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著肚子,在豪華的公寓裡哭的聲淚俱下。
「張航,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準話,你到底離不離婚?」
張航眼神閃爍,始終不肯看我的眼睛。
他胡亂地應付著我:
「寶貝,你別急。」
「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這些年,我早就聽膩了這樣的說辭,我知道他又是在敷衍我。
但這一次,我是不會放棄的,因為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我給張航下最後的通牒:
「你要是不離婚,我就去打了這個孩子。」
「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拼了命將張航推出門外,他怕傷了我,只能順著我的力道滑了出去。
關上門後,張航的聲音顯得悶悶的:
「那寶貝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聽到張航離開的聲音,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跟了他整整十年,一個女人能有多少十年。
剛畢業那會兒,我進了一家大公司。
工資福利穩定,但大公司人事鬥爭十分嚴重,我一個剛入行的畢業生仿佛飄在水面上的浮萍,說不定哪天就被哪個大佬拿去開刀了。
事實上,我的擔憂是有道理的。
在一次的例會上,某個大領導和我們部門領導槓上了。
這是一次試探性的交鋒,兩派大佬都穩坐釣魚臺,靜觀其變。
最後雷聲大,雨點小。
但事情總要有個了解,於是剛入公司的我成了替罪羔羊,獎金全部沒了。
我心裡委屈的不行,卻什麼都不敢說。
我想我當時的表情應該十分難看,畢竟沒了季度獎金,我的工資至少縮水了一半。
張航是負責公司主要業務的,職位高,直接對董事長負責,在一群妖魔鬼怪中超然物外。
他忽然笑出了聲:
「一個小姑娘,有本事改你們部門的核心數據?」
部門經理一臉的尷尬,他笑著打哈哈:「那可能都是誤會,誤會。」
張航既然開了口,董事長為了體現對他的信任和重視,就將此事翻篇過去了。
我保住了這個季度的獎金,心裡樂開花了。
之後每周一次的例會,我總是忍不住偷偷地看他。
在一群腦滿肥腸的中年油膩男人之間,他卻是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他身材修長,肚子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肉,總是穿著一絲不苟的白襯衫,打著領帶。
後來,他才告訴我,他每周都有去健身。
我的心總是撲通通地亂跳,但我跟他沒有任何過多的交集。
直到一次偶爾的機會,我終於可以拿著文件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張總,這裡有份文件是給您的。」
一看到是我,張航全身都放鬆下來,他笑起來居然十分孩子氣。
「是你呀。」
「叫什麼張總,怪老氣的,叫我張航就行。」
我的心又蕩漾了一下。
很快,我對他的稱呼,由張總變成了張航,最後成了親愛的。
我們兩個度過了最甜蜜的日子。
他說談戀愛在公司影響不好,所以我從來不在外人面前提我們兩個的關係。
他老婆帶著幾個女人找上公司,說要打小三的時候,我還圍在一旁看熱鬧。
我猜測著是公司哪個混蛋出軌被老婆抓住了。
直到他老婆的巴掌扇到我臉上的時候,我才知道:
那個小三,原來是我。
他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一整天都沒有出現。
他老婆趾高氣揚地打了我一頓,像個戰勝將軍一樣前呼後擁地走了。
我一身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努力收攏身上破舊的衣服,一點點將摔碎的尊嚴重新歸攏起來。
我被辭退了。
我一個人在出租屋裡躺著,我打電話給張航,他一直不接。
直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忽然跑了過來。
聲淚俱下地求我原諒他。
他說自己和老婆根本沒有一點愛情了,只要我給他時間,他一定會離婚娶我的。
我們一起回憶了之前的許多點點滴滴,我實在是捨不得他。
他老婆看起來比他老十歲,而且言語粗魯,根本配不上他。
我年輕貌美有能力,憑什麼要把他讓給那個女人。
我心裡憋著一口氣,一定要把他老婆給比下去。
我丟了工作,他乾脆給我租了一間高檔的公寓,讓我住在裡面。
張航也辭職出來了,他開始自己創業,生意越做越大,給我的錢也越來越多。
後來,我漸漸地也沒有了工作的心思,我所有的精神和心思全部用在了他身上。
他也對我越發濃情蜜意,可惜就是不願意離婚娶我。
我哭過鬧過,但他巋然不動。
就這樣,我跟了他十年。
我們一直有採取措施,沒結婚之前,我不想要孩子,我不想孩子生下來就受人白眼。
但人生就是那麼奇妙,我居然懷孕了。
我年紀已經不小了,這一次我鬧的更加厲害,一直逼他離婚。
開始,他還耐心地哄我,後來他就不來了。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一個月後,房東居然說沒人交房租了,讓我搬走。
我慌了神,我意識到他可能真的要拋棄我了。
我孤注一擲,找到了他家。
他不在,他老婆對我沒什麼好臉色。
她似乎篤定,張航不會離婚。
我告訴他老婆,我懷孕了,仿佛自己拿到了什麼免死金牌。
他老婆的一番話讓我徹底知道,這些年我什麼都不可能得到。
「你臉皮真厚,居然還敢找上門來。」
「我告訴你吧,張航在外面的女人多了,我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他公司有我一半的股份,我握著公司的命脈,沒我,他根本成不了事。」
「他是不可能離婚的。」
我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去。
我用了十年,終於明白,張航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真話。
他許給我的未來,只不過是一團幻影,他根本沒想過離婚娶我。
幸好現在還不算太晚。
張航本以為只要冷我幾天,再給點錢,我就會乖乖聽話,不哭不鬧。
但我卻一個人打掉了孩子。
張航連夜跑過來質問我,我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之後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一個人離開了這座城市。
或許,換一個地方,我會有全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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