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遭綁架後的第五年,我在和男友同居的家裡發現兇手襯衫

2020-11-19 深夜奇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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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7.5.15 晴轉陰

昨晚又做噩夢了,夢裡的黑暗,刺耳的剎車聲和嘈雜慌亂的人聲都是那麼的真實……我好害怕。」

——餘若日記

五年前

晚自修下課的鈴聲響起,F大的校園裡又短暫地喧鬧起來。青春靚麗的大學生們從主樓散開,有的朝小賣部,有的往校圖書館走。

「小若若,下周顧星生日,我們要不要一起去禮品店看看?」

餘若和陸一橙是F大法律系大三年級的學生,兩人同寢室性格又合得來,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最要好的閨蜜。

「好啊,一起一起。」餘若親暱地挽住陸一橙的手臂。

兩人要去的這家禮品店位於校外一條細窄街道上,來這邊的人不多,幾乎都是F大的學生。

出了禮品店已經是晚上九點,陸一橙忽然收到學長發來的學生會推送任務,便和餘若打了招呼先回宿舍。餘若獨自走在小街上,路邊停著一輛白色麵包車,在窄窄的街道上顯得有些突兀。

就在她經過那車子時,車門忽然打開,一雙手從裡面伸出,餘若來不及反應直接被拖進車裡。口鼻被死死捂住,冰冷的針劑從脖頸的血管流入體內,餘若緩緩地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餘若幽幽轉醒。短暫的大腦空白之後,她意識到自己眼睛被蒙住,雙手被綁。顛簸移動的感覺讓她反胃,她很可能還在那輛車上。

眼前的黑暗讓餘若非常害怕,忽然她感覺到手上硬硬的觸感,是一枚袖扣。她想起昏迷之前瘋狂掙扎,想來竟是那時候慌亂之中誤打誤撞從綁匪身上扯下的。

前面傳來鍵盤的打字聲,餘若一驚,忙把袖扣塞到了板鞋的縫隙中。

餘若靜靜聽了一會兒,那人好像是在寫什麼東西,敲擊鍵盤的聲音時斷時續。飢餓和虛弱感毫無預兆地襲來,餘若只能強迫自己昏睡過去保持體力。

一連幾次當餘若清醒時,都能聽到敲擊鍵盤的聲音,噼裡啪啦聲在麵包車小小的空間裡左衝右突,一下一下撩撥著她內心的焦躁和不安。

接下來兩天餘若的吃喝都在男人粗暴地投餵下進行。一次吃過東西後,男人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離開,反而是將她向車門處拖拽。餘若一驚,巨大的恐懼襲來。車子開始急速行駛,然後陡然停下。餘若被推出了車門。

接下來的一切十分混亂,至少在餘若腦中是混亂的。她聽見麵包車駛離的聲音,刺耳的剎車聲音,急促的鳴笛聲,男人的叫罵聲和警車聲混雜在一起。她無力思考。

後來,她只記得在警局見到了從外地趕來的父母,和一臉擔憂的陸一橙。父母帶餘若到醫院進行了全面的檢查,她的身體狀況正常只是精神十分不穩定,怕黑,而且經常夢魘。

綁匪沒有聯繫餘若的家人,沒有敲詐勒索,再加上學校附近有好幾條小街上都沒有安裝監控設備,警局一直都沒有抓到那個男人。再後來,陸一橙自殺了。

幾年過去,餘若好像回歸了正常的生活,但她知道自己的精神創傷根本無法治癒,一橙也不在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2

「2017.6.15 陰

你對我說,要我向前看。可我做不到,我總是做噩夢,總是。求求你不要放棄我,你是我的光,我的救贖。」

——餘若日記

後來餘若回想起那天,只記得天氣很暖。陽光從玻璃窗傾瀉進來,餘若坐在星巴克的小沙發上捧著咖啡發呆。

午後的咖啡店客人不多。旁邊一桌的男人穿著白襯衫,正在認真看手中的平板電腦。他的皮膚很白,眼角微微下垂,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但又十分精緻。

