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點好玩的吧。
( 原創 梅說的) 1996年,我在zf工作時,對面桌是老王,是真姓王。老王對錢看得很重、很仔細,因為老王的老婆看得緊。早年的時候,我們單位自己還有小金庫,每個月還有額外的補助,具體補助是50元還是多少,我就記不住了。有一個月,老王來找處長問,補助的錢為什麼還沒發?處長說早就發了,老王說,不對,沒發,因為我老婆說沒發。
老王是處裡的老人,經常有出國的機會,那時出國回來總要買點東西,可是又不像現在這樣劃卡或微信轉帳,只能帶現金。為此,老王有一條專用褲衩,老婆在褲衩前面縫了一個兜兜,專門裝錢。厚厚的錢,怕掉了,還要用個別針別上。你能想像一下這個畫面吧,老王說有時走走路就覺得有東西扎他,才反應過來是別針開了。老王每次買東西,都要把手伸進褲子裡,拽出一把錢,看得老外服務員瞠目結舌。後來,褲衩進行了改進,市面上有賣前面帶兜的褲衩,兜上帶拉鏈了。老王說這個好,不會被別針扎著,而且兜也較大,可以多裝點錢。老王總是笑話背包的年輕人,說看我多好,無包一身輕,還不擔心錢被偷了,我藏在這裡,誰也偷不去。
一次,老王去美國,這次老婆讓他給兩個姑娘一人買塊表,再給老婆買個包包,於是老王這次帶了不少美金,當然是裝在褲衩前面的小兜兜裡了。到了美國已是當地時間晚上10點多了,大家各自入住自己的房間,趕緊休息,明天一早還要有活動。團裡的一個年輕人是他們這個團裡唯一會英語的,他都睡著了,這時就聽外面砰砰砰非常急促的敲門聲,翻譯睡眼惺忪地從門鏡裡看到,是老王。開開門,老王急得滿臉通紅,剛洗的頭髮也沒來得及吹乾,還往臉上淌水呢。「怎麼了?」翻譯問。「我的錢丟…丟了,全都丟了,一分也…也沒剩。」老王平時說話就有點結巴。「慢點,慢點,你的錢怎麼可能丟呢?你不是總是放在你那個最安全的地方嗎?」翻譯本來還想逗逗他,但看老王眼淚都快下來了,就隨著老王到了老王的房間。房間沒有任何異樣,老王說他就是裝在褲衩兜裡的,到了房間後,他就把門反鎖了。然後把衣服脫在沙發上,他就去洗澡了,出來穿上褲衩一摸,錢沒有了。翻譯拍了拍老王的前面,是沒有東西。翻譯說這麼短時間,不應該進來人啊,再說即便進來人,誰能想到你那褲衩裡有錢呢?翻譯和老王滿屋子找,犄角旮旯都翻遍了,也沒找到錢。
沒辦法,他們只好把他們團長主任找來,大家想商量怎麼辦,主任問老王帶了多少錢,老王說3000美金,那個時候3000美金可是相當於2萬多元人民幣啊,當時,老王一年的工資也就1萬多元。「你怎麼那麼有錢,帶這麼多現金幹什麼?」主任沒好氣地數落著。「我,我,不是想給…給兩個閨女買那個手錶嗎。」「主任啊,咱…咱報警吧,這錢要要是找不到,我回家沒法和…和我老婆交代啊」「怎麼報?警察來了,你和警察說你的錢縫在褲衩裡?再說,你不是說房門反鎖的嗎?誰能進來呢?」主任讓老王到外面,他們在屋裡把門反鎖了,讓老王自己到外面試試看能否打開,老王反覆試了幾遍,在外面都打不開房門。他們又檢查了一下窗戶,都是密封的,根本就進不來人。主任問老王是不是換褲衩了,老王搖搖頭,他箱子都沒打開呢。老王嘴裡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非常沮喪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突然,老王一激靈蹦起來,「哎呀,硌死我了!」老王一摸後屁股,「呀,錢在這呢!」老王說,他洗澡的過程中就擔心有人進來把錢偷走了,所以就匆匆忙忙地洗完走出來,一著急,褲衩穿反了。
別以為這是演繹的,我可沒這麼豐富的想像力,這是真的。
