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60年代無疑是一個人最刻骨銘心的年代。它影響了以後中國發展進程。
現在的農村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一些已經老態龍鐘的老人都忘記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過去六七十年代他們的生活條件。過去生活和現在無法對比,在六十年代的農村人很樸實,很勤勞。曾經在這個年代出生的或者生長在這個年代的人都會體會到。當年代農村生活很隨意,沒什麼高要求,簡單方便,充滿著自信和快樂。
那時候的管理體制是:省,縣,區,公社,大隊,生產隊七級管理。我的家鄉在湖南省桃江縣灰山港區河溪水公社金沙坪大隊麻家屋埸生產隊。隊裡有二十戶人家,一百三十八畝水稻田,小坵嶺上有幾十畝土地是用來種五穀雜糧的。
我的家有三間泥瓦房,客庭和夥房混在一個房間,兩間睡房除爸爸媽媽和我有一個比較像樣大床外,哥哥姐姐都是上下搭起來的簡易床輔,房子旁邊搭有一間雜屋,裡面是牛棚豬圈,隔樓上裝了過冬的豬牛食料。睡房後面黑黑的小房子是用來洗澡和廁所,大人便都要存放著當肥料,沒有電,沒有自來水,洗澡也是一個大木棚。在雜屋旁還挖了一個蓄水池,用來裝家用洗刷的費水,有時把菜地雜草也倒在裡面,泡後的水來澆菜。大門口出來就有一口七八分地大小的水塘,水的來源與排放都是稻田,水深有兩米多,是我們全隊人員用來洗刷洗豬牛草的,塘邊植有柳樹和桃樹,晚上村裡時有人在樹下切切私語,花果季節有一股新鮮的親切感,時不時有人在樹下放聲歌唱鄉間小調,是隊裡唯一優閒的地方。
我五歲那年,家裡人都在地裡農忙,我僻過媽媽的視線,一留小跑回家渴水,見到桃樹上的果子就癢痴痴的,二話沒說,爬上去摘果子,一不小心,腳一滑,手一松,託託實實掉進了水塘裡,尼瑪呀,腳踏不到底,手摸不到邊,只有那雙焦慮的眼睛仰望著藍天白雲,與其說手腳都在不停的運動比劃,倒不如說是在死死的求生掙扎著,使盡全力張口呼叫媽媽,媽媽!可是一開口就是大口大口的水往肚子裡吞,我慌了,我沒救了,剎那間,我身子碰到了以前被臺刮下的桃樹枝,本能的反映,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樹枝,身子浮了起來,在樹枝的支撐下,身體在水面上劃著弧圈,我有救了!我有救了!把幾年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媽媽!媽媽!村裡鄰居幾十人忙跑過來死死叮著我,但是她不懷孕的又是老太太,也不敢下水救我,她們也清楚我暫時沒生命危險了。看著我在水塘中央時而順時鐘時而逆時鐘遊劃著半弧。還是我爸爸不知道是用什麼樣的加速度,一個箭步和著長衣長褲和鬥笠跳到了我身邊,高高地把我舉過頭頂,我依偎在爸爸的鬥笠上有說不出的驚呀!蒼白的面容開始變紅。離岸近在尺尺,我媽一把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眼淚像暴雨般落在我臉上。她沒責怪,沒痛罵,只有那急劇的心跳深深地感染著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比喻。一個還沒滿五歲的孩子掉進兩米多深的水掙扎著近一個鐘頭,而且完好無損,在當地傳遍了村村戶戶,不知道真是命大還是天意,七嘴八舌議論開來。
我半響說不出話來,圓圓的眼睛睜開時,沒有過多的思索那可怕的後果,緊緊地握著爸媽的手,聲音附和著淚水說出了我錯了三個字。轉眼望著棵桃樹,此刻,我再沒有惦記著果子的美味,而是桃樹的情緣深深地埋藏在一個幼小的心底裡。