餘若輕微活動脖頸,緩緩將坐得有些僵硬的腿伸直。

片刻,那男人拿起外套和咖啡起身離開座位,經過餘若的時候忽然被絆得踉蹌了一下,手中的咖啡潑濺在餘若淺色襯衫上。

祁夏是T大年輕的犯罪心理學教授,除了從事理論教學外,同時也是警局的特聘專家,負責協助重要案件的偵破。

當時他正在分析一個有些複雜的案子,聯想到了什麼急著回局裡進行確認。走向門口的時候,忽然腳下被絆了一下,手中的咖啡濺出,弄髒了一個女生的衣服。

祁夏連忙道歉,拿出紙巾遞給餘若。「實在抱歉,弄髒了你的衣服,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小姐方便可以今晚聯繫我,把衣服交給我來清洗。」祁夏語氣誠懇地說。

「啊,沒關係的,不必不必。」餘若腦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下意識地接過名片,然後目送祁夏離開咖啡店。

過了一會兒餘若才恍然過來,他是被她伸出的腿絆住的。她的臉色瞬間不自然,掩飾般地看向手中的名片。祁夏,T大犯罪心理學教授,簡潔樸素的排版。餘若留了心。

傍晚,餘若撥通了祁夏的號碼,幾聲提示音之後,手機裡傳來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你好,襯衫小姐。」

「你怎麼知道是我?」餘若心下吃驚,嘴裡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

聽筒那端好像隱隱傳來一聲輕笑:「在星巴克時你手機有一條欠費通知簡訊,我看到了你的手機尾號。」

對方認真的解釋反倒讓餘若有些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嘴唇,認真道:「衣服我已經送去洗了,祁教授方便出來見一面麼?」

「地址發給我。」祁夏說。

在餘若公寓附近的一家飲品店,祁夏再次見到了餘若。不同於初見時的倉促窘迫,此時餘若坐在他對面,夕陽柔和勾勒出她的身形,柔軟黑髮在腦後系了個低馬尾,水紅色的吊帶裙露出圓潤的肩頭。

祁夏皺了皺眉,面前的女生一直在用指甲叩她的玻璃杯,有什麼事在令她不安。

「祁先生,」餘若抿唇:「你在犯罪心理方面很有研究,我冒昧地見你其實是想諮詢一下,如果一個男人實施綁架卻沒有對人質做出肉體上的傷害,這可能說明什麼?」

「有索要贖金麼?」祁夏問。

「沒有,沒有聯繫女孩的任何人。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是,為綁而綁……」餘若低聲說,把手中的杯子握得更緊了。

祁夏的眼神緊縮了一下。

「可能性有幾種,不過我傾向於認為這是一種犯罪實驗。」祁夏說完,喝掉了最後一口飲料。

3

「2017.7.15 晴轉多雲

你說,我愛你不夠純粹。是的,面對你,我無法不摻雜任何救贖和依賴。對不起,現在的我還不能給你純粹的愛。但是請你等我,好不好?」

——餘若日記

後來,祁夏和餘若又見過幾次。和祁夏交談總能讓她的心感受到安定,她漸漸開始依賴他。

祁夏說,每個人都曾被各種形式的綁架,人總是要向前看才能生活得更好。還說,你也許該嘗試忘掉不愉快的記憶。這些道理她知道,但做不到。

餘若想,如果不能向前看,那麼向他看呢?

那次見面後,祁夏在警局調出了五年前綁架案的報案登記資料,上面赫然寫著餘若的名字。他不禁苦笑,他不知是該慶幸得來全不費功夫,還是惋惜自己一見鍾情的人是她。

兩人的見面越來越頻繁,祁夏會帶餘若去城市最大的摩天輪賞夜景,帶她去海邊吹風踏浪,去樹林裡野營。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愛她還是在贖罪。

餘若的精神狀態也在慢慢變好,發呆的時候越來越少,噩夢的頻率也降低了很多。她眼中,祁夏就像是一道光驀地照進黑暗,將她一點點從五年前的那輛白色麵包車裡拯救出來。

一切都是那樣的水到渠成。愛情本來就是衝動的,感性的,尤其當兩個人的感情中夾雜著贖罪與救贖時,兩個人被緊緊捆綁,愛情早已不僅僅是愛情。

確定關係後餘若住進了祁夏的家,一幢位於T大附近的別墅。每天祁夏工作奔波在學校和警局之間,餘若的工作相對清閒,她會為祁夏做好晚餐,然後去寫日記。

寫日記是餘若五年前留下的習慣,當時她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心理醫生說她可以通過每天寫日記的方式緩解焦慮。這一記就是五年。

