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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高二第一次月考後調座位,蕭若和江一白成了同桌,蕭若不高興,因為她想和李楓做同桌。
蕭若偷偷去找班主任,說自己會影響江一白學習,班主任直接把她轟了出來,說這次排座位是她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排兵布陣,沒有人可以隨便更改。
她說她是從大局考慮,所以讓全班第一和倒數第一做同桌,第二和倒數第二做同桌,以此類推,爭取把全班的成績都提上來。
不巧,江一白是全班第一,蕭若是倒數第一,所以兩人必須是同桌,蕭若敢怒不敢言,只能老老實實接受這個結果。
江一白身高一米七,長的白白淨淨,秀氣,性子溫吞,話很少,整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蕭若嫌他木訥,很少跟他說話。
江一白是物理課代表,把沒及格的物理卷子發給她,蕭若覺得那紅色的成績在嘲笑她,第一次發了脾氣,當著江一白的面撕碎了卷子。
江一白看著她把卷子撕得粉碎,沒說話,等發完了手裡所有的試卷回到位子上,遞給她一包餐巾紙,然後說了一句話。
「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與其自暴自棄,不如化悲憤為學習,學習會使你快樂」
文縐縐的一句話,蕭若花了三天才消化,然後,她堵了一口氣,開始上課認真聽,下課拼命做練習題。
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上課的時候,她聽得費力,覺得老師在講天文,下課做題,十道題對兩道都是她的本事。
於是,她找到同桌江一白,希望他能幫幫自己,江一白雖然驚訝,卻一口答應,他的耐心極好,一道題可以講五遍十遍,直到蕭若徹底聽懂為止,甚至會在她暴躁想放棄的時候,給她灌雞湯。
「你希望天空放晴萬裡,卻時有電閃和雷鳴;你希望道路平坦無阻,卻常常有窪地和荊棘,想一帆風順不留遺憾,讀書是唯一的捷徑,中途放棄,是最愚蠢的選擇」
江一白說,老師的講課方法沒問題,但是,老師是針對全班同學的授課,而他的方法是針對她自己,所以她更好理解。
在江一白的幫助下,蕭若的成績算不上突飛猛進,但每次考試都在進步,每次都是穩打穩進,江一白說,積少成多比突飛猛進更踏實更牢固。
一開始,沒有人注意到蕭若的變化,直到她的成績上升至班級第二十五名時,班主任開始把她當榜樣誇獎,對她的態度大轉彎,知道是江一白的功勞,更是到處炫耀自己排兵布陣的能力。
2
蕭若其實心裡明白,班主任之所以放心她和江一白坐在一起,是因為她長的絕對安全。
女生總是敏感的,所以提高成績的同時,蕭若也在減肥。
她早上比別人早起一小時跑步,晚上下了晚自習再去操場跑兩圈,控制了飯量,把零食全給了江一白。
堅持不下來,她就想走捷徑,偷偷買了減肥藥,結果被江一白髮現,全都給她扔了。
「減肥藥會引起神經性厭食症,嚴重會危及生命,傷害不可逆,得不償失,其實你胖的很可愛,不用刻意減肥」
江一白的話,蕭若最直觀的感受是屈辱,因為她的自卑被人發現了,她覺得很難堪,但是,江一白的態度很誠懇,絲毫沒有嘲笑或者鄙夷,他是真的好心提醒她,所以,她又釋然了。
扔了減肥藥,她開始堅持跑步鍛鍊,可跑了幾天就想放棄,太累了,她堅持不住,特別是冬天,早起一小時簡直要她的命。
江一白知道後,直接塞給她一本英語書,讓她每天早上起來背,早讀的時候他檢查,蕭若不是很情願,他的話依舊一針見血。
「你的英語基礎不好,口語差,口音重,必須多讀多練,平時你不敢開口,早起正好是一個機會,你可以邊跑步邊背英語」
從那天起,蕭若每天早上都起來跑步,邊跑邊背單詞,一開始是跑一段休息一段,背單詞的聲音極小,生怕被人聽見。
後來,跑的距離越來越遠,背單詞的聲音越來越大,圍著操場跑下來一整圈,她已經開始從單詞背到英語課文。
每天早讀課的時候,江一白會檢查她的朗讀和背誦,會及時糾正她的發音和口型,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的發音完全正確。
在江一白的幫助下,蕭若的成績依舊穩打穩的上升,到高二下學期的期末考試,她考了班級十五名。
3
江一白的生日快到了,蕭若為了感謝他的幫助,決定送他一個禮物,但是她仔細觀察了很久,江一白平時除了學習,根本沒什麼其他興趣,他的時間基本都在學習上。
江一白問她大學想報什麼專業,以後想幹什麼,蕭若仔細想了這個問題,最後兩眼無神的搖搖頭。
「不知道,沒想過這個問題,胖的時候就想著吃,想當個廚子」
她反問江一白,江一白說,他想學建築,他的願望是有朝一日,住進自己設計的房子裡,說完他又勸蕭若。
他說:「你的成績上來了,你現在可以好好思考這個問題了」
