒有再次加重的時候還是可行的。這不,周末的時候,我和朋友一起,覓得一處風景秀麗、人群稀疏還不是景區的地方,確實非常愜意。
山林鬱鬱蔥蔥,一片翠綠,特別是幾棵開花的樹格外顯眼。後來查閱資料後我才知道,這種樹叫欒樹,是樹中美男靚女。美景迷人,而從枝丫間傳出的陣陣鳥鳴,嚶嚶成韻,百囀千聲,更令人心馳神往。
忽然啪嗒一聲,我見到一個人影從我眼前跑過去,不久他手裡拎著一隻小鳥興高採烈地朝我走過來。這人我並不認識,從他手裡握著的彈弓看,這隻鳥是他的戰利品。
「怎麼樣,哥們兒,我的技術還行吧?」那人比較肥胖,滿臉橫肉,從一口黃牙的嘴巴裡擠出這幾個字。
其實與他的形象無關,從見他打鳥開始我就已經反感他了。可話還得答,於是我說:「不錯,可您打這鳥兒幹嘛啊?這鳥又漂亮叫聲又好聽。」
我一邊回答他的話,一邊看著他手裡提溜的那只可憐的鳥。這隻鳥滿身的羽毛都是亮亮的,灰黑色相間,頭部是黃色的,顯得特別精神。那張發出美麗動聽叫聲的嘴緊閉著,血水依然從長長的喙裡不斷地滲出來。鳥兒已經死去了,血沾染了那身漂亮的羽毛。
看到這裡,我心中已滿是憤怒,可還是只能壓抑著不發作。
「沒辦法啊,一是我得練我的彈弓,現在幾乎是指哪兒打哪兒百發百中了。再有我家那隻貓啊,就好這一口,都吃饞了,除了這種鳥兒肉,還什麼都不吃了!」那人洋洋得意地說。
我繼續壓抑著憤怒說:「您知道不,現在連麻雀都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了,就這種鳥,我是頭一次見到,而且這麼漂亮,叫聲這麼好聽,說不定是更重要的保護動物呢。即使它不是什麼保護動物,也是條性命不是,您家的貓也可以吃點別的啊!」
「您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那人翻了翻三角眼。「動物保護不保護咱不知道,不過我知道誰有誰的造化誰有誰的命。這鳥兒在這塊兒就該被我打,就該讓我們家貓吃。要是誰給我舉報了,我這彈弓可就不單打鳥兒嘍!」
那人揚了揚手裡的彈弓,緊繃著臉挑釁般地說。
「您可別誤會」,我連忙打圓場,「我沒別的意思,我其實是打心眼裡佩服您這彈弓技術的,下來我也買一副玩玩!」
「這麼說咱們就是朋友」,那人臉上一緩,「網上有的是,自己搜搜去吧!」說完他把鳥兒裝進隨身帶著的塑膠袋,嘴裡哼著什麼「桃葉尖上尖,柳葉兒就遮滿了天」轉身走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片開花的樹林邊,林中鳥兒的叫聲再也沒有聽到,想是因為同類被殘害而嚇得躲遠了,而我的美好心境也隨著鳥兒的逃離走遠了,開花樹美麗不再。
我努力不再去想那張用彈弓打鳥的人的那副醜陋面孔,可偏偏做不到。我忽然想,自己沒能制止那人的惡行,甚至還去逢迎,和他談笑風生,我這樣的行為和表現,是不是比他還要醜陋還要無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