是夜,餘若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夢裡的她被綁著手腳關在麵包車內,任憑她如何呼喊都沒有人應答,黑暗和絕望淹沒了她。

而後畫面一轉,她被男人扔下了車,在一條寬闊的車流湧動的馬路上。她像一個旁觀者看著這一切,像看劇一樣,共情地緊張,又束手無策。

她看見飛馳的汽車從她的身邊呼嘯而過,氣流撩起額前的碎發,帶來死亡的氣息。這一次她沒有那麼幸運的脫身,一輛來不及剎車的公交徑直碾壓上她的身體。

再次睜眼時,祁夏正抱著她,擔憂的眼神讓她知道剛剛那一切不過只是一場夢。人在極度驚恐之後會喪失面部和肢體的表達,餘若全身虛脫般,甚至連在祁夏懷裡痛痛快快哭一場都沒有辦法做到。

這場噩夢終於釋放出餘若內心最深處的恐懼:祁夏說那是一場實驗,那麼當年男人放過了她,會不會再找上她完成未完的實驗?眼前的人對她這樣好,她不想再重回黑暗。

祁夏打開了房間裡所有的燈,燈光碟機散黑暗,照亮餘下的夜,可餘若再沒能睡著。

4

「2017.8.15 陰

你到底是誰?」

——餘若日記

最近感覺不太對勁。

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呢,餘若自己也回答不出,像是一種神秘的直覺。

祁夏這段時間很忙,總是很晚才回家。餘若經常聽到深夜的書房傳來祁夏打電話的聲音,面對她時表情也嚴肅了許多。或許是工作上的壓力吧,餘若告訴自己。

這天祁夏回到家時餘若已經睡下了,祁夏將她溫柔地叫醒,餘若一臉迷惑地看著他。

「最近一段時間先不要出門了。」祁夏開口,語氣難得的嚴肅。

「為什麼?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麼?」餘若不解。

「陌生的號碼也不要輕易接聽。」祁夏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繼續叮囑。

餘若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她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其實餘若並沒有把祁夏的警告當回事,早上醒來就已經忘記得七七八八了。

然而當她發現自己所有的鞋都不見了的時候,這才意識到事情也許真的很嚴重,嚴重到祁夏不惜把她所有的鞋都帶走的程度。

鈴聲陡然響起,餘若拿起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餘若想起昨晚祁夏對她說的話,她知道自己應該聽祁夏的,可是冥冥之中一個聲音告訴她如果她不接起這個電話,有些秘密將會被一直掩藏。

白皙的手指划過接聽鍵,對面傳來一個經過變聲處理的男聲,沙啞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慄:「餘小姐,這五年過得還好嗎?」

餘若的面色瞬間蒼白,她聲音顫抖:「你是誰?」她第一次感覺到說出一句話如此艱難。

「哈哈哈哈哈餘小姐,我是誰不重要,你應該想想你的枕邊人,他是誰。」

「你什麼意思?」餘若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難以支撐她站立,但還是強撐著追問。

「字面意思,餘小姐,好好想想。」電話被掛斷。

令人汗毛豎立的桀桀笑聲仿佛還在耳邊,而餘若已經顧不上那股不適感,她只想知道那句話到底想告訴她什麼。

他在暗示她五年前的事情和祁夏有關。

會是他麼?不,不可能的,你在想什麼啊餘若。他可是把你拉出深淵的人啊。

腦海中的另一個聲音說:可祁夏是犯罪專家不是麼?用他的專業設計出這樣一場完美的綁架輕而易舉。而且他作為教授,出於心理研究的目的做出這樣一個實驗是完全有可能的。

餘若只覺得腦子裡兩個聲音在爭吵,聲音越來越尖利,仿佛要將她的頭刺穿。她用手猛地砸向自己的頭,踉蹌之中想抓住什麼,卻一把拽開了祁夏的衣櫃。

還是不夠,餘若頭痛欲裂,又從衣架扯下了一件襯衫。

餘若愣住了。

這樣的扣子她絕不會記錯,五年來,她一次次在夢中被強化那段記憶。那枚從綁匪身上扯下的袖扣,和眼前這件衣服上的一模一樣。

遭綁架後的第五年,我在和男友同居的家裡發現兇手襯衫。

而眼前這件衣服的左邊袖口,少了一枚袖扣。

仿佛一盆冰水兜頭澆下,餘若忽然就冷靜了,她將衣服按照原樣掛了回去。

當晚,她在日記中寫道,「你到底是誰?」

5

「2017.8.16 暴雨

我在心裡畫地為牢,祁夏,滾出去。」

——餘若日記

祁夏回到家時,餘若正在看電視。

法治頻道播著一個關於綁架的案件,餘若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盯著電視。這樣的她讓祁夏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想到自己今早自作主張地拿走了人家所有的鞋,雖然是無奈之舉但畢竟心裡有愧。