蕭若看著他,目光亮晶晶的,她不用思考了,因為她覺得江一白的願望很不錯,住進自己設計的房子裡,想想都不錯。
最後,蕭若還是想送他一個生日禮物,怕自己選的他不喜歡,於是就開門見山的問他喜歡什麼禮物。
江一白問她是不是非要送,她說是,然後隔了一周,江一白給了她一本練習冊,上面是長達二十頁的文章,手寫的英文版本。
「江一白,是我送你禮物,不是你送我禮物」
「我知道,這是我抄的一個英文故事,沒時間翻譯,你把它翻譯成中文吧,就算是送給我的禮物」
江一白又給了她一個新的日記本,讓她翻譯在日記本上,蕭若頭大,不想接,又硬著頭皮接下,雖然她的英語成績提高了不少,但是她的作文依舊是弱項,讓她翻譯英文故事,真是要她的命。
雖然不情願,但是江一白說,他只收這個生日禮物,否則寧願不要,蕭若一咬牙,開始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翻譯。
終於,二十頁的文章,她費了兩百萬個腦細胞,熬了整整半個月的晚自習勉強翻譯完了,完成之後,頗有成就感。
江一白最近感冒了,晚自習在醫務室掛水,蕭若迫不及待的想跟他分享勞動成果,所以剛翻譯完就抱著日記本往醫務室跑。
4
借著微弱的月光,蕭若目不轉睛的看著江一白,瞧著他白白淨淨的臉,堵了一晚上的悶氣突然就順暢了,她朝著他笑,眉眼彎彎:「喜歡就好」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她給江一白打電話,兩人聊了很久,聊了很多話題,蕭若問她,當初為什麼會幫她。
江一白說:「因為當時你無助的神情,像極了曾經的我,你沒有自暴自棄,和我當初的選擇一樣,所以,我想拉你一把,而且,其實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鞏固知識,我們是雙贏」
蕭若提了口氣,問他:「江一白,我能跟你報同一所大學嗎」
問完這個問題,蕭若整個人都緊張起來,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她喜歡他。
她怕江一白拒絕,又怕他聽不懂,等了許久等不到他的回答,她有些失望,準備轉移話題化解尷尬的時候,江一白回了一句。
「蕭若,如果你還沒想好選擇什麼專業,我們可以一起學建築,如果可以,我還想跟你做同桌」
掛了電話,蕭若在床上翻來翻去,如釋重負的興奮,那天晚上,是她整個高中生涯,睡的最香的一次。
為了互不幹擾考出最好的成績,蕭若和江一白兩人約定,高考當天不聯繫,結束之後再見。
高考最後一天,蕭若幾乎是第一個衝出校門,她發揮的極好,她相信江一白一定比她考的還好,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想跟他分享喜悅。
她站在校門口的大柳樹下等江一白,等到最後一個人出來也沒等到人,給他打電話,一直關機,蕭若有些著急,明明兩人約定好,第三天考完在大柳樹下等的。
那天,蕭若在柳樹下沒等到江一白,等來了同學。
「蕭若,你竟然還有臉來參加高考,你不知道江一白出事了嗎,他高考那天跟人打架,他爸媽去醫院看他,路上又出了車禍。」
「蕭若,你真是個掃把星,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可惜江一白了,這麼好的成績,竟然連高考都沒參加。」
蕭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她腦子亂鬨鬨的,雙腿卻像灌了鉛,怎麼都邁不動,她攔了輛計程車,一上車就哭的稀裡譁啦的,司機以為她高考沒考好,勸了兩句,結果她越哭越兇。
蕭若哭倒在江家樓下,那天之後,江一白就消失了,連最後的道別都沒有。
7
高考成績下來,蕭若考的很好,她選了天津的學校,報了建築系。
沒了江一白的學校,變得枯燥無味,時間越久,她就越想念江一白,高考結束後的整個暑假,她一直在打聽他的消息,卻一無所獲,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大三的時候,楊芳給她打電話,說她來天津看男朋友,問她有沒有時間出來聚一下,高中的時候,除了江一白,蕭若基本沒什麼朋友,楊芳跟她的關係還不錯,所以,蕭若沒有拒絕。
因為蕭若周五有課,周六楊芳要跟男朋友約會,所以時間選在了周五晚上,兩人去吃了夜市,吃了一路聊了一路,最後停在一個燒烤攤前,蕭若正吃著手裡的烤串,身後突然有人喊了一聲楊芳。
蕭若沒在意,剛咬了一口魚豆腐,就被楊芳拉著胳膊往後拽:「是張洋他們」
蕭若被迫回頭,順著楊芳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見了張洋,四個男生圍著一張桌子坐著,張洋正朝她們揮手。
不對,不是四個人,還有一個,蕭若看過去時,那人躲在了張洋後面,雖然只是一眼,但蕭若還是看見了。
江一白!她看見了江一白!
