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龔琪懟一拳袁雯雯說:你就是缺心眼兒,心大得跟足球場一樣,那麼貴重的東西,怎麼敢放在地攤修拉鏈?一個名包夠修拉鏈那人吃一年。袁雯雯拍自己的頭,急得團團轉。
傍晚,修拉鏈老頭,從巷子裡急急忙忙走過來,一臉的灰塵,手裡拿著燒糊的包。看見袁雯雯等在那,他小跑過來說:家裡昨天著火了,火不算大,可惜這個包燒壞了。你看,怎麼辦吧?
袁雯雯接過心愛的坤包,翻來覆去查看著,心疼的直搖頭,站在街上哭了。龔琪厲聲衝老者吼:怎麼給弄成這樣了?那還說啥,只能賠償了!
老頭不敢看袁雯雯,苦著臉對龔琪說:油鍋開了放灶臺上燒起來,就怨我累了,打個盹,多少錢我願意賠。龔琪聲音提高了說:當然是你賠,這個名包價格一萬多,一次性賠清。
老頭聽見一萬多,立刻坐地上,臉色蒼白,要暈過去的樣子。燒壞了名包,還要碰瓷是嗎?姐們兒可不是吃素的。龔琪準備打電話叫人。老頭手捶地,哭了說:這麼貴的包,怎麼不早跟我說呀,我這小本生意,哪敢收這麼貴的東西啊!龔琪說:你以為是普通包嗎?是世界名包。我做主,零頭抹去,你賠一萬塊吧。
袁雯雯抹著眼淚,聽閨蜜讓老頭賠一萬塊錢,暗暗拉一把她胳膊。老頭眼角掛淚,哆哆嗦嗦掏出帶糊味的五百元,遞過來說:我就這麼多,先拿上,餘下的允我時間,回去看看湊一下。
第二天,老頭沒露面;第三天還沒露頭。龔琪說:我覺得老頭子賠不起,躲了。袁雯雯說:那麼大年紀,家裡又著火了,湊齊這筆錢不容易,咱少要點吧。龔琪說:你現在不能讓步,這類小市民最有心眼兒,你一心軟,他一半也許都不給你賠了。
第四天,閨蜜倆在原地等,依然沒見老頭出現。龔琪拉袁雯雯一把說,咱到他家要錢去
小巷彎彎曲曲,裡面深得很,都是老式平房,有的已經拆遷,還沒蓋新樓。走著走著,看見一間房屋窗戶和牆體黑乎乎,像是剛著過火。隱約從屋內傳出聲音,是有人在哭泣。有鄰居出來倒垃圾,袁雯雯問修拉鏈老頭住處,鄰居指指燻黑的房屋說:老頭住這兒,租別人的房子燒壞了,得賠房東不少錢。外面收活兒,著火燒壞個值一萬塊錢名牌包,這幾天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借錢沒借到,著急上火腦溢血了,大概夠嗆。剩下個腦子不好,坐油鍋都能忘的老太太,現在就知道哭。
袁雯雯一陣眩暈,險些摔倒,她扶著燻黑的牆體,淚流滿面。龔琪勸閨蜜說:別心疼你的包包了,人都這樣了,還是認了吧。袁雯雯說:我不是心疼包,我是難受。她把餘留煙味的五百塊錢遞給閨蜜,又將隨身帶的一千多塊現金加進去,讓她進屋交給一直哭的老太太。轉身跑出小巷。
袁雯雯一病不起。別人議論說,一萬多塊錢名包,誰不心疼啊。袁雯雯每天記日記,風雨無阻。發著高燒渾身酸痛,支撐坐起來。拿起筆,寫下今天的事:一個高仿包,一條人命,一家人的日子。我是不是有罪?
日記上鎖,絕對保密,永遠留給自己看。然而,習慣隨身帶在包裡的日記,不小心丟了。
幾天後,一個陌生電話打到手機:你用高仿包冒充真包索賠,逼死了人,毀人一家,你是殺人犯。若想不吃官司,把兩萬塊錢打到指定帳戶。
袁雯雯後背冰涼,幾乎站不住。她想報案,可是怕說不清楚。打去兩萬保平安吧,又一細思,這個口子打開,恐怕一輩子要被這個黑影要挾。電話每天下午打過來,價碼不斷遞增,三萬、五萬。
袁雯雯退燒後,取出一萬元錢,傍晚去了那條巷子。她想這筆錢也許能幫助老頭治病,如果他已經去世,就留給老太太過日子用。
然而,剛走到巷子口,她看見有人搬家。奇怪,老城搬家都在上午,這是一種風俗,晚上搬家還沒見過。仔細一看,嚇得直哆嗦。這不是修拉鏈一家人嗎?所謂腦子不好使的老太太,精精神神坐在倒騎驢上,抱著一包袱,蹬車的是那位「鄰居」。我的天啊!後面那輛倒騎驢的蹬車人,不就是修拉鏈老頭嗎?沒有半點病態,裝滿家具的板車蹬得飛快。那個所謂鄰居,應該是老頭的兒子。
袁雯雯全身汗毛豎起來,冷得牙齒不停碰撞。這一幕比電影更神秘詭異啊!倘若自己早來一會兒,把他們堵在屋裡,會怎麼樣呢?
黑電話每天下午照常打來,那個躲在暗處的人,不知道老頭搬家,事情已經反轉。陰險的黑影一定是自己朋友圈內的人,知道包燒壞了,並且撿到或盜取了那本日記。
袁雯雯採取「分區停電」的損招。給朋友、同學和閨蜜挨個打電話,說老頭裝病,兒子扮成鄰居,偷偷搬家的事。
第三天,她給去外地旅遊的龔琪打電話,說了老頭的陰謀。龔琪說:老狐狸,一看就不可靠,氣死人了,等我回去找到這家,叫幾個哥們兒收拾他。
第四天下午,訛詐電話停止了,第五天手機鈴聲依然沒響。袁雯雯看著靜悄悄的手機,真希望它響起來,那可是最知心的閨蜜啊!然而,神秘號碼再也沒打來。袁雯雯膽顫驚心!她披上厚厚的毯子依然心冷,感覺春暖花開,距離自己是那麼遙遠!
作者/小林
(小林小說,未經允許不得轉載改編。版權所有,抄襲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