「今天在家還好麼?有沒有無聊?」祁夏脫下外套,坐到餘若旁邊。

「還好。」餘若沒有看他,眼睛依然盯著電視。

「怎麼不高興,是不是有誰和你說了什麼?」祁夏面上顯現出一絲焦急:「昨晚不是和你講了不要接陌生電話……」

「你在害怕什麼。」餘若轉過頭直視著祁夏,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你在隱瞞什麼,嗯?」語調上揚,平日溫溫柔柔的人板起臉來倒也有幾分氣勢。

祁夏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他有所隱瞞,但這件事他真的不希望她知道。

「無論我向你隱藏了什麼,若若你相信我,我只希望你平安、快樂。」祁夏一臉認真地說,然後轉身向樓上走去。

「祁夏你混蛋!」餘若在身後崩潰大喊:「你接近我是為了什麼?啊?為了贖罪嗎?你說話呀!」

「……」沒有人回答她。

「你要軟禁我嗎?!」

祁夏沒有回頭。那個人消失了幾年,最近不知為了什麼找上他,不管如何,餘若不可以離開這間房子。她的情緒和她的安全比起來,不值一提。

第二天,祁夏拿走了她的手機。餘若咬破了嘴唇,她早該想到的。既然是實驗,怎麼可能只有一次呢,不過是強行綁架和變相軟禁的區別罷了。

餘若悽然地笑了。她可真傻,祁夏誆騙她利用她,她反倒把人家當成自己的希望和救贖,還上趕著鑽進牢籠。祁夏大概再也找不到像她這樣傻的實驗對象了,餘若想。

她不可以屈服在這裡,餘若眼中的光芒慢慢堅定起來。她從房子裡找到鉗子和電鋸,粗暴地用錘子砸碎玻璃窗。碎裂飛濺的玻璃碎片在陽光下好像水晶,炫得人眼睛生疼。

鉗子和電鋸剪斷了一樓窗戶上的防護欄,一個通向自由的窗口就這樣展現在她面前 。

餘若拿出日記本,用紅鋼筆水潦草地寫下字句。做完這一切後,她完全沒理會身上的傷口和血汙,好像完全不知道痛一般光著腳踏上布滿碎玻璃的窗臺,翻身出去。

身後,由碎玻璃和血腳印裝點的窗臺妖冶美麗,桌上的日記本被空窗框吹進的風翻開,紅筆水和血印混成一片模糊不清,只能夠依稀分辨出幾個字。

6

「他為什麼會回來,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她不受傷害。」

——祁夏自白

五年前

祁夏和哥哥祁律是李教授的學生,李教授是犯罪心理學界內大名鼎鼎的人物,他選擇的學生都是百裡挑一,天分過人。

祁律祁夏這對兄弟讓李教授覺得很有趣。祁律慣從罪犯的角度代入心理,祁夏則恰恰相反,從小就有一個警察夢的他常常從警察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再加上這兄弟兩人的領悟力都很高,李教授覺得他們若合力齊心是能成大事的。

那段時間他們在李教授的指導下做一個關於犯罪中嫌疑人行為和心態的探究課題,這種課題的開展一般是通過查找卷宗資料和犯罪嫌疑人供述記錄來進行。

一天,在兩人查找卷宗的時候祁律提出有沒有可能進行一次犯罪實驗,通過綁架過程在其中切身體驗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活動。

乍聽之下祁夏覺得這是一個絕妙的主意,不僅可以了解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活動,同時也可以了解受害者的行為和心理。

可是當祁律進一步解釋這個方案是想要通過真實地綁架一個陌生人的時候祁夏震驚了,這幾乎和真實的犯罪沒有區別。

不要說實驗對象可能會報警,更何況這種實驗對於實驗對象造成的心理傷害是無法估量的。

祁夏沒有任何餘地地拒絕了他,因為在他看來這個想法的提出已經違反了原則和道德。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祁律暗中將這個計劃變成了現實,還在綁架那天穿上了他的衣服。