手裡的燒烤掉在地上,蕭若腦子裡一片空白,楊芳沒察覺到她的異樣,拉著她快步走了過去。
張洋是他們高中的班長,平時就嘴碎話多,看了眼楊芳後,目光就停在了蕭若身上。
「沒想到吃個燒烤還能碰見,緣分啊這是,蕭若,剛才還真的沒認出來你,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旁邊的幾個男生跟著打趣,蕭若卻完全聽不到他們的話,她的目光死死盯著張洋旁邊的江一白,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他變了!
蕭若記憶中的江一白,是白白淨淨的油麵小生,可此時的江一白,皮膚黝黑面容滄桑,他的眼睛裡沒了光,身上沒了書生氣,完全像變了一個人,從她過來,他一眼也沒看她,只顧悶頭喝酒。
張洋見蕭若一直盯著江一白看,頗為感慨的打趣了幾句,結果話還沒說完,江一白突然站起來走了。
「我還有事,改天再約」
江一白幾乎是狼狽的逃開了,蕭若第一時間追了上去,擠開擁擠的人群,她在拐角的巷子裡拉住了江一白的胳膊,還沒說話,眼淚已經失控。
「江一白,你為什麼躲著我,你是不是在怨我,你為什麼沒參加高考,是不是因為我,你沒參加高考是不是因為我,是不是我害了你」
蕭若語無倫次的開口,說到最後,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江一白原本是想推開她走的,聽到她的話愣了一下,短暫的沉默後,抬頭抹去了她的眼淚。
「不是,我是和李楓打了一架,但是沒參加高考,不是因為打架」
她找不到江一白,也問不到真相,從高考結束那天到見到江一白的前一秒,張曼的話一直像噩夢一般折磨著她,每天晚上一閉上眼,沉重的負罪感幾乎要將她吞沒。
「江一白,對不起」
8
江一白轉過頭看她,見她越哭越猛,沉沉嘆了口氣後,再次解釋道:
「蕭若,我真的沒騙你,我沒參加高考,真的是家裡的原因」
蕭若哭著搖搖頭:「你不用安慰我,你這麼重視高考,除非天塌下來,不然你不會放棄的」
如果人生可以交換,蕭若寧願是她沒有參加高考也不願江一白錯過,一心只有學習的江一白錯過了高考,他當時該有多絕望。
蕭若越想越崩潰,雙手捂著臉痛哭,江一白握著她的肩膀讓她面朝自己,然後把她的手拉下來,抹去她的眼淚,認真道:
「下午考試的時候,我爸媽開車送我,他們在車上吵架,我媽在副駕駛,她動手打了我爸,出了車禍。」
「所以後面的考試就耽擱了,蕭若,我沒參加高考,真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蕭若不哭了,卻依舊抽泣著:「真的?你不是在騙我?」
江一白擦著她越來越多的眼淚:「真的,早知道你是這個想法,當年我應該第一時間聯繫你,對不起」
蕭若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突然撲進他懷裡,緊緊抱著他的腰不鬆手:「江一白,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好不容易見到他,蕭若迫不及待的表白,她不想再錯過他,不想再讓當年的遺憾發生,所以,她把江一白抱的越來越緊。
蕭若聽到他的呼吸亂了,但是良久沒聽到他的回答,她慌了,從他懷裡抬起頭,目光死死盯著他。
「江一白,你說話啊,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蕭若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江一白低著頭,良久,壓抑的開了口:「蕭若,對不起,我們不能在一起」
「為什麼,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既然你沒有女朋友,為什麼不能和我在一起,江一白,給我個理由」
江一白沒有回頭,只是握緊了雙手。
他說,「蕭若,你知道為什麼我爸媽經常吵架嗎,因為我爸是研究生,我媽是小學畢業,一個志向高遠,一個安於現狀,他們談戀愛的時候,沒想過這些問題,可是結婚後,矛盾叢生」
他說:「蕭若,愛情是實力相當的兩個人才能擁有的風花雪月,不是差距懸殊的針鋒相對,一開始,我只是單純的想拉你一把,後來那麼用心幫你,其實我是有私心的」
「因為我喜歡上你了,所以我想讓我們實力相當,可是蕭若,我的人生,已經止步高中,你還有大好前程,應該找個能與你比肩的人」