2005年,市裡組織到新加坡學習,我們這個團共30多人,來自市裡的外經外貿相關部門以及各區市縣主管外經工作的領導和具體工作人員。團裡基本都是領導多,我大概是團裡職務最低的,年齡也是較小的,再加上外語還可以(不過去新加坡也無所謂外語好壞),所以就主動地多長點眼力見,幫助團裡多做點事。
一次,下課後,我最後一個走,就看到一個座位上落下了一條絲巾,我仔細看看,是一個區的副區長的,我就把這條絲巾送給了那個副區長。我感覺這個絲巾手感非常好,反正我是從來沒用過這麼好的絲巾,應該是不便宜。她非常感謝我,並主動提出以後最好上課和她坐一張桌,她告訴我她總是丟三落四的,說在國內工作中,她有個秘書專門幫她看著東西。後來,別人告訴我,她那條絲巾是名牌的,估計要上千元。媽呀,那麼貴的東西都能忘掉啊。
接下來這段時間,我確實和她一張桌,每次下課我都會提醒她東西別落掉了。有一次,課程快結束時,我感覺肚子不舒服,就跑去上廁所,等我回來,已經下課了,教室裡人都走光了,我來到我的座位上,把我的書本收拾起來,正準備走呢,低頭一看,領導的包包在課桌裡,我雖沒有名包,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是GUCCI經典款的。我走到餐廳裡時,學員們正在吃飯,區長正興高採烈地和人聊天,我把包藏到我身後,問她,「領導,你沒落了什麼東西?」「沒有啊,我今天什麼也沒帶!」區長繼續和市局的一位領導聊天,我悄悄把她的GUCCI 放在她身邊,「哎呀,怎麼又忘了,我明明記著早晨出來什麼也沒帶啊!」。我讓她看看她包裡東西少了沒有,她一邊說有你在就放心了,一邊把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CHANNEL的小錢包,她一再謝謝我,說只要這個小錢包還在就行。同團的人說,她老公是搞房地產開發的。
我們培訓要結束之前,有半個下午的時間出去購物,我因為也沒錢買東西,逛了一會就出來了,到商場外面的小花壇邊,找個椅子坐下,掏出書來看書。到集中的時間後,大家陸續上車回酒店,一路上,30多人唧唧喳喳地聊著什麼東西好,什麼東西比國內便宜。區長說,運動鞋真好,還便宜,她給她兒子買了一雙,說話時,她手裡還拿著付款的小票,另一位團員就要看她買的運動鞋,她低頭去找運動鞋時,突然一聲,「天哪,我交完錢直接走了!」這時我們已經離開商場很久了,車子也沒法掉頭再回去了,新加坡的路是很擁擠的。「算了,明天到機場再買一雙吧」。我們幫她看看她的包,好在包還在。
第二天到機場,辦完值機之後,大家陸續去免稅店轉悠,我也不買東西,就徑直到候機廳等著。過了一會,區長臉色煞白地走過來,問我看到了她的箱子沒有,她去給她兒子買鞋時,發現自己的箱子不見了。之前她丟東西,好像沒這麼著急,這次是真急眼了。我們幾個人陪著她又回到安檢口那,看看是不是落在那了,沒找到,她的臉色一會白一會黃的,。我們又去她買鞋的地方,也沒找到,我說陪她一起去服務臺,看看能不能通過廣播播一下,正在這時,團裡一位先生拖著她的箱子來了,原來,安檢後,區長直接走了,箱子扔在安檢傳送帶邊上,後來的這個團員感覺這個箱子面熟,看看箱子,上面還有一個標籤,標籤上寫著區長的名字,就幫她把箱子拖過來了,到處去找她。區長這次死活要拽著我和她一起去給她兒子買鞋。
飛機上,她告訴我,在國內時,有一次她們招待一個外商,吃完飯,她就穿著毛衣直接回家了,第二天早晨上班時,才發現她的貂皮大衣不見了。
我去新加坡培訓已經過去15年了,這15年裡不知這位領導再丟沒丟過東西。
如果老王像區長這麼淡然估計褲衩就不會穿反了,如果區長能像老王這麼仔細,貂皮大衣就不會丟了。
來源:微信公共號:梅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