那次祁律三天沒有回家,當祁夏發覺不對趕忙查找祁律的租車記錄找到他的時候這場荒唐的實驗已經結束了。

祁律換回自己的衣服坐在租來的麵包車裡挑釁地對著他笑,車裡散落著繩子和空空的注射針頭,仿佛恣意地宣告著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

祁夏只感覺全身的血液轟地湧向頭頂,他衝過去揪住祁律的衣領,失控地質問他:「你做了什麼?!啊?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啊?!」

「課題啊。」祁律沒有反抗,臉上掛著滿不在意的笑:「這三天裡我已經把屬於我的那部分都寫好了。你也要抓緊時間了,我的好弟弟。」

事已至此,漸漸冷靜的祁夏把這件事瞞了下來,畢竟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哥哥去坐牢。同時也對那個無辜受苦的陌生人充滿了歉疚,如果他能再早一點察覺出端倪,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他不知道,這一切必然會發生。李教授更偏愛祁夏,祁夏不知道,可祁律一直都知道。大概被偏愛的那個總是神經大條一些,而被疏忽的那個才會自卑敏感。

祁律知道,要想在李教授心目中超越祁夏,就一定要有更獨到、更令人驚奇的研究成果,而這必然需要一個不尋常的甚至驚世駭俗的研究途徑作為支撐。

果然,在車上和人質共處的三天裡他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感覺,體會到罪犯那令人戰慄的快感……祁律覺得,他大概是一個天才。

7

「那是一個研究課題下的犯罪實驗。實驗結果說明,我,是一個天才。」

——祁律自白

餘若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怪異的房間中。

房間不大,所有的窗簾都拉得嚴密,時間大概是午後,能照進房間的陽光卻並不多。她轉動了下眼珠,意識到自己貌似又又又被綁架了。

門被打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待他走近,餘若眼中的憤怒簡直噴薄欲出。

「祁教授,綁架我就這麼有趣嗎?」她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無奈手腳都被固定住,像一條上了岸的魚。

「祁教授?哈哈哈你說得沒錯,以我的資歷做個教授也確實綽綽有餘。」男人笑著聳了聳肩,看向餘若的眼神仿佛在看砧板上的魚肉。

「你不是祁夏,你是誰?」聽出不是祁夏的聲音,餘若驚恐地說:「你是那天給我打電話的男人對不對?」

「看來餘小姐也不笨嘛。」男人戲謔道。

「你想要幹什麼?」餘若死死地用指甲扣住自己的掌心。

「別緊張餘小姐,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的準弟媳,照理說我不該冒犯的。可惜祁夏那個小子不願意見我,所以只能委屈餘小姐了。你就在這老老實實地等祁夏接你回家吧。」

說完,男人轉身走了。餘若心裡卻掀起驚濤駭浪。這個男人居然是祁夏的哥哥!那當初綁架她的人是他麼,祁夏又會不會來救她呢?

餘若想到自己留在日記上的話,心中刺痛,這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到天蒙蒙亮才在煎熬中沉沉睡去。

祁夏在警局接到祁律電話的時候,一種不好的預感陡然浮上來。他瘋了一樣開車回家,卻沒想到等待他的是滿地破碎。祁夏心下一片冰涼。

顯然,餘若是自己主動離開的,怕是剛出院子就被祁律綁走了。一想到她在祁律手裡受折磨,祁夏就心痛得不能自已。哪怕他再不想和祁律有任何瓜葛,現在他也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去找祁律。

祁律在電話裡留下了見面地點,還說為他準備了精準的倒計時。若是二十分鐘祁夏不能趕到,就永遠見不到餘若了。

餘若的手腕上有兩道纖細的紅線,暗紅色的血液一滴一滴流到地板的匯成一癱,祁律坐在床邊,笑得猖狂。祁夏破門而入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種場景,他只覺得那一滴滴血好像砸在他的心尖上。

「你到底要怎樣?」祁夏咬著牙說。

「哈,我要怎樣?如果不是你把那件事報告給李教授,我怎麼會失去畢業資格呢,現在你反倒問我想怎樣,我想拿回我應得的!你能給我嗎?!」

祁律情緒陡然激動起來,他雙目猩紅,一把扼住床上女人的脖頸。

本就失血過多的餘若根本無力掙扎,裸露的小腿抽搐了幾下,口中溢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祁夏差點忍不住衝上去,又怕祁律下狠手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祁律,那件事情不是我說的,你放開她!」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老師一直偏愛你,看不起我,呵。」祁律鬆了手,說到老師神色有些落寞。