9
蕭若回到宿舍,抱著手機一夜未眠。
分開的時候,她給江一白要了手機號和微信,他一開始不願意給她,蕭若抱著他怎麼都不肯鬆手,後來江一白沒辦法,只能妥協。
江一白的話,並沒有讓蕭若退縮,她很失望,可是她不想逼他,洗了澡躺在床上,她給江一白髮了很多消息他都沒回,凌晨五點終於有點困意時,她又發了一條很長的消息。
「江一白,當年我頹廢的時候你說過,『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與其自暴自棄,不如化悲憤為學習』。
這是你勸我的話,我想告訴你,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但是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能在自己的行業發光發熱」
「你的夢想是住進自己設計的房子,你的夢想,我會幫你實現,你需要時間,我等你,江一白,我尊重你的傲氣,你可以不回我消息,但是求你,不要讓我聯繫不到你,我保證,在你來找我之前,我不會問你的地址,不會去找你」
第二天醒來看手機,江一白還是沒有回信息,蕭若很失望,卻很快拋之腦後,至少,她現在能聯繫上江一白。
知道江一白不會回消息,但是蕭若還是每天都給他發,早上吃飯的時候她會拍張照給他,上課的時候她會跟他分享趣事,晚上去圖書館,她會把看的書一頁一頁的發給他,她從不嫌厭煩,甚至樂意之至。
時間久了,她也會失望,不是失望他不回消息,而是恐慌他會不會屏蔽了她的消息,會不會覺得她煩,但很快,蕭若就高興了。
冬天的第一場雪,她發燒了,三十九度,趁著清醒的時候,她把自己掛點滴和體溫計的照片發給了江一白,僅僅隔了幾秒,江一白電話就打來了,看著來電顯示,蕭若激動的差點扔了手機。
「怎麼發燒了,去醫院了嗎」
江一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帶著滄桑的沙啞,還有明顯的緊張和擔心,蕭若聽到他的聲音,眼淚刷的一下流下來,不過,這次是激動和開心。
「沒事,已經在醫務室了,打了退燒針,掛兩瓶水就好了」
蕭若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事,但是說話的時候還是咳了幾聲,江一白讓她好好休息,然後就掛了電話。
蕭若有些失望他掛這麼快,但是心裡還是暖暖的,他這麼快回電話,說明她的那些信息,他其實是看得到的。
第二天下午,蕭若掛完點滴後一點食慾都沒有,就早早回宿舍休息了,睡得迷迷糊糊時,被一個電話吵醒,她摸索著拿過手機,掛了之後,噌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
蕭若一口氣跑到校門口,遠遠瞧見一身黑色羽絨服的江一白,她呼了口氣,興衝衝的跑過去。
「怎麼穿這麼少」
江一白看見她的穿著,眉頭緊緊蹙起,然後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她,彎身把她的羽絨服拉鏈拉上了,又把自己的圍巾給她圍上,蕭若笑的眉眼彎彎。
「江一白,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你從哪來的,你吃飯了嗎,我穿裙子好不好看,你看看我的臉,我今天第一次化妝,好看嗎」
蕭若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江一白看著她紅撲撲的臉,有些無奈,然後用手背在她額頭試了試溫度,眉頭又蹙起。
「燒還沒退,你趕緊回去吧,這是我熬的粥,你帶回去喝一點,清熱降火」
蕭若低頭看了看手裡的保溫壺,見江一白要走,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我從昨天就沒吃飯,一點食慾都沒有,江一白,你得看著我吃,不然我就把自己餓死」
蕭若雖然嘴上說的厲害,但是心裡在打鼓,她在賭江一白會心疼她,又不確定他會不會,遲遲等不到他的回答,蕭若有些委屈:「江一白,我冷」
10
兩人去了商業街一家餐館,江一白點了幾個清淡的菜,蕭若沒怎麼吃,倒是把江一白帶來的粥喝的一乾二淨。
「江一白,你熬的粥真好喝,我記得高中的時候,你說你不會做飯的,廚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蕭若兩眼發直的看著他,從見到他開始,眼睛就像長在他身上,江一白拿著紙巾給她擦乾淨嘴角,漫不經心道:
