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已經完全理清,從最開始,天尚國亡的時候,歐陽慎就可殺了歐陽麟,他本能放過她的皇兄和天尚眾多臣子百姓,可他卻為了正統!為了一個區區正統!
什麼感情,原來不過是哄她的,若是真的愛慕她又怎會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利用她!
她真是愚蠢至極,竟然相信了他!
孟蘭沁徹底心寒,真的對他動了殺意,可她極度憤怒之下忘了自己的右手使不上力氣,長劍劃破他淺表的皮肉,卻未能再深入一分。
「殿下!」高長順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忙讓手下士兵將入城的人盡數包圍,控制。
歐陽慎不顧掌心被刺破,抓住了刀刃:「區區正統?對我這樣的人來說,名分,正統卻是難以觸及的東西。」
「我並非不恨他們,只是恨的太久,太深,已經變了質。殺不殺他們已經不再重要,但奪回失去的正統卻是我的執念。」
他的聲音沉寂了片刻:「當年的事我並未全部告訴你。」
「我母妃死後,皇后沒有殺我這個皇室的汙點,而是將我接到她的名下。我以為她會對我好,可是不然,她每日都用虐打我,拿我撒氣。我在那時,才得知,我父皇對我母妃倒還是有幾句真話,他一開始,真的是想保下我母妃的家族,可他中了皇后的計謀。」
「這一切,其實皆因皇后妒忌我的母妃而起,我母妃愛慕我父皇,她愛慕二皇子,我祖父站了二皇子派系,而她的父親卻站了我父皇的派系。」
「更可笑的是,二皇子卻一直深愛著我的母妃。」
「她求而不得,便毀去了一切,包括她深愛的男子。」
「我從那時,便暗下決心,要替我母妃奪回正統。倘若一切都不曾發生,她現在或許就是母儀天下的牧江皇后。」
「牧江被天尚擊敗後,我並不恨天尚,反而發自內心感到喜悅。可沒想到,你的父皇竟大度地饒過了年幼孱弱的皇室血脈,給了他們苟延殘喘的機會。」
「皇后從那時便開始暗度陳倉,除了她親生的兩個孩子,她讓餘下的年幼皇子公主學習武藝,學會行刺,熟讀四書五經,所有人都沒熬下去,或是死在了日復一日的練習中,或是死在了逃離邊疆的路上,只有我傷痕累累地突破了邊疆的守衛,頂著無人知曉的皇子姓名,來到了天尚皇城。」
孟蘭沁被他這份慘痛的往事刺痛了心臟,可她到底還是寒心了,對此並無什麼波動。
歐陽慎眼中越發幽深,他將長劍從孟蘭沁手中奪下,另一隻手將她蠻橫地拽入自己的懷中。
男子牢牢環住她的腰肢:「我確實哄騙了你諸多,但只對你動了感情這一點,我不曾騙你。」
「你別想殺我,我也不會放你離開的,餘下半生,你都會同我在一起。」
孟蘭沁聽著他的言語,心中瀰漫開一陣無邊無際的恐慌:「你放開我!混帳!」
可她這點掙紮根本無法撼動他一絲一毫,歐陽慎環抱著她一步一步走向若癲若狂的歐陽麟,他將劍柄塞入孟蘭沁的手心,滿是鮮血的手牢牢包裹住她的手,操控著她將劍刺入歐陽麟的脖頸。
鮮血迸濺開來,孟蘭沁驚愕地睜大雙眼,可讓她渾身血脈都凍結的是男子貼著她耳畔的話。
「如今,你殺了歐陽麟,汴朝已亡,天下是我們的了。」
「你會嫁給我,成為皇后。」
「你說,這新的國家,就叫天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