他恍惚間覺得弟弟不會騙他,但是這幾年裡他怎麼想都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那件事。

「一橙……」兩個男人愣住了,幾乎是同一時刻看向床上的餘若。

「陸一橙為什麼會自殺……為什麼……」餘若已經氣若遊絲,但她倔強看著自己上方的男人,固執地重複著這個問題。

8

「我愛祁律,可他傷害了若若。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想讓我公開戀情,直到那天他喝醉了,把一切都說了。我無法離開他,也無法做到無視若若的痛苦繼續和他在一起。我該怎麼辦……」

——陸一橙自白

剛剛祁律卡她脖子時,她看見了祁律手上的戒指,和陸一橙畢業那段時間一直戴著的戒指很相似,她想賭一把這兩個是對戒。

祁夏一定報警了,所以這個問題哪怕是多拖延些時間也好。況且一橙當年為什麼會自殺,她也很想弄清楚,而且,她一直不知道一橙談過戀愛,一橙從未提起過感情方面的話題。

祁夏一臉莫名其妙,他不知道陸一橙是誰。而祁律早已愣怔,在那件事情裡他唯一覺得虧欠的人就是陸一橙。

警察破門而入,毫無障礙地制服了陷入回憶的祁律,非法拘禁罪和綁架罪,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制裁。

餘若被醫護人員合力抬上救護車,祁夏在一旁陪護。他看著女人手腕上血肉模糊的傷口,胸口倏然疼痛。

時間仿佛忽然慢了下來,沒有人去想剛剛發生了什麼,也不願去想以後會發生什麼。救護車開向一頭,警車開向另一頭,分割兩個世界。

幾日後,祁夏扶著餘若辦理出院,經過這幾日的治療和調養,餘若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傷勢原是失血過多,醫生特意叮囑出院後還要繼續好好調養。

「感覺累麼?」祁夏微微低下頭問。

餘若緩神似的閉了閉眼,回答道,「還好,只是感覺腳下有點虛,沒事的。」

話音剛落,祁夏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她忍不住輕呼一聲。

「你幹嘛呀?」餘若嗔怪道,臉頰微微發燙:「這醫院裡好多人看著呢……」

「不是說腳軟麼?我抱著你走。」祁夏笑道,還用左手手指逗弄了一下她白淨的臉蛋。

餘若縮在他的懷裡,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開始加快,又或許那是祁夏的心跳。那種心慌意亂,頭腦發熱,連帶著手掌心都出汗發麻的感覺來得猝不及防。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臉紅心跳的事情,卻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微微瞪大:「你說,你哥的事情會是一橙講的麼?可能她無意中知道了,夾在我和你哥之間太痛苦所以才……」

「大概吧。」祁夏沒有多說,他將餘若放在副駕駛座椅上系好安全帶,又扯過一條薄毯為她蓋上。

他不希望她想太多,每一個人都曾經歷過一片沼澤,也許是身體上的,也許是夢魘情感。在她快要淪陷時他有幸做那個拉她出來的人,一切都已足夠。後面的事情就讓他來處理吧。

「過段時間與我回老家見爸媽吧,好不好?」餘若把頭轉向祁夏,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認真地等著他的回答。

眼中的他,黑色短髮,如畫眉眼,仍是初見時的模樣。祁夏輕輕挑了下眉,發動了車子。汽車揚起細小塵土,在陽光下跳躍旋轉,過會兒又沒了影。

駛離的瞬間祁夏偏頭看著她,眼底卻凝萬千深情,啞聲說了句:「好」。

他們的相遇相知,大概只是為了遇到彼此,發生一個故事,然後攜手過完一生。他們是這世間的滄海一粟,卻是彼此的獨一無二。(原標題:《二次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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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為了家裡的生意,他們兩人難免就疏忽了對孩子的管教,導致孩子成長起來以後,完全沒有繼承他們兩人一點在生意上的天賦。而且兒子還十分討厭學習,每次一教他點什麼,他不是嚷著學不會,就是直接說不想學。他們兩人對兒子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但卻一點也沒有成效。這孩子,好的沒學半點,那些不學無術的東西倒是什麼都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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