「爸媽離婚後,我爸跟著別的女人出國了,我跟我媽回了老家,本來想復讀一年,但是我媽離婚後身體一直不好,家裡沒了收入來源,我就出來打工了,在飯店做服務生,後來轉了後廚,拜了一個師父,跟他學了三年」
江一白說的很平靜,蕭若咬著唇,突然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那你會留在天津嗎,我快畢業了,我想跟你在一個城市」
江一白看著她不說話,蕭若趕緊道:「你放心,你不想我去找你我就不去,我們留在一個城市,你想找我的時候就方便些」
江一白轉過身,伸手幫她擦眼淚,越擦越多時,他突然伸手把她抱進了懷裡:「蕭若,我該拿你怎麼辦」
蕭若窩在他懷裡,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很好辦的,我不會纏著你的,只要你別一直把我推開,江一白,我給你時間,我會等你的,你說什麼時候開始就什麼時候開始,你別不要我,求你了」
江一白走了,什麼都沒說,蕭若回到宿舍第一次當著室友的面大哭了一場,室友勸了半天都沒勸好,反倒越勸哭的越兇,一籌莫展時,蕭若的手機來了一條微信,是江一白髮來的。
「蕭若,給我七年的時間,七年內,如果你喜歡上別人,這條承諾作廢,如果你還喜歡我,我們就在一起」
蕭若抱著手機,看了一遍又一遍,又哭又笑,像神經病一樣,幾個室友見她魔怔的厲害,最後確定她是開心後,也隨她去了。
11
大學畢業後,蕭若沒有繼續考研究生,她留在了天津,在一家設計院上班。
她還是每天都跟江一白分享自己的生活,江一白很少回,但只要蕭若生病受傷,哪怕是切水果的時候割傷了手,他都會立刻打電話過來。
七年的時間,不長不短,蕭若想他的時候,會提前問他忙不忙,他說不忙,她就會故意給他發一個三十九度的體溫表,哪怕只是相聚喝個粥的時間,她也高興。
她工作不順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一個電話,他就會立刻趕過來陪她,她喝酒的時候,他還會嘮叨兩句。
他說忙的時候,蕭若會沉浸在工作中,工作之餘就開始籌備夢想中的房子,蕭若一直數著日子,她在期待中彷徨,又在彷徨中期待。
她相信江一白不會騙她,所以,當數完最後一天最後一個小時,她立刻給江一白打了電話,電話被掛斷,她不敢去想所有意外的可能。
她決定去找他,拿了包就往外跑,結果,剛打開門,就看見了江一白。
一段時間不見,他好像又瘦了一圈,眉眼間是顯而易見的疲憊,見到蕭若,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後朝蕭若張開手臂。
蕭若一愣,撲上去抱住他,又哭又罵又捶又打:「我以為你又逃了,為什麼不接電話,你嚇死我了」
蕭若哭的梨花帶雨,江一白把腦袋埋進她的脖頸,一口一句對不起,蕭若推開他,從包裡拿出一張設計圖,邊哭邊笑。
「江一白,你看,你想要的房子我畫好了,蓋房子的錢我也存好了,都給你,這是我的嫁妝」
江一白笑著沒說話,寵溺的摸摸她的腦袋,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個文件袋,先拿出一張畢業證遞給她,抹去她的眼淚道:
「其實燒烤攤遇到你之後,我就報了成人專科,然後又自考了本科,這是畢業證」
蕭若喜極而泣,正要說什麼,江一白又從文件袋拿出兩個房產證和兩張營業執照遞給她。
「我開了一家中餐廳,規模不大,錢是師父借的,盈利之後把錢還給他了,又開了一家海鮮粥店,目前沒有債務,三年前全款買了師父的二手房,現在旁邊蓋了商場,房價翻倍,回頭我們賣了蓋房子」
「去年年初,在你單位附近買了一個一百多平的房子,現在可以拎包入住,有一輛車,沒有房貸和車貸,存款六位數,蕭若,這是我的聘禮,你願意嫁給我嗎」。
狠拒我表白的男神,7年後車房齊全存款6位數,向我求婚了。
蕭若哭著拼命點頭,江一白捧起她的臉,溫柔的吻下去,吻去了她的眼淚,最後吻住她的唇。
「若若,你幫我完成了夢想,我也幫你完成了夢想,這才是我能承諾給你最好的愛情」。(作品名:《許你最好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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