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天津這地方,有個孝廉,孝廉。經常與三五好友一起出外遊玩,附庸風雅,其實這幫人都是輕薄俘浪之輩,說難聽點就是有文化的流氓。
說這個舉子,某一天約了一幫狐朋狗友,到郊外踏青,到外面玩兒去。
見到遠處有一個少婦,獨自一人,騎著毛驢從柳樹底下穿過,往遠處去。幾個人本性現了出來,加快速度去追少婦。有三人搶先追上去,這個孝廉落在後面。
三人在少婦後面,一直說著輕薄的話調戲少婦,發出猥瑣的笑容。少婦慢驢加鞭,無奈還是甩不開三人,於是她忽然轉頭和這三人聊了起來。後面的書生發現,這少婦似乎很能聊,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等孝廉趕上,看到少婦以後,不禁大吃一驚,這少婦竟然是自己的老婆!
為什麼大家不認識他媳婦兒呢?過去的婦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可能真的就沒見過。書生滿是疑問又怒不可遏,上前責問妻子,妻子不理,繼續和那三人說笑。
這天津孝廉可氣壞了,心裡的怒火一浪一浪的湧來。於是舉起巴掌,就想揍他媳婦兒,你這不守婦道的老娘們,趁我不在家,到外面瞎跑,還跟這麼多男人眉飛色舞的,看我揍不死你。抬手就想抽他媳婦兒耳光。
還沒打到妻子,妻子已經下了毛驢,拿著鞭子指著書生說:起初你不知道是我,以為是別人的老婆,於是你就和他們一同來調戲。等到發現是我了,你就生氣來責備我,憤憤不平。虧你還是讀聖賢書的,怎麼只知道寬恕自己,不知道寬恕別人,你這樣的人是怎麼考中舉人的?
「見他人之婦,則狎褻百端;見自己婦,則恚恨如是,爾讀聖賢書,一恕字尚不能解,何以掛名桂籍也?——《閱微草堂筆記》」
數落完書生後,然後她妻子忽然就變成了另一個人,騎著毛驢就走了。
書生懵逼中,色如死灰,臉色就像死灰一樣,呆立在這路邊,腳都不聽使喚,路都走不了了。
內心的陰暗被人一下戳中的感覺,就是這個感覺。好像衣服一下被人扒光,內心的那種衝擊,一下將人打垮。
究竟這女人是什麼東西,是鬼是魅,不知道。只知道,這女人一下戳中某孝廉的要害,一擊擊潰。
故事雖然有點玄幻,但道理很對。
現實中這類人從來不少,只準自己浪,玩雙重標準,這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