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麥田被炎炎烈日烤成了金黃色,一群被夏日的陽光曬的黝黑的麥客揮灑著汗水,拼命的割著麥子。在這片莊稼的一旁搭著一塊遮陽蓬,蓬下的幾個人正在悠閒地觀賞者這些麥客的成績,鏡頭閃過遮陽蓬下的人,一個如夏花一般綻放的女子映入眼帘,她嫩白的皮膚與這炎炎烈日下金黃的麥子與黝黑的麥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同沙漠裡遇見了一池清水,沁人心脾。
看著吃了一碗又一碗麵的黑娃,她突然笑出了聲音,那一刻,她用手輕輕的捂著嘴,臉上的笑容如杏花初放一般絢爛迷人。每當他給這些長工送飯時,她雪白的肌膚、婀娜的身姿被那些長工偷偷的瞄在眼裡。可她與他們涇渭分明,從不逾越半步。
唯有黑娃,這個實實在在的窮小夥子走進了她的心。也許是黑娃的實在,讓她有了安全感;也許是郭舉人對她長期的虐待,讓她看到黑娃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又驚又喜。
雖然與黑娃在一起偷偷摸摸的日子,每天都是心驚膽戰的,然而她臉上還是洋溢著隱藏不住的幸福。她渴望愛與被愛,渴望有人能把她當人看,而黑娃對她的愛與珍惜,讓她倍感珍貴和幸福。
他們這對稚嫩的「姦夫淫婦」被陰險狡詐的郭舉人發現了,一個被打個半死扔下山,一個被披著姦夫淫婦的外衣,敲鑼打鼓的送回娘家。
從此,田小娥成了世人唾棄的蕩婦。
當黑娃死裡逃生,找到田小娥娘家,想盡一切辦法,把田小娥從她父親手裡騙走的那一刻,我真心替他們高興。我以為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從此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我以為當鹿三看到黑娃娶了這麼漂亮的媳婦,一定會高興的合不攏嘴。
然而鹿三並沒有為黑娃高興,而是先去打聽了田小娥的身世,知道了他們曾經的過往後,打心底裡認為田小娥就是害人的妖精,把他們趕出了白家。白鹿原容不下田小娥,想進祠堂?沒門,白嘉軒絕不容許一個蕩婦踏入白鹿原祠堂一步!
黑娃帶著田小娥,住進了原東邊的一個窯洞裡,黑娃感覺愧對田小娥,可田小娥卻不讓他有任何內疚。她說她很開心,儘管窯洞破爛不堪,也隨時可能會有野狼出沒,可這是他們的二人世界,只要有黑娃在她身邊,她就是幸福的,哪怕跟隨他吃糠咽菜,她也甘願。
她只是想跟黑娃好好的過日子,她想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並非害人的妖精。在白家時,為了讓白孝文媳婦不透露她的過往,她每天夜裡默默替她扎棉花。她那天夜裡潛入祠堂,虔誠的訴說著自己的心願,她只想和黑娃踏踏實實的好好過日子,再也不會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她希望白鹿原的祖宗顯靈給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她幸福的日子,隨著黑娃鬧農協失敗而化為泡影。黑娃跑了,留下她一個人面對黑娃留下的債。白天她被人五花大綁吊在半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拉下了褲子。整個白鹿原沒有人替她出來說句話,她的屈辱無人理解,還被罵成蕩婦。晚上,她一人蜷縮在沒有人氣的窯洞裡聽著外面的狼嚎和烈風瑟瑟發抖。
她是一個女人,她也需要陪伴,需要被呵護。
她只想她的男人黑娃能夠早點回來,為了黑娃,她放下女人的矜持,跪在鹿子霖面前泣不成聲,只求鹿子霖能在田福賢面前給黑娃說說好話。軟弱而單純的她,卻被鹿子霖騙上了床,敗壞了名譽,黑娃卻沒救下。
那些嘴裡罵著小娥婊子,心裡卻痒痒的人趁機想佔她的便宜。狗蛋的下作被人逮住了,卻說是田小娥勾引他。於是田小娥被罰族規:原上的成人一人抽打一鞭,打的田小娥傷痕累累。
明明是田小娥受了欺負,明明白鹿原祠堂不允許田小娥進,可為何還要把她拉進祠堂接受族規處罰?
田小娥恨啊,他恨白嘉軒,明明是那賤男人的錯,為何要這麼的罰她。鹿子霖挑撥她,只要扒下白孝文的褲子,就等於打了白嘉軒的臉。
也許她對這個溫文爾雅、滿腹經綸的白孝文也是有好感的吧,畢竟她對他與其他人不同。在鹿子霖的再三挑撥下,她成功的扒下了白孝文的褲子。
白孝文為了她,離家出走,眾叛親離,公然與她相好。也許白孝文的這些叛逆的舉動,對她而言是開心的,畢竟一個男人為她放棄了一切。
然而在其他人的眼裡白孝文叛逆的罪魁禍首就是她田小娥在作怪,田小娥就是妖孽。
當餓的站不起來的田小娥躺在炕上等著白孝文為她和孩子找吃的回來時,鹿三結束了她鮮活的生命。
儘管田小娥死了,白鹿原也不放過她。
在白鹿原人的心裡,田小娥是害人的妖孽,黑娃被她害了、白孝文被她害了,白鹿原的災難都是她帶來的,白鹿原上的疫病就是她帶來的邪氣,連冷先生的藥都不管用。
於是白嘉軒給她造塔,將她生生世世壓在塔下,不得超生。
田小娥,白鹿原最美的女子,不知你被壓在塔下,可否後悔當初跟著黑娃來到白鹿原?你是否會後悔,當初與白靈促夜長談後卻未跟她走?
如果你塔下的冤魂還能看得見,是否會明白為什麼整個白鹿原,只有白靈不會笑話你?封建愚昧害了你、男權社會欺壓你,只可惜那時你並不明白白靈追尋的是什麼。
白靈說,你是一個勇敢的女子,敢於追尋真愛的女子!可我覺得,你並非勇敢,你只是想像人一樣活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