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難平》,是《陳情令》中江厭離的人物曲,「意難平,笑問蒼天,回首卻不覺已過經年,無別無離,無憂無怨,可還聞得,一聲阿羨」,歌詞感性,催人淚下,有人聽了與之共鳴,覺得於魏嬰而言,江厭離是「最好的師姐」;但也有人聽了後不以為然,認為江家(自然包括江厭離)對魏嬰的好,親疏有別,帶有目的性和功利性。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予置評。這裡只從劇情(或臺詞)細品江厭離對待魏嬰是怎樣的一種態度;在魏嬰心目中,江厭離又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無論魏嬰在場與否,無論魏嬰是「落難之際」還是「春風得意」,江厭離對他的態度始終如一。
前往姑蘇藍氏聽學、在彩衣鎮休沐時,魏嬰急著去尋天子笑喝,江澄一通抱怨,江厭離的原話是「阿羨生性活潑,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父親不也常這樣說」;魏嬰返回客棧取拜帖,江厭離憂心忡忡,擔心他受到金子軒的為難,這是真情的自然流露。在江澄打趣魏嬰時,她則說「阿羨遇到正事時,從來不會胡鬧的」。這些話都是魏嬰不在場之時說的,可見江厭離頗為了解魏嬰,而且也經常充當魏嬰與江澄的和事佬,甚至還有些偏向魏嬰,連江澄都吃醋地說「你和父親總是幫他說話」。這是江澄的感受,「總是」二字,足見魏嬰在江楓眠和江厭離面前是經常被維護著的那個。
江厭離與魏嬰的互動,更是句句真誠,處處溫馨。無論魏嬰「落難」還是「得意」,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做,她都信他,護他。
魏嬰剛從亂葬崗回來,改修詭道術法,江厭離關心他「餓了」、「瘦了」,還說陳情是一品靈器;魏嬰在射日之徵出盡風頭,她撫摸著他的頭說「沒想到我們羨羨這麼厲害」;百鳳山上魏嬰遭人言語侮辱,本是柔弱的她,站出來義正言辭地維護他「阿羨是我弟弟,旁人辱他,於我而言,不是小事」、「向我雲夢江氏魏無羨,道歉」;魏嬰困居在亂葬崗,她大婚前還不忘穿上嫁衣見他一面——「阿羨,我要成親了,過來給你看看」,同時因為溫寧是魏嬰寧與仙門百家為敵也要護著的人,所以她愛屋及烏,惦記著也給溫寧遞上一碗排骨湯,並問了一句「阿羨他在那裡,過得還好嗎」(這段拍得唯美,沒有展現江厭離從錢財、衣物上幫助魏嬰,只給了一碗排骨湯,即是親情滿滿的流露;無論是雲夢江氏還是蘭陵金氏,救濟的錢還是有的,更何況魏嬰的衣物很多都現成的,幫助他是舉手之勞而已,私以為只是沒有拍出來)。
對江厭離而言,魏嬰並不是外人,就像江澄一樣,都是她心愛的弟弟。蓮花塢被毀,他們在夷陵監察寮時,她說的每句話都是把魏嬰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我怪你什麼呢?爹娘已經走了,阿澄他又病了,我們現在只有靠自己了,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真的不能連你也失去」、「你一定要把江澄帶回來,我們三個一起去眉山」(江澄被抓去蓮花塢,危在旦夕,無助的江厭離只能依靠魏嬰去救他,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她為護魏嬰而棄了江澄,不符合實際,她希望的是「三個人」,一個也不能少地一起去眉山。哪怕江厭離不說,魏嬰也一定會去救江澄的)「阿羨,你、我和阿澄,我們三個要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最催淚的是,窮奇道上溫寧失控殺了金子軒之後,比誰都傷心的江厭離還一心想著魏嬰,不顧自己毫無半點修為,跑到刀光劍影的不夜天戰場去尋他,「羨羨,我的羨羨,你剛才怎麼跑得那麼快,師姐都來不及再看一看你,再和你說一句……」,她想要說她不怪魏嬰,不是魏嬰的錯,她原諒魏嬰,可是話未說完,她見有人從魏嬰背後揮劍過來,便推開他,替他擋劍而亡。江厭離對魏嬰的愛,如母如姐,甚至可以說已超越對丈夫金子軒的愛。
在魏嬰心目中,江厭離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師姐的愛,為無父無母的他構築了一個充滿愛的世界,讓他擁有愛這個世界的能力;師姐無條件的信任,是孤獨、迷惘的他精神力量的源泉,讓他在黑暗中見得一絲光亮,讓他在寒冷中感到一絲溫暖。最後師姐的死,加深了魏嬰的自責和絕望,成為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生無可戀,墜崖殞命。
江家有女厭別離,奈何血染不夜天。終究還是師姐擋了劍,世間再無人喚「阿羨」。江厭離對魏嬰可以拿命相救的愛,難道會摻雜其他成分嗎?會有什麼目的?能獲得什麼功利?對魏嬰而言,江厭離難道不是「最好的師姐」嗎?
BY/靜室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